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李老伯吃完三個黃米餅,拿袖子抹了抹嘴道“飽了,來!暄兒。咱們繼續(xù)上路吧!”
“好,那就辛苦李老伯了?!标褍赫f完朝李老伯抿嘴笑了笑,跳到馬車后的稻草上坐好。
此時一陣極速的馬蹄聲從暄兒的眼前傳來,似乎是從關(guān)內(nèi)而來的。
飛馳而過的是一書生模樣的男子,一身霜色寬袖袍服,系著藕色的腰封,頭戴霜色儒巾。貌似是一對丹鳳眼,側(cè)顏鼻子倒是十分挺立,身后背著包袱。
那男子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可駕馬的技巧甚是高超。沒一會,就已經(jīng)遠(yuǎn)去,不見了蹤影。
“哎,瞧這些年紀(jì)輕的,騎個馬,輕狂成這樣!誰還沒騎過馬啊???蹭的咱們灰頭土臉的!”
暄兒剛剛只顧著看馬上的男子,忘了那飛馳的駿馬帶給他們的是嗆口的灰土和重新飛起的落葉。
女娃娃心底笑了笑自己為何總是喜歡去觀察他人,遂道“想是那人有急事吧,急著趕路呢,好啦!李大伯咱們快些走吧!”
李大伯也并沒有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趕著馬車朝西南方向駛?cè)ァ?p> 酉時三刻,馬車終于來到位于山邊的來客酒家。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點點繁星正在夜空中閃爍著。漸盈凸月掛在夜空中,周圍飄著似有似無的墨色云霧。
從酒家冒出的滾滾炊煙中可以看出,周圍靜寂的森林邊有了些許的人氣兒,也不再會覺得陰森詭異了。
“哎呦呦,您老怎么才來??!我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了!這都快酉正了!哎,身后的這女娃娃是誰???您外孫女?”
“老板娘,您別打趣了。這是三大壇子米酒。一壇子的女兒紅,您看看,成色相當(dāng)不錯,已經(jīng)有酒花的,二十年份的就剩這么一壇子了?!?p> 從大門外點著的紅燈籠燭光下,見著一位上身著荼色上衣下著石榴紅裙的徐娘,干練的卷起袖子。
頭上一個精致的墜馬發(fā)髻,發(fā)后包著一塊石榴紅的頭巾。耳朵上不知帶了什么寶石做的耳墜子,在夜光下也閃耀著翠光。
“您這酒倒還說的過去,我還以為您今兒是不打算給我送酒,不管我死活了呢。您瞧瞧,現(xiàn)在里面這大堂桌子上,可都是等著這酒喝的人。您要是再晚點過來,奴家怕是要被生吞活剝了去?!?p> “老板娘,您別急嘛!我這不是有點事兒耽擱了,況且還帶著個娃娃,萬一摔了磕了可怎么好。就算我不顧自己死活也不能不顧您的??!要不是您當(dāng)年把我從這林子里救了出來,我也活不到現(xiàn)在?。 ?p> “得了得了,又不是我救您的。我只是看您在那林子邊緣暈了過去,順手拉了您一把。算了,其他的我也不跟您計較了,這樣吧這次少五個銅板,如何?”
“哎呀,老板娘,咱們都是往來這么多年的生意人了。這樣吧,我今日是遲了些,但下次也不會了。十個銅板我付給您!這孩子今日就住這里,她有自己的打算。您行個方便,給她一間房?!?p> “哎呦呦,我說您這小算盤打的比我精明啊,就十五個銅板想在我這上房里住一晚吶???您老難道不知我這酒家樓上的上房有多貴,多少想打獵的都在我這里高價搶著住著,別說五十文,就是八十文也有人住?!?p> 老板娘正跟著李老伯一路走一路討價還價,女娃娃有點擔(dān)憂的看著李老伯。
萬一今晚老板娘不同意,那我就去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地方能湊合一晚上的。女娃娃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不能叫李老伯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