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都沒錢

　　顧澄站在飛劍上，看著腳下連綿群山，盡染秋色，心中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以前有人問顧澄，假如能成為人以外的動物，你選哪種？顧澄回答鳥類，畢竟能夠飛翔是人類多年的夢想。

　　顧澄重生到東平侯府，常常看著碧藍(lán)天空，想著哪天能馬蹄去遍三千里，看看這煙霧繚繞的山巒，流淌著的碧水。

　　沒想到可以修仙，沒想到能這么快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更沒想到今天她能在天空中俯瞰著山嵐。胸中涌起一股豪情，她要努力變得更強(qiáng)，能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間。

　　一會兒看看飛鳥，一會兒看看下面的山巒城池，就這樣等到了日暮低垂。

　　“紀(jì)霄哥哥，咱們?nèi)ツ睦镄菹?？”顧澄站了一天又累又渴又餓，看紀(jì)霄專心御劍也就沒有打擾他。

　　“先不休息，再過六天就能到宗門了，現(xiàn)在還是在世俗界?！奔o(jì)霄回答道。

　　六天！不吃不喝再站六夜，不早餓死了！

　　“大哥哥，你不累嗎？咱們下去休息會兒吧?！?p>　　“沒事，我不累?！?p>　　“可是我累了啊，還又渴又餓?！?p>　　紀(jì)霄恍然，他已經(jīng)筑基很久了，早已辟谷，忘記了顧澄還要五谷輪回。

　　“可以，咱們?nèi)ハ旅娉浅匦獣喊?。”紀(jì)霄說罷，御劍駛向下面的城池。

　　飛劍緩緩地降落在地上，入目一座古樸的城池，城門樓上寫著三個大字“青葉城”。

　　二人走進(jìn)城中，街市繁華，人來人往。隨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了進(jìn)去，隨便吃了點(diǎn)飯菜，二人就上樓睡下了。

　　顧澄睡到半夜，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吵醒了，沒過一會兒只覺得聞到一股橘子清香，大腦變得有些清醒了起來。

　　然后橘子的香氣變得越來越濃郁，變得甜膩嗆人，只感覺呼吸有些不暢，睜眼一看。

　　“大橘子！”顧澄喊道。

　　只見一個直徑一米的巨大橘子，漂浮于半空，停在顧澄的臉前。橘子上的葉子都快要垂到了自己的臉上。

　　“妖孽，爾敢！”只聽紀(jì)霄大喝一聲，推開房門，沖到了大橘子面前。同時祭出飛劍，一下子砍到了大橘子的枝葉上，葉子被削落了一地。一劍威力真的不小，屋子的窗子都被劈開了一道大口子。

　　大橘子撞碎屋中的桌子，飛速逃到了房間一角，抖著葉子顫顫巍巍道：“別砍我，我是好妖?！闭f著變換身形化作了一個七八歲只剩半邊頭發(fā)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紀(jì)霄還舉劍對著她，急忙道：“我是碧嶺派弟子?！?p>　　“碧嶺派？”紀(jì)霄重復(fù)道。

　　“我是碧嶺派丹峰長老明霞真人的弟子?！毙∨⒄f著從懷里拿起一塊牌子扔給紀(jì)霄。

　　紀(jì)霄接住牌子看了下，放下了手中的劍，“你不在碧嶺派待著來凡人界干嘛？”

　　小女孩聽完一臉氣憤的樣子，“都是明霞真人，天天讓我修煉。要不然就是讓我培植草藥，學(xué)習(xí)煉丹，我覺著太煩了，就跑出來玩了?！?p>　　“你是橘子嗎？”顧澄好奇地問道。

　　“嗯，我是橘子樹化形，平時也可以用橘子的形態(tài)漂浮，這樣走的快?！毙∨⒄f著頭上冒出兩片橘子葉片。

　　“你晚上不修煉，跑到別人屋子干嘛?！奔o(jì)霄問道。

　　“我晚上看著你們進(jìn)的城門，覺得小女孩挺好看的，就想找她一起玩。一轉(zhuǎn)眼就找不到你們了，我順著你們留下的氣味找過來的?！?p>　　三人的弄出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客棧的人。

　　隨著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只聽一聲大叫：“哎呦，我的屋子！”一個老掌柜模樣的人跑進(jìn)了屋子。

　　顧澄環(huán)視屋子確實一片狼藉，桌子撞碎了，桌子上的杯盤更是不能幸免，瓷片碎落一地。窗子也被劈壞了，半截窗扇躺在地上，另外半扇堅強(qiáng)的掛在窗戶上。

　　老掌柜扶著門框，穩(wěn)住身形，“各位大俠，你們出去打吧，本店小本生意?！?p>　　紀(jì)霄一臉歉疚看向老掌柜，“抱歉掌柜，我們不是故意弄壞的。我們不打了?！?p>　　老掌柜看紀(jì)霄態(tài)度溫和，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下去樓去了。

　　顧澄的屋子壞了，便和紀(jì)霄換了房間，反正紀(jì)霄和橘子精都不懼寒冷。

　　就這樣一夜無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吃了點(diǎn)東西，三人就準(zhǔn)備離開。

　　三人剛抬腳要走，就聽老掌柜大聲道：“大俠還沒結(jié)賬?！?p>　　顧澄看向紀(jì)霄，紀(jì)霄也在盯著她，兩人同時開口道：“你沒結(jié)賬嗎？”

　　顧澄看著紀(jì)霄覺得好笑，我一個小孩哪里有錢結(jié)賬呢？

　　正想著就聽紀(jì)霄道：“我沒有世俗的金銀啊?！?p>　　顧澄聽了直想翻白眼，沒錢你帶我住店，還打壞了那么多東西。開口道：“我沒錢啊。”

　　“你怎么會沒錢呢，你不是還給了主持一根金條嗎?！?p>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在主持后面的屏風(fēng)里坐著啊，看你一拿就是一根金條?！?p>　　顧澄聽了嘴角直抽，這么大個人怎么還偷聽別人說話呢，回道：“都給出去了，沒錢了。”

　　說完看向小橘子，小橘子攤手道：“我也沒錢?！?p>　　老掌柜站在后面聽著三人的對話直來氣，都沒錢到我這里白吃白住啊。

　　“沒錢就把身上的東西都留下?！崩险乒竦臍夂吆叩?，看這三人穿的還不錯，沒想到來吃霸王餐。

　　紀(jì)霄面上有帶了幾分尷尬，從懷里掏出一塊墨綠色玉石對老掌柜說：“這個行嗎？”

　　老掌柜看了看玉石，確實晶瑩剔透，可是太黑了。青葉城不流行黑色玉石，賣不出去。

　　“不行，太黑了，當(dāng)都當(dāng)不出去?！?p>　　紀(jì)霄聽了手心憑空出現(xiàn)一塊翠綠色的玉石，顫顫巍巍遞給老掌柜道，“這個總可以了吧?！?p>　　老掌柜看著紀(jì)霄憑空取物，眼睛一縮道：“可以，可以?！?p>　　三人這才走了出去，紀(jì)霄邊走邊碎碎念：“我的靈石沒了，我的靈石……”

　　小橘子被紀(jì)霄煩的不行，嘟囔道：“不就是一塊下品靈石嗎？”

　　“對了，你也住了店，還我半塊下品靈石?！奔o(jì)霄伸出手，對小橘子要道。

　　顧澄聽著嘴角直抽，這是貧窮到什么地步了，《以微修仙記》里沒說過，這人窮成這樣了啊。

　　看向小橘子，小橘子攤著手道：“我是妖修，要什么靈石?！?p>　　三人被貧窮的烏云籠罩，一路無言。

　　直至出了青葉城，紀(jì)霄祭出飛劍，便帶顧澄站了上去。

　　小橘子看他們兩個要走，急忙道：“你們?nèi)ツ陌。軒衔覇?？?p>　　顧澄二人同時開口道：“不行?！闭f完加速御劍飛走了。

　　……

　　夕陽如血，火燒云遍天。

　　顧澄卻無心欣賞這壯麗景致，蹲在飛劍上捂著肚子道：“好餓啊，咱們下去吃飯好不好?！?p>　　紀(jì)霄知道她沒錢之后，就不帶她住店了，風(fēng)餐露宿就算了，還不讓她五谷輪回。

　　紀(jì)霄聽了額角直抽，一會吃飯，一會兒喝水，一會兒要五谷輪回。凡人真是麻煩，他修煉后都沒怎么吃過飯了。對了，開始修煉就不容易餓了。

　　想到這里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本法訣，遞給顧澄道：“這是《引氣訣》，你默背法決，凝神靜氣，抱元守一，感受靈氣，引氣入體后不常感到饑餓了?！?p>　　顧澄雙手顫抖地拿住法決，心道：“我終于可以修仙了”，急忙打開法訣。

　　“氣，存于天地之始，為萬物之母。形于微末，而體于具象……”

　　顧澄趕緊坐在飛劍之上，靜靜感受四周，默念法訣，感受那些玄而又玄的存在。

　　靜坐了一晚上，顧澄只覺得要餓死了，不管是微末還是靈氣什么都沒感受到，只好讓紀(jì)霄帶她覓食。

　　這樣又過了三天，紀(jì)霄終于帶著她來到一條山脈之上。山脈之中，群山云霧繚繞，讓人看不真切。隨著云霧浮動，隱約可見其中的深溝巨壑和聳立山峰。紀(jì)霄御劍緩緩降下，落在一塊巨石前。

　　紀(jì)霄翻動雙手打出法訣，一時間石動山搖，景色變換。

　　顧澄眼前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石門，上面刻有四個大字——萬元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