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花枝的笑聲如黃鶯清鳴,可人悅耳,她轉(zhuǎn)頭巧笑盈盈地解釋道:“姑娘誤會了,花枝是看左丘公子有傷病在身,想要送些療骨丸以表心意,而且要在天下無雙的平統(tǒng)領(lǐng)面前傷人,花枝是萬萬沒有這個膽量的?!?p> 說罷,本來空無一物的素手搖曳,變戲法似的出現(xiàn)一只精巧瓷瓶,蔥指輕彈,瓷瓶飛出,向左丘寧懷中落去。
就在左丘寧下意識的準備接過瓷瓶時,勁風忽起,在場所有人都沒看清動作,上一刻還在空中翻轉(zhuǎn)的瓷瓶,眨眼間被平懷寧收入掌中。
濃郁的青黑色真氣如暗火繚繞在瓷瓶周圍,他以真氣仔細探查后,又打開瓶蓋,探頭輕嗅,才遞給左丘寧,說道:
“不是壞東西,收著吧?!?p> 左丘寧小心翼翼的接過瓷瓶,剛端詳了一眼,就不由得老臉一紅。因為精巧瓷瓶上繡著的事物,非字非詞,非花非景,而是一對男女顛鸞倒鳳的春宮圖。
一直從車廂中探出一個腦袋的左丘沫淑看見這一幕,驚叫:“?。《缒阏娌灰?!”然后面紅耳赤縮了回去。
左丘寧頭大,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花枝觀周圍眾人戒心深重,后頸蛇信的冰寒氣息又直逼肌膚,破天荒的有些心神不寧。后轉(zhuǎn)念一想,說道:“既然平統(tǒng)領(lǐng)不愿返城,花枝不敢強求,但左丘公子的意愿如何,諸位可不能無視。”
她不顧后面一直威逼的巳寒,再次緩步向前,一根蔥指悄悄搭上左丘寧懸著的受傷膝蓋,嫵媚說道:“左丘公子可愿意隨奴家返城?六殿下絕非要害你?!?p> 左丘寧心頭撞鹿,呆住了。
美艷似血的紅唇趴在他耳邊,妖嬈聲線如綿綿細雨灑落心田:“左丘公子可放心,六殿下隨行的還有三百御林軍,更有岳將軍護衛(wèi),待回城一敘后,定會安安穩(wěn)穩(wěn)地將公子送回京都,奴家只求公子與六殿下見上一面?!?p> 她舌尖輕舔紅唇,眉目間自有風情萬種,又幽怨說道:“公子若是遂愿,奴家可以答應公子的一切要求?!?p> 左丘寧無助的看向平懷寧,以目光求助。
平懷寧目不斜視,只是周身青黑色真氣不知何時外泄,以便隨時出手,防止花枝突然發(fā)難。他能放花枝如此貼近,自然是有絕對把握。
平懷寧對他平靜說道:“你可以自己決定的?!?p> 左丘寧緊了緊袍子,整個人蜷縮起來遠離嬌軀,一手伸出挪開花枝手掌,滑膩似酥的觸感直擊心房。
盯著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頰,咽了口唾沫,怔怔說道:
“我要跟著懷寧哥?!?p> 花枝聞言,嫵媚神色轉(zhuǎn)瞬消逝,面有不甘,似乎還不愿放棄,向車廂中左丘沫淑問道:“左丘小姐一路舟車勞頓,也不愿隨花枝返城停歇嗎?”
“你這女人忒不要臉,我不去!”左丘沫淑隔著車簾狠狠出聲。
花枝搖頭苦笑,轉(zhuǎn)頭望向平懷寧,坦然說道:“平統(tǒng)領(lǐng)可真是好手段,這才幾日時光,便把左丘公子教理的言聽計從,看來以后的懾武衛(wèi)是鐵板一塊了啊!”
平懷寧收起外放真氣,溫和問道:“花枝先生愿意放我等離去了?”
“我不愿,您就能率隊跟我返城了嗎?”花枝笑著無奈說,“只是還有一事,要有勞平統(tǒng)領(lǐng)了,花枝身為羽翎衛(wèi),領(lǐng)命而出,沒有無功而反的道理,還請平統(tǒng)領(lǐng)出手給花枝些傷痛,我回去之后,也有個好由頭復命?!?p> “那就是還要打了?”平懷寧嘆了口氣。
“不,花枝沒膽量和平統(tǒng)領(lǐng)過招,我就站在此地不動,請平統(tǒng)領(lǐng)賜招?!?p> 平懷寧另有所思,指著遠處的岳丙舟問道:“他不出手?”
十丈開外,一直在馬背上靜觀的岳丙舟,不知如何聽到兩人談話,朗聲笑道:“平統(tǒng)領(lǐng)盡管放心,岳某人奉太子諭昭,護衛(wèi)六殿下此行安危,其它的瑣事,岳某人無權(quán)干涉!”
“原來是監(jiān)視六皇子的,看來京都里的事兒就是稠?!迸肿硬唏R來到馬車旁,低聲說道。
熊依童見韓八志不顧叮囑,自亂陣型,想要出言斥責,胖子急忙解釋:“我已經(jīng)檢查過四周了,沒有刺客殺手,更沒有軍甲,就他們兩個?!?p> 花枝看胖子身形穩(wěn)健,猜出他的身份,知道又是一個高手,好似有些委屈的低聲道:“諸位都在王朝武道成名已久,今日卻連個小小的保定城都不敢進嗎?”
胖子鄙夷道:“進不進城和我們敢不敢有甚關(guān)系!”
“那就閑話少說,還是請統(tǒng)領(lǐng)賜招吧!”花枝雙手作揖,靜立原地,直直看著平懷寧。
“那好吧。”
話音落下,花枝的坦然神色終于不見,沒料到平懷寧會一口應下,美目圓瞪,紅唇微張,盡是訝異。
“嘿嘿嘿嘿?!迸肿釉谝慌悦奸_眼笑。
渾然真氣凝聚平懷寧手掌,只是還未出手,巳寒劍鞘便重重敲在他的手背上,打散了真氣,熊依童無奈說道:“行了,你還真打算動手啊,給自己留點臉皮吧,我來!”
平懷寧揉了揉手背,安然說道:“好,聽你的。”
花枝觀眾人神色,心中苦笑。
她是六皇子周愷生母齊貴妃門生,本次隨周愷出京,是因為平懷寧懾武江南并帶回左丘寧一事早已通過羽翎衛(wèi)傳到皇上的御書房里。周愷本以為能搶先京都官員一步,示好左丘寧眾人,才提前率隊出京,到這保定城攔路。至于是否另有隱秘,她一個奴才怎會知道。
岳丙舟與六皇子一派不是一路人,此次隨行,只管周愷安危,必然不會出手。
沒料到眼前眾人不僅并未入城,現(xiàn)在自己親自來請,怕是也要無功而返。
剛剛她那一番話語是以為平懷寧年少成名,威震武道,會自持身份,不會向一個站著挨打的女子出手,沒想到他這聲名狼藉的江湖匹夫,也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虛偽名聲。
但花枝身為羽翎衛(wèi),終究不愿輕易放棄,看著熊依童說:“平統(tǒng)領(lǐng)深得皇恩,花枝自然是不敢與他動手,但要是與熊姑娘你一戰(zhàn),我可絕不會做那呆頭木樁的!不過若是花枝僥幸取勝,還請諸位隨我返城可好?”
熊依童并未答話,倒持巳寒,緩步后移,與花枝拉開距離。平懷寧倒是平靜回道:“周愷處心積慮的要見我們,若當真只是示好,見一見也無妨,耽擱些行程罷了。”
花枝無言,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面向熊依童,解下金絲裙擺,素手輕饒舞動,又是變戲法似的拉成一條丈余長的絲帶,披在粉嫩肩頭,無暇白玉似的雙手持著絲帶兩端。
絲帶兩端各墜一事物,一邊是粒金色圓球,另一邊是顆乳白色的月牙狀小石。
“日月金枝,這手段我只在書上見過,”熊依童看她動作,接著道,“我還以為羽翎衛(wèi)只會暗箭殺人呢,不過你要是輸了....”
“若是我技不如人,自當不會再多加阻攔?!边@位艷名傳遍京都的花魁,此時只剩無奈。
熊依童肅穆看著眼前麗人,從容道:“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