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炷香不到的時辰,殷易命已經(jīng)來到黃卜里,敲了敲門,卻沒人應。用力一推門竟然開了,他先是觀察了下這棟院子的周圍,沒有埋伏。
來到主屋內,一片狼藉,似乎有打斗的痕跡,再一仔細觀察,原來是翻動過找尋什么東西留下的,干涸的幾滴血跡黏住了床腳的布錦。
床上躺著的男子看來已經(jīng)身亡有段時間,尸體的僵硬程度推測來看,估計是昨夜子時與丑時之間,沒有一絲血色,脖子上有條淡淡的劍痕。
看來那人和我一樣,想要他身上的東西,他是包打聽么?為何這人面容如此邋遢,還有一股子酒味?這身衣裳細看真的有些不搭。
難道他自知活不了所以飲多酒等著別人來殺他?我來晚了一步么?
“有人在屋嗎?小人來送衣裳的!”門外有一少年的叫聲。
“哦!請問您是?包打聽不在家嗎?”那少年的著裝瞧著像是縫衣鋪子的學徒。
“在下也是找他的?怎么?這是他的衣裳?”殷易命走出門外,隨手關上主屋的門道。
“是?。∽騼簜€大約是戌初時候,他來我們店里拿補好的兩套衣裳,火燭晃動沒看清,他拿錯了旁人的一套,把客人的藏青色緊袖短外服給拿走了!”
“你隨我來!”殷易命一聽立馬把那少年拽入主屋中。
“你仔細瞧瞧,此人可是包打聽?”
“啊啊啊!死人啦!”少年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立刻癱軟在地,一直發(fā)抖。
“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包打聽?”殷易命拽著少年的衣領,冷靜的大聲呵斥,想讓他清醒一下。
“不,不,不是?!鄙倌陣樀囊恢鳖澏?,一不小心尿了褲子,眼淚一直流著努力憋出這幾個字。
“多謝!”說完殷易命扔下那不知所措的少年快步走出院子。還未過橋,就聽到身后有人大叫著死人啦!死人啦!包打聽院子里死人啦!大家快報官??!
哼!看來這包打聽還活著吧!東西還在他身上!搞這么一出,估計那殺人者被暫時蒙騙了過去。不過今日在主街上那濃厚的殺氣……難道是殺手發(fā)現(xiàn)不對,又返回來了?
事不宜遲,先去他經(jīng)常待著的歸云茶樓問問消息。
殷易命加快了腳步,剛到茶樓門口就見到那小二還在招攬著來往的行人。
“哎?客官,您找到包打聽了?怎么又回來了?”
“我且問你,包打聽這段時間可有說過自己的事情?”
“那我可不知,您得問問我們掌柜的,他比較熟,可能還清楚些?!毙《S手指了指高柜上算賬的一體型稍胖的矮個男子。
“多謝!”殷易命徑直走入茶樓。“掌柜的,您可知包打聽去往何地了?”
“?。磕??”矮個男子驚訝的抬頭問道。
“在下知道他還活著,對嗎?”殷易命直言正色的道。
“?。磕莻€……”掌柜驚慌失措的無言以對。
“不過您放心,您的命和他不同。您的命在您自己手上,您說,對嗎?”殷易命壓低了聲音道。
“???是…是…他…他前幾日喝多了酒…對我說自己得罪了兩個頂厲害的人物,怕是活不成了。所以想求得第一個人的原諒,救救他,問我行不行?”
“哦!所以他去找第一個人求得原諒了?”殷易命將帶著的斗笠又往下壓了壓道。
“對!他說他有籌碼。”
“哦?什么籌碼?”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小的…求求您別…別殺…”掌柜害怕的語氣也急促起來。
“放心,張嘴!”殷易命朝乖乖張嘴的掌柜嘴中投入一顆小小的黑色丸粒。
“把它服下了,若您說的是真的,就不會毒發(fā)。若您誆了在下,那就建議您,找人替您收尸比較好?!敝灰姴铇钦乒翊羧裟倦u,不敢動彈。
“放心,在下是逗您的!只是一粒普通的丸藥。不過您還是不要向別人提及此事,多謝!”殷易命轉過身朝掌柜一個皮笑肉不笑。
那掌柜哪里敢告訴旁人啊,此刻臉色慘白無比,全身顫抖的厲害,看著眼前戴斗笠的男子離開了茶樓,快步走入茫茫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