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一千四百一十四年八月,王天龍還有一個月將要被移送到青國青州接受審判。
此時,劉家面館,一個青年正在跪拜一面壁墻,那上面是他父親一生大大小小的功勛和榮耀,這面墻的中央還缺著最后一個空白。
“世非正義吾正義,天不留良我留良,這孩子以后就叫劉良!鏟除邪惡,匡扶正義,哈哈哈?!眲⒄x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大笑出聲。
“劉隊長,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了!”外面?zhèn)鱽砹撕奥暋?p> “好嘞,抱好我兒子,不,咱兒子!”劉正義將孩子遞給媳婦,在兩人臉上都親了一口。
“一會抓壞人回來!”聽到爸爸的聲音,孩子在襁褓笑出了聲。
“劉良,今天是你守孝第三十天,今天當著劉大哥的面,把這枚榮譽徽章給你?!睏蠲麑⑹掷锏木禄照路旁趧⒘际掷铮骸澳愕?,本就是我的大哥,說句實話,他的死,跟我的自負有關(guān)系。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說。劉大哥經(jīng)常說,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我希望你也明白……”
“你害了劉大哥,現(xiàn)在又想拐騙我兒子!楊名!你不安好心!”一旁的婦人沖了上來,狠狠抓住楊名的衣領(lǐng),短短的一兩個月,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得蒼老雪白。“我恨不得掐死你!”
楊名伸手攔住周圍的護衛(wèi),任由婦人抓住衣領(lǐng),他的眼里同樣是難以掩飾的悲痛。
楊名猶豫了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來。
“玲妹,劉良!我楊名對不起你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我也不過是個海洋里稍大一點的樹葉罷了!還請原諒我!”
“娘,您別說了,我很崇拜爹,我覺得,繼承他的意志,應(yīng)該是他很期望的吧,相信我,我以后比他更優(yōu)秀。”劉良從抓到王天龍的那刻起似乎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我并不是聽了楊州長的話才繼續(xù)執(zhí)法下去,而是我知道什么時候該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您還請原諒我不能孝敬您!還請您相信我!”
劉良將手中的獎?wù)?,仔仔細細地貼在最中央,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楊名。他看了一會兒貼滿了的墻壁,對著婦人勸道。
看著兒子的眼睛里的堅定,婦人沒來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最終閉上了眼睛,再也說不一句話來,似乎是默許了。
“我出任務(wù)去了?!眲⒘嫁D(zhuǎn)身出了屋,走了不遠,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自己的房子磕了幾個頭,再起身,一股決然悲痛,已經(jīng)深深地映在了身影之中。
“楊名,我再信你一次,把兒子交給你,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眿D人將楊名一把拉起,連著護衛(wèi)們一起趕了出去。良久,這家小面館里,穿出低低的哭泣。
半個月后,黑夜中的葉城,兩道身影在街道小巷里快速的穿行。
“不要再跑了,放棄抵抗!按照天道法規(guī),自首坦白可從輕發(fā)落!”后面的執(zhí)法隊員低喝道。
“哼,劉良,你的手挺長的呀,這煙城大大小小的你抓了個遍,還要來葉城執(zhí)法。可惜啊,你今天遇到了我,怕是要栽在這里了!”前面黑袍身影突然站住,轉(zhuǎn)過身來。
“跨越凡體很難,可惜你很不幸運,我就是這樣的高手!”自夸了一句,這黑影雙手一合,足足十幾根冰錐爆射出來,封住了劉良的路線。
“麻煩,輕敵了!”劉良低低道了一聲,連忙躲閃起來。這冰錐又急又密,雖然殺傷力不強,勉強在身上留下淺淺的血痕,但連續(xù)被擊中,動作便會變得遲緩僵硬!
“終日打雁被雁啄,劉良,我本來不想動手和你打,平白無故給自己添麻煩,這都是你自找的!”那人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幅兔死狐悲的樣子來,一揚手卻又是數(shù)十支冰釘打來。
劉良就地一滾,躲了過去,那冰釘落在土地上,深深的扎了進去。那冰釘本來就閃著幽暗的光。如果扎在血肉之軀上,必然是透涼刺骨,全身麻木。
“再說一次,不要再來煩我,現(xiàn)在退走還來的及。”黑影威脅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把小型飛刀,從劉良手里暴射而出,直取黑影面門。
冰元武技,寒冰甲!
一股寒氣冒了出來,在空中結(jié)成一塊塊晶瑩的甲片,凝聚在黑影身上。飛刀打在上面,發(fā)出一聲叮的脆響,被卸去了力道,偏在一旁。
“還不安分,劉良,那就真的就怨不得我了。”黑袍低聲怒吼了一聲,雙手泛起一陣陣的白霧,濃厚的冰屬性元力在聚集!
冰元,寒冬掌!一旦打中,冰冷的元力就會快速凍結(jié),直侵入五臟六腑!
劉良一個翻滾,避開一掌,那黑袍的掌力觸及地面,竟然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圓形的冰痕,而且逐漸擴散到人頭般大小。
好強的威力,不能用肉身接觸。否則會凍成冰雕。劉良用余光看了一下地面,心中暗道不好。
“你撐不了多久了!”那人見一擊不中,又欺身上來,仗著劉良不敢硬接,一掌又一掌的拍了過來。月光下,地面上出現(xiàn)一圈圈雪白的斑點,倒是頗為優(yōu)美。
“什么人?”突然,黑袍發(fā)出一聲又驚又恐的呵斥,他感覺有人將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頭?!罢宜?!”一個轉(zhuǎn)身,一把冰刀赫然列在手,劈向身后。
“還不夠快!”一道聲音依舊從身后傳來,還是那只手,搭在肩頭。
“裝神弄鬼!冰牢!”黑袍吼了一聲,一道冰的屏障迅速張開,罩住了方圓十米的地盤,“這么小的范圍,看你怎么躲開?!彼俣绒D(zhuǎn)過身搜尋。
“腦子倒是蠻靈活?!庇质巧砗螅€是那個聲音,肩膀依舊被搭著。
“收!”黑袍羞惱成怒,只見冰罩開始急速的收縮,想要限制空間。
“這下你沒有地方躲了吧!”黑袍轉(zhuǎn)過身來,卻頓時后退了幾步:“葉……葉無道?”
“答對了,有獎勵!”葉無道微微一笑,一道青色的半月風刃,瞬間將黑袍的頭顱割了下來。冰罩破碎,葉首席的身影顯現(xiàn)出來。
“劉良,你沒事吧!”葉無道將目光投向劉良,后者搖了搖頭。自己只是猝不及防下吃了幾個冰錐,身體幾處地方被刺傷,凍傷罷了。
“葉大哥你怎么來了,州主那邊沒有事情嗎?”劉良接住葉無道扔來的一塊冰晶,借著融化的水,洗了一下臉。
“出大事了,州主讓你趕緊回去一趟?!比~無道眉頭緊鎖起來,讓劉良心里一驚。
“莫非是,王天龍的事情?”
“一點不錯,你怎么知道?現(xiàn)在我倒真覺得你這小子有點本事了。時間緊迫,咱們邊走邊說。”葉無道驚奇的看了劉良一眼。
“好!”劉良答應(yīng)著,和葉無道各租了一匹馬,兩人朝著荒城的方向趕去。
“猜出來并不難,第一,州主和我的交集并不多,如果有,也只能是王天龍的事情。第二,能讓葉大哥半夜能來找我,應(yīng)該是大事,而最近比較重要的也只是王天龍的事情?!?p> “不錯,繼續(xù)說?!?p> “第三,剛剛?cè)~大哥說的時候,眼色中有一點點的憤怒,葉大哥剛返回荒城,能讓大哥憤怒的。應(yīng)該是和王天龍有關(guān)。”劉良瞥了一眼葉無道,見后者并沒有情緒不穩(wěn),繼續(xù)開口道:“第四,應(yīng)該就是我的直覺?!?p> “你的直覺?”
“不錯,葉大哥,我也不知道我的直覺是怎么回事,但是從來就沒有出過錯。”
“嗯,事實確實如此,這事兒和王天龍確實有關(guān),一個緊急消息?!?p> “是什么?”
“王天龍,從荒城大監(jiān)獄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