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二年后
倫敦海域。
一艘領(lǐng)頭的軍用貨船向倫敦緩緩駛來。這是一個船隊,專門負責為英國運送物資的那種。
仔細一看,這支龐大的船隊有著五六條船。船上全都裝滿了墨綠色的板條箱,上面有一些紙條封住了板條箱,紙條上寫著“軍需物資”四個醒目的大字。
領(lǐng)頭的船有三個船帆,船帆上印著英國的標志性米字旗,船帆下的大柱做工也十分精致,主桅桿上的絲線支撐著船帆。
一個身穿深紅色軍裝的男子站在甲板上,目不轉(zhuǎn)睛地呆呆望著船旁碧藍的無邊無垠的大海。
那個男子的深紅色軍裝上掛著一些勛章,勛章下掛著幾根金鏈子,連著左胸上的口袋。他沒有扣上外套的扣子,所以露出了外套下的白色衛(wèi)衣。衛(wèi)衣上條紋點點,看起來別有韻味。臉上留著些碎胡,昏沉的眼被蠟黃的眼皮遮蓋了些許,高挺的鼻梁顯露出逼人的寒氣。他身上撒發(fā)著陰沉的氣息,但他外表上的冰冷卻不代表他熾熱的心。干燥的嘴唇令嘴皮嚴重皺起,看起來是許久沒有喝水了。
這艘船上確實缺水了。在運輸物資的途中,他們遭遇了一支名為“怪物海盜團”的海盜。這群可惡的怪物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潛入了船內(nèi),偷走了食物和水??雌饋硭麄円彩秩狈@些重要的物資。還好他們沒有偷走軍需的補給,不然就小命難保了。
這些喪盡天良的小偷,有何不敢的呢?
“碼頭!倫敦碼頭快到了!大副!”一個水手站在船頂?shù)挠^測臺上拿著望眼鏡觀望,看起來似乎特別興奮。
“望眼鏡給我,我看看?!闭驹诩装迳系哪莻€年輕的英氣逼人的男子原來是這艘船上的大副。
站在觀測臺上的水手把單筒望眼鏡扔給了大副。
大副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單筒望眼鏡。這只單筒望眼鏡是純金的,上面還鑲嵌著寶石。
他把望遠鏡放在了左眼之前,然后緊閉上了右眼,仔細地觀測著前方的環(huán)境。
“確實,還你。好好干?!焙稳娌桓纳匕褑瓮餐坨R往上一丟,分毫不差的丟到了觀測臺上的水手手里。
“臂力不錯嘛。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干的?!蹦莻€水手微微一笑。
船繼續(xù)在海域上快速航行著,沿途有魚兒在海面上跳躍,有的甚至還一躍到了甲板上,這簡直就是海神的眷顧。
是啊,這個大副從小就被別人說是海神眷顧的孩子??墒?,自從他六歲開始,這種贊美的、虛偽的聲音就無影無蹤了。
因為這位大副六歲的時候,他爸爸在運送一批貨物的時候,遇到了一場海嘯,貨物全都被卷到了海里,無一幸免。后來被嫉妒他們家族勢力的大臣污蔑,判了槍決,含冤而死,失了清白。從此,家族也便覆滅了。
船的航行速度很快,因為這支船隊的所有船只都是運用了英國的最新技術(shù)制成的。
諾大的船隊很快就到達了倫敦碼頭。船只整齊的排列成一字型停泊在碼頭上,在那里等候多時的軍隊已經(jīng)開始卸貨了。那位大副步伐緩慢地下了船,然后朝著第五醫(yī)院的方向走去。
按規(guī)矩,一般是船長留在碼頭跟軍隊交代情況。除非船長遇難了,不然很少是大副去交代情況。
秋天的倫敦顯得異常美麗,大街上種滿了楓樹,滿地的楓葉讓大街上看起來似乎染了色,紅紅火火的。
他漫步在大街上,楓葉被他踢起,讓后被涼爽的秋風吹走,吹向未知的遠方。
他萬般眷戀的看著沿途的風景,眼里是無盡的溫柔。
可惜他并不是去第五醫(yī)院。他走到瑪爾塔的家前,看著屋門前的兩顆紅楓,他有些悲哀的笑了一下。
“瑪爾塔,以前的黑松被軍隊強行砍掉了。對不起。”
他自言自語道。
他輕輕地推開了瑪爾塔家的門,然后走進去,挽起了袖子。左手上的傷疤仍然清晰可見。
他向著柴房走去,客廳里的壁爐正燃燒著橘紅色的火焰。
“回來了。何塞?”一個男子向那位大副問道。
那位大副就是何塞·巴登。
那個男子頭戴著綠色兜帽,兜帽連著綠色的風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盯著手里的斧頭。他的嘴上有著一道傷疤。傷疤上七七八八的貼著膠布,或許是為了掩蓋這難看的傷疤吧。他的臉色并不像何塞的一般蠟黃,而是有些紅潤。
“嗯,回來了。”何塞說著便想搶去那個男子手里的斧頭。
“干嘛,何塞,這種事交給我來。你看你嘴唇這么干燥,還不快去喝點水?”那個男子把拿著斧頭的手縮了回去。
“奈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今天劈的柴已經(jīng)夠了,我們?nèi)バ菹伞!焙稳钢慌缘牟鸲严蚰尾颊f道。
“哦,知道了?!蹦尾及迅^丟在了一邊,然后跟著何塞到客廳去了。
奈布去廚房拿了一壺茶和兩個嶄新的茶杯放在石桌上,示意讓何塞喝茶。
“喝吧,剛泡好的,還暖和著呢?!蹦尾颊f道。
何塞仔細地打量著這對茶杯。茶杯是陶瓷的無疑,上面還有青藍色的花朵圖案。
“新添的?”何塞問道。
“嗯,跟這石桌一樣,新添的。只不過是我添的,嘿嘿?!蹦尾蓟卮鸬馈?p> “謝了?!闭f著,何塞往茶杯里倒?jié)M了茶,一飲而盡。奈布也跟著何塞喝了起來,只不過奈布是慢慢品。
“升官當大副了?”奈布問道。
“嗯。你消息挺靈通嘛?!?p> “你才參軍兩年,就有如此成就,厲害啊。不愧是何塞家族人的人才。你們家真是人才輩出??!”奈布贊揚道。但是他好像不經(jīng)意之間戳到了何塞的痛處。
“何塞家族不存在了?!焙稳恼Z氣中略帶著哀傷。
“對不起,戳到你痛處了?!蹦尾稼s忙道歉。
“沒關(guān)系?!焙稳α诵?,仿佛是在告訴奈布“我沒事”。
“有打聽到瑪爾塔的消息么?”奈布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沿途打聽了很多地方,他們都說沒有瑪爾塔的消息。本來還有一個島嶼可以問問,但是我們遇到了海盜。他們打劫了我們的食物和水,我們只能被迫加速航行。我不能因為打聽瑪爾塔的消息而讓那么多的水手喪命。對不起,奈布?!焙稳麕е敢庹f道。
“沒事,你這么做是對的?!蹦尾既嗔巳嗪稳念^。
“嗯。”何塞的嘴角微微上揚。
奈布也跟著微微一笑。
“今天去我家吃晚飯吧。嗯哼?”奈布問道。
何塞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夕陽西下,寓意著天色不早了。
“嗯。走吧?!焙稳饝?yīng)了。
“嗯?!?p> 他們熄滅了壁爐里的火,然后推門而出。
去奈布加要途徑第五醫(yī)院。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是鄰居。
“要叫上艾米麗么?何塞?”他們走到了第五醫(yī)院前,奈布知道瑪爾塔和她是好閨蜜,便提議跟她一起聚餐。
“好啊。我沒意見?!焙稳澩?。
自從艾米麗知道瑪爾塔失蹤之后,她就一直苦苦尋找。叫上艾米麗一起,正好也可以問問艾米麗有沒有瑪爾塔的消息。
何塞和奈布走進了第五醫(yī)院。
醫(yī)院內(nèi)已經(jīng)有很多處地方熄燈了。從醫(yī)院門口來看,201辦公室的燈似乎還亮著。
清潔工正在拖地,醫(yī)院已經(jīng)開始了大掃除。陸陸續(xù)續(xù)有許多下班的醫(yī)生從二樓下來。
他們向二樓走去。由于多數(shù)醫(yī)生已經(jīng)下班,前臺的護士也便沒有多問。
他們直徑向201走去。走到了辦公室前,奈布紳士地敲了敲辦公室門。
“有人么?”奈布問道。
“有。請進吧?!币粋€甜美的女聲傳來。
奈布推開了門,艾米麗還坐在辦工作前工作著。
白天上班,晚上打聽瑪爾塔的消息,這幾乎已經(jīng)成了艾米麗的日常。
“艾米麗小姐,是我。奈布·薩貝達。”
“哦,是你啊。有瑪爾塔的消息么?”艾米麗放下了鋼筆,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奈布。
“被你這樣看著,我怪緊張的?!蹦尾紝擂蔚匦α诵?,“沒有?!?p> “哦?!卑愑行┦?。
“我也沒有打聽到瑪爾塔的消息?!焙稳雎暳?。
“你是?”艾米麗看見何塞,感覺到有點熟悉,但是潛意識還是記不起他是誰。
“我是何塞·巴登??!你不記得我了么?艾米麗?我六歲的時候還找你看過病呢。”何塞有些驚訝。
但是艾米麗已經(jīng)有足足十二年沒有見過何賽了。她整天打聽著瑪爾塔的消息,十二年內(nèi)去看何塞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寥寥無幾。
“哦,你是小何塞?。〔粚?,你已經(jīng)是大何塞了。長這么大了,變樣這么明顯,你看我這記性,還沒認出來?!卑愋Φ?。
“我們想邀請你去我家聚餐。艾米麗小姐。”奈布說道。
“嗯。好啊,順便可以探討一下瑪爾塔的去向?!?p> “嗯。那事不宜遲,艾米麗小姐,我們走吧?!蹦尾枷虬愖隽艘粋€“請”的手勢。
“好的?!卑悇由砀尾甲吡?,何塞跟在了艾米麗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