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承認(rèn)自己太不孝了,自從離開家以來,她只能通過電視和媒體的報道知道沈富山的狀況,可是離家出走一年了,說不想家是騙人的。
“米可,幫我扎一束百合吧?!?p> 花語直接就告訴了米可,這一束花是送給誰的,米可特別替她高興。
沈半夏開車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
別墅里很安靜,從外面可以看見客廳的燈光明晃晃的亮著,沈半夏站在家門口半天都沒有晃過神兒來,一年前她負(fù)氣離開,現(xiàn)在回來,心情特別的奇怪,眼眶也熱熱的,有種想哭的沖動。
王嬸早就站在門口等了,今天夫人說小姐會回來,果然就看見院子有車經(jīng)過。
“小姐,您回來了?!?p> 王嬸依舊沒有變,還是那么和藹可親的樣子,仿佛這一年的時光根本沒有變,沈半夏笑著迎了上去:“王嬸,我回來了?!?p> 王嬸眼眶紅紅的,似乎想要哭,但是極力的克制著,笑道:“回來就好,你知道嗎,今天夫人親自下廚,做的都是你愛吃的,快進來。”
沈半夏一路跟著王嬸往里面走,道:“我爸,身體怎么樣?”
“老爺之前留意巴黎調(diào)香師大賽,因為是凌晨那邊才直播,晚上穿的有些少,您也知道,初春的夜還是有些涼的,就感冒了,這幾天咳嗽的厲害?!蓖鯆鹬雷约翰粦?yīng)該說的太多,但是還是克制不住,繼續(xù)道:“老爺雖然不喜歡你調(diào)香,但是看著你小有成就,還是很欣慰的。”
“我爸他知道……”
“風(fēng)。”王嬸直接挑破了,笑道:“您是老爺生的,知女莫若父,縱然是每次出鏡你都是帶著面具,前面還遮擋了簾子,可是那一雙眼,老爺在熟悉不過,就指著電視說,這個就是他的女兒?!?p> 沈半夏心中一暖,隔閡了好久的心事,也徹底放下了。
走進客廳,偌大的房間十分的安靜。
安靜到只能聽見墻壁上面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行走,伴隨著沈半夏緊張的心跳,在沉靜的空氣中彌漫著。
“是百合的香氣,我很喜歡。”
沈半夏回頭看見了母親就站在她的身后,笑著伸手拿過那捧鮮花,在筆尖嗅了一下:“這不是你扎的花?!?p> 沈半夏有些噎語,母親笑了一下道:“你的花店我有經(jīng)常去光顧,什么是你親手包扎的花,我再熟悉不過了。”
沈半夏眼眶徹底紅了,伸開雙手去擁抱母親,道:“媽,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們?!?p> “傻孩子,為了喜歡的事情去努力,就憑這一點,你就是我和你爸的驕傲?!彼挝⑿χ幌乱幌碌姆鲋虬胂牡谋?。
不一會兒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沈半夏離開母親的懷抱,回頭去看父親,道:“爸,您怎么咳嗽的這么嚴(yán)重?!?p> 沈富山擺擺手,說:“不小心穿少了,就感冒了,沒事,過幾天就好了?!闭f著就拉著沈半夏的手,往餐桌前走:“你看看,這些都是你媽親自下廚做的,都是你愛吃的,快坐吧?!?p> 沈半夏臉頰上依舊沾著淚花,但是滿眼里都是笑意。
顧氏集團會議室內(nèi)。
剛剛結(jié)束一場會議,顧北顯得有些疲憊,一旁的段正祎收拾好資料道:“顧總,時間不早了?!?p> 顧北站起身子,道:“幾點了?”
段正祎低頭看了一眼手腕:“快十點了?!?p> “行了,你收拾收拾下班吧。”段正祎正打算離開,突然顧北問了一句:“之前下發(fā)給行政部,外包出去一年綠植的事,進展到什么程度了?!?p> 段正祎才恍然大悟道:“對不起顧總,這事怪我,之前行政部打來電話說,對方不肯和我們簽約,畢竟他們的店過小,我們顧氏集團她們承包不起。”
顧北想了一下,道:“花店還算是正經(jīng)商人,她們可以想到這一點,說明她們還是很不錯的,這樣,你傳達下去,就說綠植只要呈現(xiàn)在總裁辦就好,其余的她們無需擔(dān)心。”
段正祎點頭,拿著會議資料離開。
沈半夏剛剛送完熱牛奶給沈富山和宋微回到房間,房間依舊是原來的裝飾風(fēng)格,粉色的窗簾隔絕了窗外明亮的月亮,化妝臺上是一家三口的相片,她走了過去,仔細(xì)的看著相片里面微笑的一家人。
“半夏,你喜歡調(diào)香,你就去做吧,老爸雖然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但是只要你想,老爸還是會幫你的?!?p> 沈富山的話依舊在耳邊回響,沈半夏會心一笑,放回相片,想著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轉(zhuǎn)身到衣帽間換了一套睡衣,又想著現(xiàn)在去洗澡還是等一下去洗澡,就在她糾結(jié)十分,手機響了,來電的是一組陌生的號碼,沈半夏直接掛斷了,對于陌生的號碼,她很少接的,可是最后還是被對方鍥而不舍的精神的打動了,第三遍的時候,沈半夏接了起來。
“喂?你好,請問哪位?”
“您好,是這樣的,我是顧氏集團的行政總監(jiān),我叫湯米,我們之前有聯(lián)系過,但是遭到貴司的拒絕,現(xiàn)在我們提出另外一個方案,不知沈小姐是否可以聽一下。”
沈半夏一聽對方是顧氏的,印象分大打折扣,又看了看時鐘的時間,已經(jīng)這么晚了,顧氏不下班嗎?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對方也是打工的,畢竟刁難對方也不好,于是壓低聲音道:“那就長話短說吧?!?p> “是這樣的,我們顧氏想要承包下來你們一年的綠植,地點只要在總裁辦就好,每天更換一個盆摘就這么簡單。”湯米言簡意賅道:“我們真的很欣賞你們搭配綠植的手法,這樣也是我們最大的誠意。”
“好啊,一年的承包價格是一千萬。”沈半夏唇邊揚起一抹微笑,她不在乎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價格,對于顧氏,她真的懶得去理會。
湯米在電話那頭一怔,隨即理智地說:“好的,沈小姐,您的報價我們會仔細(xì)考慮的?!?p> 沈半夏掛斷電話之后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拿了一條浴巾走向浴室。
一室異香,那是紫羅蘭的香味,沈半夏特意調(diào)的,她泡在水里,臉上覆著面膜,霧氣裊裊,沈半夏的手機號碼從來不給任何陌生人的,可能是米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所以才將自己的電話給了對方。
從浴室出來,沈半夏十分疲憊的墜入床墊,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氣球,再次翻看手機里面的任何信息留言,都沒有他的留言,沈半夏的情緒有些失落,他到底好不好,最近怎么樣了,但是關(guān)于他的消息,一無所知。
沈半夏拿著手機找到程思遠的號碼,在短信息里面輸入一串串的文字,但是想想又刪去,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好久,終于還是把手機扔向一邊,她十分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是沒有勇氣,但是她害怕一旦捅破了這層紙,那么她將永遠的失去程思遠。
沒有了手機,她的手心是空空的,如同她的心臟一樣,像是沉浸在一個寒潭里面,讓她覺得由內(nèi)而外的寒冷。
不由的翻看手機,微博熱收上面依舊是顧氏的新聞,她無心看到的,可是這一次不同,顧氏要招聘新鮮血液,而招聘的對象居然是調(diào)香師,沈半夏看著手機屏幕,看著屏幕上面的字由明亮變成灰暗,最終手機屏幕徹底黑屏,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樣。
這樣的想法讓她整個人變得有了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