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艾米麗?黛兒
瑪爾塔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著那位醫(yī)生思索起什么。
“難道你是艾米麗嗎？”瑪爾塔反問道。
“是啊，我是艾米麗?黛兒?。‖敔査悴挥浀梦伊?？”艾米麗聽到瑪爾塔的話，臉上寫滿了驚喜和詫異。驚喜是因為她再次見到了瑪爾塔，詫異是因為瑪爾塔似乎是不認識她了。
要知道，在以前，瑪爾塔和艾米麗可是形影不離的好閨蜜??！
“是在圣心醫(yī)院的那個艾米麗醫(yī)生嗎？”瑪爾塔又問道，看起來就像是跟艾米麗自打不相識一樣。
“是??！我就是?，敔査?，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可是好閨蜜??！”艾米麗著急了，她不相信瑪爾塔會忘記她這個青梅竹馬。
“哦哦哦，記起來了。話說你不是在圣心醫(yī)院工作嗎？怎么到第五醫(yī)院來了？”瑪爾塔問道。但是看起來她們并不像是一對青梅竹馬，瑪爾塔的眼神里盡是生疏。
“是啊，在那里工作不順心，然后我就辭職來第五醫(yī)院了?！卑惢卮鸬?。
其實，她在圣心醫(yī)院工作的很好。
只是因為聽說瑪爾塔的家搬到第五醫(yī)院附近了，才辭職來這里工作的。
說完之后，艾米麗走到瑪爾塔面前，伸出白嫩的雙手，想拉住瑪爾塔的手。
可是，瑪爾塔迅速地抽回了雙手。
“你還是先給何塞看病吧。嗯哼？”
“哦，好的，我這就去。何塞，你跟我來?！?p> 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瑪爾塔，絕對不是。為什么她變成這個樣子了？好……陌生。
艾米麗心里這么想著，但是行動上卻沒有任何遲緩。她拉起了何塞的手，向醫(yī)務室快步走去。
“吱呀——”艾米麗帶著憤怒的情緒，猛地推開了門。她快速的打開了電燈，白色的燈光灑滿了小小的醫(yī)務室。
“坐吧?！卑愅苼砹艘话涯疽??！白套獭钡哪Σ谅暿执潭?。
何塞坐在木椅上，他的前面是一張辦公桌。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粉紅色的陶瓷杯子，艾米麗就坐在辦公桌旁的旋轉皮椅上。艾米麗的后面是一些不銹鋼儲物柜，里面放著各式各樣的醫(yī)療設備。
艾米麗拿著一支鋼筆，另一只手拿著一本牛皮本。
“你哪里受傷了？給我看看。”艾米麗問道。
“我手臂受傷了。諾，給你看?！闭f罷，何塞挽起了他的袖子。
“刀傷？”看著何塞手臂上的傷口，艾米麗分析了一番。
“嗯，刀傷?！焙稳卮鸬?。
“手伸過來?！卑惷畹?。
“嗯?！?p> 何塞把手伸了過去。
艾米麗從身后的儲物柜里拿出了針線和蠟燭，隨后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火柴，劃燃了一根，之后點燃了蠟燭。她把銀針放在火上炙烤了一番，消了毒。然后，她給銀針穿上線，開始在何塞的傷口上縫起來。
“忍著，醫(yī)院最近沒有麻醉藥?！卑愊蚝稳诘?。
“嗯，好的?！?p> 何塞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頭上留著虛汗，頭發(fā)明顯被汗水弄濕了。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眼睛緊閉著，衣襟也被微微打濕。
艾米麗還在一針一針地、認認真真地縫補著傷口。
“好啦?！卑愑冕t(yī)用剪刀剪掉了線，然后又從儲物柜中拿出一些繃帶來，“再纏一圈繃帶你就可以回去啦?！?p> “哦哦，好的。”何塞的口里還吸著涼氣。
艾米麗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纏好了繃帶。
“你可以回去了。告訴瑪爾塔，不用付醫(yī)藥錢了，我?guī)退?。”艾米麗再次叮囑道，“你最近幾天不要干重活，左手盡量不要用力。還好你是傷了左手，你的手還需要修養(yǎng)一兩個月，要是傷了右手，生活多不方便。”
“嗯，謝謝你。你幫瑪爾塔付醫(yī)藥錢，真的好嗎？”何塞在臨走前問道。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管哦，你回去吧。不然瑪爾塔要擔心了?！卑惤o了他一個甜美的微笑。
“好的，那我走啦，再見?！焙稳虬惖懒藙e，然后飛也似的跑出了醫(yī)務室門。
“再見?！卑愓f道。
但是何塞早就跑遠了。
“瑪爾塔，你到底怎么了啊？你為什么要這樣？我們……我們不是好閨蜜嗎？不是嗎……”艾米麗自言自語著，眼角有些許淚水溢出。
“何塞，何塞！我在這里！”瑪爾塔看見了何塞，向他招起了手。她怕何塞人還小，個子矮看不到他，她還邊喊邊蹦跳著向何塞招手。
“瑪爾塔，你別喊了！我看得到！”何塞喊停了瑪爾塔，然后跑到了瑪爾塔身邊?！艾敔査?，艾米麗醫(yī)生說醫(yī)藥費她幫你付了。”
“哦？是嗎？”瑪爾塔問道，跟她一開始看見艾米麗的樣子一模一樣，好像從不相識一般。
“嗯，是的?！焙稳卮鸬?。
何塞感到十分奇怪：瑪爾塔和艾米麗醫(yī)生不是一對閨蜜么？一個人為自己的閨蜜結賬是很正常的事??？為什么瑪爾塔要擺出一副疑問的樣子呢？難道她們不是一對青梅竹馬么？
他心里這么想著。
“哦，那我改天再謝謝她吧。何塞，我們走?！爆敔査蚝稳f道。
“嗯，走吧?！?p> 他們走出了第五醫(yī)院的大門。
此時，街上已不是之前的大雪紛飛，而是艷陽高照。
陽光潑灑在大雪覆蓋的街上，鵝毛般的大雪有些已被溫暖的陽光化融為水。何塞和瑪爾塔踩在水洼里，水滴被踩濺出來，滴濺在大雪上。雪被他倆踩陷，被壓縮成了瑩白雪塊，雪塊上還帶著露珠。
瑪爾塔的家離第五醫(yī)院很近，簡直就是近在咫尺，走個一兩百米就到了。
兩棵挺俊勁拔的黑松立在瑪爾塔屋前大門的兩旁，如保家衛(wèi)國的衛(wèi)士般守護者瑪爾塔的現居。
何塞推開了大門，但是他的手突然劇痛了起來。
哦，他好像是用左手推的門。
艾米麗醫(yī)生好像說過，左手不要用力。
“啊……”何塞小聲地叫道。
雖然只是這么點小動作，但還是被瑪爾塔犀利的眼神捕捉到了。
“怎么了？何塞？”瑪爾塔問道。
“沒什么，不用你管?！焙稳卮鸬?。
“哦，我去劈柴，你在椅子上坐好別動，好好休息?！爆敔査f完之后就去柴房了。
何塞坐在椅子上，聽著瑪爾塔用斧子劈柴的聲音，目光仍是久久地停留在窗外的大街上，嘴里還不時吟誦著一些詩句。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剛上一年級的何塞對古老東方的古詩挺有興趣。
還記得他的父親以前經常讓華僑教他這些古詩。
只可惜……現在沒有這個機會了……
瑪爾塔正在往壁爐里添柴加火，火燒的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令人感到溫暖。
臨近深夜，瑪爾塔看著家里滿布黑暗，便點了幾根蠟燭。
“啪啪”的炒菜聲不絕于耳。
“何塞，吃飯了?！?p> 瑪爾塔把一盤看起來挺新鮮的青菜從廚房里端出來，何塞還在呆呆地望著街上的天空。
黑暗，能埋沒一切吧。
“何塞。”瑪爾塔拍了一下何塞的肩膀。
何塞醒過神來，他似乎被瑪爾塔突如其來的拍肩嚇到了。
桌上已經嗨了兩碗白米飯，兩雙木筷子和一盤青菜。
沒辦法，窮人家每天只能吃青菜。
瑪爾塔和何塞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來。
在沒有飯吃的日子，吃青菜，似乎也很香很好吃呢。
并不像以前，何塞看見青菜就毫無一絲食欲。
和現在比，可真是天差地別呢。
他們吃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吃得干干凈凈。
何塞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背靠著椅子開始打起了盹。
瑪爾塔看著何塞，她笑了笑。
“何塞啊，你還真是天真可愛呢?！爆敔査氉脏馈?p> 然而，何塞也沒有瑪爾塔想的那么簡單。何塞?巴登也是深藏不露呢。
瑪爾塔找來了一床被子。被子上繡有一把信號槍，明顯就是瑪爾塔的被子。
何塞已經睡著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像是在做一個甜美的夢。
瑪爾塔也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找來了一床薄些的被子鋪在床上，然后脫掉了棕色的軍靴，上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