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祖神歸于天地之時,一降神罰,二降織筑國,神罰之職由弟子啟一脈相承,織筑國則為神界長久思慮。
織筑國位于北方之南,北海附近,歸屬于北方之地管轄,織筑國中子民生來具備吐絲之神力,所吐絲線各不相同,皆有筑夢之神力,每隔百年,筑夢之陣由祖神之力開啟一次,而這百年之中織筑國子民精心吐絲織夢,為眾神所求所愿辛勞,待筑夢之陣開啟時,無窮無盡之絲線融為一體,和之為陣。
后世神袛多因筑夢陣尋得心中所愿,洗去心中執(zhí)念,乃是祖神恩德,因曾有無數(shù)人因求不得而墮入魔道,也有無數(shù)人因無法去除執(zhí)念而修為停滯不前,祖神心念眾生,沉睡的那一刻降下織筑國陣法以助眾生,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利弊共存,祖神降下織筑國后就沉睡了,沒有時間去完善,筑夢陣有利有弊,六大帝君一同協(xié)商后,遂決定織筑國百年之陣依舊存在,但創(chuàng)月下老人之職,專司情緣。
織筑國百年一次陣法開啟,如同天地日月,循規(guī)而行??椫鞴砰砰e來無事,特來觀陣,一時貪玩,被神力吸入陣中。
浩瀚的晴空,一片碧藍,沒有一絲風吹過,靜謐且安逸,一輛急速狂奔的馬車踏云而行,一路狂奔,打破了一切。
一女子半躺在馬車中,身后是柔軟的絹紗,她拿起一旁的葡萄放進嘴中品味,眼眸清澈如琉璃,靜靜的想著什么。
馬車狂奔,云霧都被踢散,過了約半個時辰,在青虛山下最有名的客棧雪李客棧上空停下,馬車上有紅衣黃衣兩位女子接連下了車,黃衣在馬車旁擺好凳子,并用手絹擦拭干凈,將簾子打開,又走出一白衣女子,她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放在紅衣手上,舉手投足間盡是高貴優(yōu)雅,輕柔的邁上凳子,緩慢走了下來。
雪李客棧位于青虛山腳下,因是百年老店,時間久遠,所以格外受山下人喜愛,外地來的人也都愛湊熱鬧,紛紛在雪李客棧落腳,這幾日因星落劍出現(xiàn)在這里的緣故這里更是熱鬧的緊,客棧是一棟暗紅色四四方方的閣樓,房屋上肉眼可見的斑駁痕跡,門口放了兩排椅子,掛了許多曬干的艾草,里面小二強勁有力的喊聲連綿不斷,白衣女子與黃衣紅衣走進客棧,黃衣找了個旁邊無人的位置拿手絹擦拭干凈,白衣女子才坐了下來,三人雖未有任何言語,卻還是吸引來了正在用飯的人的目光,一位生的高大粗獷的人正拿在手中的茶停在了半空,一雙細長眼盯著那白衣女子看的呆呆的,他一旁的人隨著他的目光也看去,隨后眾人一個影響另一個,都順著彼此的目光看去,正餓吞吞的吃飯的人也抬起了眼,此時客棧里的人多為各個門派的俠士,也有看了一眼,自認清高的淡笑,不為美麗容顏所吸引,繼續(xù)談笑,白衣女子也并不在意客棧里的人投來的目光,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眸看著眼前桌上的一盆綠植細細品味,好似她眼前的不是一盆綠植而是一株珍貴的綠珊瑚。
紅衣走向柜臺,見前面有一客人正在開房間,卻似不在意,直接對店掌柜的說“掌柜的,一間上房。”
掌柜的將門牌遞給前面那位白衣客人,笑答道“姑娘,上房沒有了,最后一間給這位公子了,還有兩間客房,姑娘看要不要?”
紅衣有些粗魯,斜眼看了下那白衣男子“誒,上房只有一間了。”
白衣男子手拿房牌,轉身看向她,眼眸淡漠,見她說話粗魯,便不予理會,垂下眼眸向二樓走去,紅衣性子急,快步向前,伸出手去直接從那白衣男子手中將房牌奪了過來,看向面色凝重的掌柜“我們要上房,掌柜的,你看怎么辦?”說著,她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嘴角嬉笑,瞬時紅了眼,滿臉笑意的看向那白衣男子“這位客官,你看她是女子,可愿將上房相讓?”
白衣男子見掌柜的見錢眼開,更是不悅,蔑視的笑了笑“掌柜的,凡事都有規(guī)矩,要有先來后到?!?p> 說著,那男子厭惡的又從紅衣女子手中將房牌拿了過來,不等掌柜的說話,紅衣女子不甘示弱便又要去奪,一搶一奪間二人打了起來,客棧里的人一雙雙眼眸都盯向這里,好不熱鬧,掌柜的急的不行,雙手一直比劃著大喊“大爺,姑奶奶,快別打了,我這店可經不起這樣折騰啊,快停下來,停下來。”
黃衣看著他們笑道“掌柜的,客棧開在這里,沒少被人拆吧,放心,損壞的東西我們賠?!?p> 掌柜的像是沒有聽見,還是急的不能行,黃衣笑看著,以為紅衣很快取勝,不勝在意,沒想到竟被那白衣男子打的退了幾步,黃衣驚了驚,正要上前去助紅衣,卻見坐在那里的白衣女子走上前,手中拖著桌上那盆綠植,面容淡然,好似適才發(fā)生的一切與她無關,輕聲道“公子武功不錯,不知出自哪個門派?”
白衣男子卻不知這女子與那紅衣女子是一起的,低聲道“鄙姓路,名清簾,無望山弟子?!?p> 那女子在他身旁繞著走了一圈,抬眼看他“公子相貌堂堂,又來自修行門派無望山,何與位女子爭得一間上房,豈不是讓人覺得少了肚量。”她邊說邊擺弄著綠植的枝葉。
路清簾看著眼前的女子,她談吐不凡,舉止優(yōu)雅,笑道“姑娘說的是,只是我無望山弟子只相幫道義之人,直接從別人手里搶,如此之人如何相讓?”
那女子眉頭微皺,只是一瞬,便恢復淡然“那公子可愿將上房讓與我,我可未曾在公子手中搶。”
路清簾看她一女子,溫婉嫻靜,生的柔弱,隨即將手中房牌遞給了她,轉身又去開一間客房,卻見那白衣女子看向紅衣道“走吧?!?p> 路清簾愣了愣,看著他們,手中的房牌不覺緊握,眉頭微蹙,眼中生厭,一旁的看客不禁都笑了起來,路清簾輕嘆,向二樓走去。
白衣女子在他身前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嘴角邪魅一笑“雖是我侍女的不對,可是路公子,我這個人護短,得罪了?!?p> 路清簾看她很是得意,心中只道,淺薄之人。
至晚間,到了用飯的時候,寧燭梳洗后來至一樓,她自小便有這個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先梳洗一遍,紅衣女子將凳子擦拭干凈,桌面亮的可以當鏡子使,她坐于右側臨街位置,紅衣嗓門極大,喊道“小二,將你們店里的特色都來一份?!?p> 小二急忙跑過來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客官,今日店內的菜所剩無幾,只有幾份涼菜了。”
紅衣站起身微怒道“你們這么大個客棧,飯菜都不準備齊全?!?p> “姑娘有所不知,樓上有位路公子,他有幾位好友也來此,路公子慷慨,將店內的飯菜全部買去布施了?!?p> 寧燭將目光落在窗外吃的津津有味的乞丐身上,平原地區(qū)遇旱災,饑荒之人都逃到了這里,見街上的流浪者不過一個雜面饅頭,一碗稀粥吃的如此香甜,當如山珍海味一般,她的嘴角輕揚,紅衣隨著她的目光看過來,不解道“小姐,你不覺得倒胃口還笑,不過粗茶淡飯而已?!?p> “粗茶淡飯又如何,若你想吃粥時給你鮑魚,亦不是所求,若粗茶淡飯與山珍海味得到的是一樣的滿足,便沒有分別。只是我也試過饅頭與白粥,卻感受不到他們的幸福?!闭f著寧燭的眼中多了些困惑,眉頭微皺,使得她的容顏多了真實感,有了一絲人間煙火氣。
寧燭轉過頭來,眼角注意到路清簾就坐在她隔桌不遠處看向她們,寧燭輕笑“這青虛山下的飯菜難不成都被路公子買去布施了,無望山弟子可真是心善啊?!?p> 路清簾站起身向她們走過來,淡然道“我買這些飯菜,本來也是要布施給需要的人,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給你拿些來吃啊?!?p> 路清簾知她骨子里清高,一言一行都是那般傲慢,仿佛所有人都要仰視她,于這樣的人來說,將她當做普通人對待便是極大的羞辱。
紅衣女子見路清簾戲弄她們,上前又要與其打斗,被寧燭一把拉住,她并無怒意,嘴角輕笑“路公子的善心還是用在別處吧。”說罷,她眼眸低垂看向紅衣“我本吃不慣這些,皆怪你們與我言青虛山下美食是我水江少有,我才肯來嘗一嘗,如今,不嘗也罷,去讓黃衣準備飯菜吧?!?p> 旁邊有看熱鬧之人道“姑娘難不成是水江寧家寧大小姐?”
紅衣嘴角邪笑道“這里還算是有見識之人?!?p> 一旁也有人不明所以疑惑道“水江寧家可是鑄造神器的那個寧家?”
那人繼續(xù)道“水江寧家乃水江第一大家,是專于鑄造神器,這人人皆想得到的星落神劍便是出自寧家,可惜寧家自寧三公隱世后,鍛造的神器越來越少了,這位寧燭姑娘就是出自寧家,隨身出行者有四人,名曰紅衣、黃衣、紫衣、藍衣,因各個修仙門派所用神器大多出自寧家,所以待寧燭姑娘都格外尊重?!闭f著那人朝寧燭禮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