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河躺在床上,粗布的短袖和短褲,露出瘦小的胳膊腿,頭大大的,極短的頭發(fā)在一個六歲大的孩子頭上,就像是一個西瓜大小的獼猴桃一樣,看他的眼睛,大大的雙目失去了焦距,毫無光彩,甚至不如一條死魚,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個布娃娃。
另一個世界醫(yī)院里。
“爹,爹啊!”一個中年婦女趴在病床旁,竭力的哭喊著剛剛斷了氣的老父親。這一幕經(jīng)常發(fā)生在醫(yī)院里,或者是不愿意死在醫(yī)院里有些人就回家,死在家里。
婦女哭了一會,就起身開始料理后事!
“完了?”就像是電影閉幕一樣,“眼前”一片漆黑,這個世界的李天河從有了意識就開始“觀看”一個生活在地球的李天河的一生,每天都在被強制觀看直到今天為止。
“難道我穿越了?那是我上一世?活了84歲也算可以了!”六年的觀看,讓李天河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比看電影真實多了,甚至本該84歲而逝的李天河忘記的事情,現(xiàn)在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第一次尿床,第一次說話,第一眼看到母親,第一次,那年的饑餓,那些年的戰(zhàn)爭,那個偉人,那個苦難的國家,哪里的人民,親戚鄰居,朋友等等。
躺在床上的李天河就像是開了6年機的電腦一樣,里面都是一個也叫李天河的人記憶,就像是一張白紙,現(xiàn)在里面都是也是叫李天河的人的圖畫,現(xiàn)在李天河也不知道二者什么關系,或者本來就是一個人,雙眼眨了眨,又眨了眨,抬起胳膊看看,小小的胳膊,瘦瘦的,沒有幾兩肉,然后無力的放下,仔細看看屋頂。
“茅草?這一世的命真的慘?!彪m然有了80多歲的記憶,但是心態(tài)很年輕,停留在了人生的黃金年華,大概也就10歲到20多歲一樣,可能是李天河在這個世界6歲,再加上經(jīng)歷了84歲的人生,奇妙的組合的結果。
“這肯定不是現(xiàn)代了!這是哪個朝代?”李天河想抬起頭看看,發(fā)現(xiàn)頭像是釘在床上一樣,一動不動,試了試就放棄了這個動作,動動胳膊和腿,發(fā)現(xiàn)能動還有一些力氣,身子和胳膊發(fā)力,身子只那么起來一點點,之后李天河就在一點一點的活動,慢慢的力氣大了,最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過身子,就像是翻身的王八烏龜一樣。左臉貼在床上,右眼看著這個土房子。
好家伙,這個屋子真的夠古代的,墻是土堆的,屋頂是茅草搭的,地是原生態(tài)土地,屋里能用的東西都是木頭制成的,除了茶壺和碗。
此時的李天河躺在床上,是幾塊木頭搭的,高低不平的,床頭和床的一邊挨著墻,還好用一種特殊汁液涂擦了一邊,使其不至于掉土,不過李天河不認得這種汁液,墻上還殘留著草渣,味道還算可以,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這悶熱的屋子里,帶來了一種清新。
現(xiàn)在是夏天,躺在上面,硬邦邦的,鋪的是竹席,涼涼的,不過李天河沒法動彈,躺在了厚厚的被子上,這樣不至于出現(xiàn)壓瘡,還能涼一些,這種土質(zhì)的房屋,沒有窗子,屋子里面悶熱難耐。
看了沒幾眼,就因為翻了個身子,李天河感覺自己像是跑了個馬拉松一樣,四肢無力的貼在床上,眼皮也歇息了,一下子睡著了。
李天河沒睡多久,屋子里進來了一個年輕的婦女,也是一身的粗布衣,滿頭大汗,一身的塵土,一看就是個辛苦的莊稼人。
這個就是李天河這一世的母親,雖然才剛剛20多歲,但是看著面黃肌瘦的,頭發(fā)有些散亂,上面帶著從土地里帶回來的泥土,除了眼睛大一些,模樣實在一般,身高不高不矮,粗布的衣裳,還是把全身裹得嚴實,更加悶熱了。
“咦?”自己這個木頭一樣的兒子,怎么“鯉魚翻身了”,雖然奇怪,但是李母卻沒有想那么多,畢竟還有很多事要做。
坐在凳子上歇息一小會喝口涼茶,這個勤勞的婦女就起身,把自己收拾干凈,洗洗手,然后在屋子里擦拭了一遍全身,接著拖著疲倦的身體開始給一家做飯了。乒乒乓乓的鍋碗瓢盆的聲音沒有把李天河吵醒,但是一股飯香卻“吵醒”了李天河。
“媽!”醒來李天河就出于本能的叫了一聲。
李母專心的做飯,哪里能想到,自己的“木頭兒子”會有一天叫自己。
這6年,李母每每看到兒子都是復雜的心情,想當初李天河剛降生時,也是沒有一絲聲音,接生的趙大媽還以為是個死胎,后來也沒在意,沒過多久,李母發(fā)現(xiàn)這個兒子的怪異,不但一聲不語,甚至一動不動,然后就開始四處求醫(yī),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改變。
后來還被當成怪物,找了附近有名的大仙高僧神婆等,一個個的挨著做法,可是把李天河折騰的不行,背地里李家雖然沒有錢,但還是借錢偷偷的賄賂神婆大仙,別給孩子一個妖名,不然就是這四鄰都能把李家三口給罵死。
李母也習慣了,每天照顧李天河,就像喂了一只小貓一樣,這真是李母一口一口喂出來的,這一喂就是六年,李母每天吃兩個人的飯,吐出一半給李天河。
“媽,媽,媽?!?p> “哪里哪來的豬叫?”李母隱約覺得豬叫傳來,放下手上的菜刀和青菜。
走進屋子看到了聲音從躺在床上的李天河的嘴里發(fā)出,看著床上那個布娃娃嘴巴居然動了,快步跑到床旁,看著李天河眼睛的神彩,四目相對。
李天河莫名的親近感,就感覺眼前的人,雖然是個普通女人,但是就感覺此人獨一無二,看著就高興,就想笑。
李母看著李天河,雖然沒有特殊變化,但是這雙眼睛,李母知道,不一樣了,這是一個母親的直覺,輕輕的抱起李天河。
“小河?”李母無限深情地看著李天河。
“媽?!崩钐旌舆€在用普通話喊著李母,李母當然聽不懂了,不過也算是一種回應。
“小河,你好了?”李母難以置信,李天河就這么突然好了。
“媽。”李天河就像一只豬仔一樣,反正聽不懂李母說的什么,只能像豬仔一樣,胡亂的叫著。
“我兒你終于好了啊!”李母緊緊抱著李天河,一股莫名的感覺,讓李母相信自己的孩子好了。
“嗚嗚”李母一方面即是高興的哭泣,另一方面是這些年的辛酸淚。
在這個朝代,李母生下一個這樣的孩子,壓力不可謂不大,就連自己的娘家人都看不起自己,斷了來往,李父大伯爺爺奶奶一家也是很少來往,就算來了也是天黑之后,偷偷摸摸的,開始李母也不在乎,但是時間長了,這種生活就變成了折磨了,自己明明沒有做什么錯事,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但這一切都要自己這個受害者承擔。
正在此時,疲憊不堪的李父回到了家中,院前正好聽到,李母的哭泣。
“不好?”李父心里猛地一緊,扔下農(nóng)具,疾步?jīng)_進屋子。
李父一身白色衣衫,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和李母裹的嚴實不同,這樣涼快很多,不過皮膚曬得也黝黑,李父長著一張長臉,和李母的圓臉截然不同,板寸的頭發(fā),還算剛毅的臉龐,五官組合的沒有特點,身高比李母高了一頭,身上沒有贅肉,就是個老實普通的莊家漢子。
李父大力的推開門,破門咣當一聲從門框上掉了出來,砸在了地上。
“怎么了?”看到李母抱著李天河哭泣,面色大變問道,還以為李天河出現(xiàn)意外了,內(nèi)心居然有那么一絲期待和解脫。
“他爹啊!咱們的孩子會說話了!”李母這才恢復過來,轉(zhuǎn)過頭看著李父。
“嗯?”李父不明所以。
“媽!”李天河適時的發(fā)出他們聽起來的怪叫聲。
“我看看,我看看!”李父連忙接過孩子。
“太好了,太好了?!崩罡缚粗钐旌与p眼有神,也是篤定了李天河變好了。
李天河看著這一世的父親,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也是活了80多年的人了,又有一個父親,除了親近之外,還有一些尷尬。
李父李母二人看著李天河好一會。
“他娘快去做飯,把雞殺了熬湯?!崩钐旌印靶蚜恕保罴业睦夏鸽u卻倒霉了,本來是還在好好下蛋的老母雞,突然就被殺雞取卵了,
“好好?!?p> 李母渾身充滿了力氣,在小小的廚房忙碌起來。
一會兒,就做好飯菜,飯菜簡單,一鍋雞湯,一個素菜,一小碗咸菜,三碗稀粥。
正對著門充當著“客廳”,床在屋子的西面,中間用一堵土墻當著,“客廳”里的桌子上擺著三個菜,三碗粥,一小筐子字黃黃的饅頭。
“來河兒,喝點雞湯?!崩钐旌雍芘浜系膹堥_嘴。
“味道清淡些,不過很是鮮香?!崩钐旌釉谶@個世界第一次吃東西,也是饑餓難耐,現(xiàn)在吃什么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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