夏齊書眼里波瀾,下一秒轉(zhuǎn)身跑去。
“你去哪?”
“喂!”
“夏齊書!”
綠衣的話還沒說完,夏齊書轉(zhuǎn)身就跑走了,想到剛剛提到的話,以及夏齊書一秒而慌亂的表情,綠衣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也追了上去,卻沒追上夏齊書,停下來,看街上,左顧右盼,神色忙亂,可視線里哪還有夏齊書的身影。
夏齊書又回到了天下第一樓,沒顧及店小二的招迎,就直沖沖得往竹軒閣而去。
“你呢,待會去到菊軒閣,那里的小廝會跟著你一起進入包間,你的任務(wù)就是打暈小廝讓他穿著你身上的斗篷,你穿著他的衣服出酒樓回紫薇殿,我們到時候就回紫薇殿匯合?!?p> “知道嗎?”
“你放心,我肯定比你先回到紫薇殿?!?p> 見他神色凝重,井宿又道,
“那這樣好了,”
“我們就來比一比誰先回紫薇殿,嗯…要是你贏了,一月后的皇家狩獵我就帶你一起去,怎么樣?以前我可只帶綠衣去的?!?p> 井宿的眼睛想了想,眼里精光,十足的哄人模式。
“可以吧?好了,記得留補償費給小廝,小廝是酒樓里的人,他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p> 她說過的,會比自己先一步回紫薇殿的,莫不是被那個人發(fā)現(xiàn)了。
“誒…客官…你去哪?”
“客官…這地方可不能亂來…”
“客官…”
身后的店小二緊緊跟著面前疾步向前的夏齊書,見他臉色不好,神色嚴峻,又不敢出手阻攔,可是這人直接上了二樓,這架勢怕是要去竹軒閣,剛剛,三皇子不是離開了嗎?難不成沒有嗎?
“砰”
夏齊書直接推開了門,面前只有精致的裝潢,夏齊書靠近那張略微凌亂的紅木床,掀開幃幔,空無一人。
夏齊書心里的那某擔心,忽地提了起來,他環(huán)視房間里的蛛絲馬跡,倒在地上的屏風,一根被壓在屏風下的腰帶,桌子擺放偏倚。
店小二看到房間里的混亂,可瞪大了眼睛驚呼不已,
“這…這發(fā)生了什么事啊…”
“誒呦,這可是金絲楠木做的屏風?!?p> 店小二心疼不已,扶起屏風,咋呼道,看著屏風木架上的細白紋,一臉惋惜,用手指摩挲繡畫與地面摩擦而泛起的絲線。
抬頭,看向那扇窗戶,夏齊書像有感應(yīng)一般,向窗戶走去,當走到窗戶邊時,發(fā)現(xiàn)了紗窗上那個如小拇指小的洞口時。
紗窗外的一縷青絲滑落,突然一張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英美秀氣,獨獨少了平日里的冷淡疏遠。
她的眼睛里盛著光亮,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連帶瑩白小臉都發(fā)了光,反而柔軟了精致的五官所帶來的疏離感。
“哈?”
“有沒有被我嚇到!”
井宿眨了眨眼,見對方并沒有任何被嚇到意思,尷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咳嗽了兩聲。
心想,大把年紀了,還逗小孩…,況且這小孩還不鳥你,井宿啊,你臉皮可真夠厚的。
在井宿低頭暗搓搓想將此事躲過去,剛剛那個人可不是她。
這小孩不會在心里笑話她吧?
夏齊書這一時的眼睛里那黑湛湛的瞳仁這才亮了起來,像藏滿了晚間漫天的星辰,墜落于碧藍的大海里。
井宿慢慢靠近窗戶,彎下腰,正準備跳進房間,眉一個皺,唇角緊閉,
她差點忘記了,她的背好像刮傷了,一彎下腰,就疼的厲害,剛剛都是平躺在床底下的。
“你怎么了?”
靠的最近的夏齊書收緊了眉骨,聽見井宿嘴邊的低呼,
井宿聞言,抬起頭,對著夏齊書笑著解釋道,
“沒事,就是剛剛躲床底下,躲的時間有點久,床太矮,磕著背有點難受?!?p> “你怎么過來了?”
“不是讓你先回紫薇殿的嗎?”
井宿問夏齊書。
“沒等到你?!?p> 井宿一聽,想到之間自己夸下的???,會比他先回紫薇殿的,還真是打臉,打得真疼。
“走吧,我們回去吧?!?p> 井宿對夏齊書說道,夏齊書看了一眼她,不見其他人,問了一句。
“那人呢?”
井宿愣了一下,明白了他問的是誰,臉色平靜。
“她先走了?!?p> 覺察到了井宿的神情不對,可夏齊書還是沒有再多問,畢竟那人不在他的保護范圍之內(nèi)。
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和闖入這個房間的人,從容離開,
小二疑問,“這公子是從哪出現(xiàn)的?怎么一回眼又多了一個人?”
撓了撓頭,看看這破損的屏風,不禁氣惱,滿眼可惜。
“怎么就這么不知道愛惜?!?p> “待會得告訴掌柜的,讓他們賠,就是該賠。”
回去的路上井宿突然想到一件事,幾分好奇,她穿著斗篷,看了一眼身旁的夏齊書,
“我還未問你年紀。”
夏齊書遲疑了幾秒,回應(yīng)井宿的目光茫然,井宿見此嘆了一口氣。
“我到又忘了,你失憶這件事了?!?p> 井宿想,到底在他身上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有關(guān)自己的曾經(jīng),點點滴滴都忘記了,甚至連年齡姓名都全忘了。
不…他好像說過只記得自己,可自己的記憶里又沒有他。
真亂,試探過他多次,他又不像假裝什么都不知的樣子。
這都是一團迷,得等他恢復記憶了才能知曉謎底。
“少爺!”
“少爺!”
恍然之間聽到熟悉的叫喚聲,井宿停下腳步,向前看,好像看到了綠衣的身影。
井宿笑著上前,身旁的夏齊書卻停留在原地,他的視線緊盯著豬肉鋪。
現(xiàn)斬殺的豬肉的鮮血流了一地,長相粗獷的屠夫手中的大刀一閃,刀鋒入骨發(fā)出震烈聲,一刀兩段,瞬間圍裙沾滿了血液,夏齊書的手微顫,神色一怔,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紅色,漫天大火,連綿不絕的滲人尖叫。
“不走嗎?”
井宿見夏齊書還站在那,一動不動,覺得奇怪,走到他身旁,輕聲詢問。
“走?!?p> 夏齊書收回視線,提步那瞬間,井宿向前走的步伐稍稍一頓,視線往下一撇,看到了捏緊自己衣袍一角的那只手,收回目光,神色復雜。
隨后嘴角微微上揚。
不用問了,夏齊書該是比這個年紀的自己歲數(shù)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