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為陳到治傷,直到半夜才出來,見唐姬還等在門口,臉色蒼白,十分疲憊。華佗想:“王妃如此關心部下,難怪下屬會忠心耿耿?!?p> “華神醫(yī),陳到將軍怎么樣了?”
“不敢不敢,可不敢謬稱神醫(yī)。陳將軍已無大礙。”
“真是太感謝了?!碧萍卸Y,華佗趕緊還禮。
“快請華神醫(yī)吃飯?!?p> “不忙,我看看您的傷?!比A佗看了傷口,又把了把脈。
“娘娘傷不重,沒有傷筋動骨,只是脈象有些虛弱,需要休息。”
“那好,我看一眼陳到,就去休息?!碧萍нM屋,見陳到躺在床上,胸部纏著紗布,雖然臉色蒼白,但呼吸均勻,不僅對華佗的醫(yī)術越加佩服。
“我得想辦法把華佗留下來。該怎么留呢?用錢肯定不行,他若要錢,憑他的技術,早就富甲一方;用官肯定也不行,他若要官,無論朝廷、諸侯都會給他官位。”唐姬想來想去,只有用事業(yè)留人。
甘寧不停催唐姬休息,唐姬只好乖乖地去帳篷睡覺。但唐姬手膀纏著厚厚的繃帶,實際睡得很不好。
早上起來,唐姬問華佗:“可以送陳到到吳郡醫(yī)院去養(yǎng)傷嗎?”
“可以,用擔架平抬,坐船過去?!?p> “我想請華神醫(yī)一起走行嗎?一則看護陳到將軍,二則想請華神醫(yī)給吳郡醫(yī)院的醫(yī)匠們做做指導?!?p> “您的醫(yī)院我早想去看了,只是我在湖家堡還有個病人,要過去換藥?!?p> “沒關系,我陪您一起去?!?p> 唐姬留下20個士兵,請雷老三負責看護,找船送陳到去吳郡醫(yī)院,其他人則跟著唐姬陪華佗去湖家堡。
唐姬手膀有傷,跑不快,只能由士兵牽著馬走。
一路上,唐姬和華佗說說笑笑,氣氛越來越融洽。華佗問唐姬:“娘娘,他們都說您是仙女下凡,您是仙女嗎?”
唐姬笑了:“世人都說您是神醫(yī),您是神仙嗎?”
華佗一聽,哈哈大笑:“好,好,我們都屬于那種生活在天上與人間之間的人物……”
兩人來到湖家堡。這時,湖家堡已接到斥候快馬通知,當?shù)氐泥l(xiāng)長、亭長、里正都到十里外迎接。到湖家堡,華佗去給傷者換藥,唐姬則趁機了解民情。談到問題和困難時,大家說:“農(nóng)具、磚瓦漲價厲害。尤其是磚,漲了一倍,還買不到,得排隊,要排一兩個月才能得到。”
“那為什么不增加磚瓦廠呢?”
“關鍵還是本錢。磚瓦廠主要靠勞動力掙錢,一般商家不愿投,老百姓又投不起。”
唐姬想,最近工程增多,流民、黃巾家屬安置增多,導致磚瓦供應緊張,也很正常。而且,這可能是一個普遍現(xiàn)象,不僅吳郡如此,會稽、臨海可能還會更嚴重。可是,磚瓦這類產(chǎn)品,不適合長途運輸,不宜興建大廠,最好在當?shù)鼐偷亟鉀Q,讓百姓組織小規(guī)模生產(chǎn)。
“辦一個小型磚瓦廠需要多少錢?”
“如果有房有地,一萬錢就可以辦;沒房沒地的,兩三萬錢就差不多了?!?p> “如果讓老百姓去錢莊借錢,有沒有問題?”
“關鍵是利息,現(xiàn)在那些大世家也有錢莊,但他們的利息太高,老百姓借不起。”
“有多高的利息?”
“一般月息一成,借一萬,一個月要還一千?!?p> “這些黑心的世家,簡直不讓人活了。這事我來辦,我來成立錢莊,年息一成,也就是說,借一萬,一年收一千的利息。”
“如果是這樣,這些問題就解決了……”
華佗處理完傷員,也順便給唐姬換了藥。唐姬不再停留,帶著華佗立即趕路,由于速度不快,中間只好野營一晚,第二天天黑,才趕到吳郡醫(yī)院。但醫(yī)院到處都點著燈籠,如同白晝,醫(yī)院門前站滿了歡迎的人群,郡守許靖帶著郡府官吏,醫(yī)院主事帶著醫(yī)匠、護士,還有一些地方賢達數(shù)百人夾道歡迎,讓華佗有些受寵若驚,隨著醫(yī)院主事參觀了各個部門,大加贊賞:“娘娘,您真是為民眾辦了一件大好事啊?!?p> 晚上,郡府舉行了隆重的歡迎晚宴。飯罷,唐姬把華佗請到書房,給華佗展示了最近印刷的幾本書。華佗說:“這事我知道,功德無量。聽說您還簽名售書,轟動大漢啊?!?p> “現(xiàn)在我再給你講一講我準備修建的王妃府。”
唐姬來到書桌旁,拿起筆,一邊畫一邊講:“這是鳳凰山,這是錢塘江,這是一條中軸線……”唐姬畫完,接著說:“我想說的是,這一塊地。”唐姬指著廣場左邊的地塊兒,“我原本打算建一個醫(yī)院,但是,現(xiàn)在想改為建一所醫(yī)學院,專門培養(yǎng)醫(yī)匠,想請華神醫(yī)出任這個學院主事?!?p> “不行,不行,我山野村夫,閑云野鶴慣了,怕是受不了官場的約束?!?p> “華神醫(yī),醫(yī)學院是做學問的地方,是教授弟子的地方,不是官場。”
“就怕做不好,有負娘娘重托?!?p> “華神醫(yī),從前天見到您,我就在想,我們學醫(yī),不就是為了濟世救民嗎?可是您看,現(xiàn)在戰(zhàn)亂不斷,民不聊生。戰(zhàn)場上缺少軍醫(yī),缺少急救藥品,許多軍士受傷后,得不到救治,不少士兵就因為不能及時止血,送了性命;老百姓就更可憐了,生病找不到醫(yī)士,找不到藥品,遇到游醫(yī)經(jīng)過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一般只能等死。但是,如果我們有醫(yī)院,有固定的場所,有醫(yī)療器械,還有學堂不停地培養(yǎng)方士、藥士,有藥坊生產(chǎn)藥品,賣給民眾,會是怎樣?如果我們藥坊開多了,普通藥品老百姓都能買得到,還買得起,那又會怎么樣?你想想,這會減少多少人的痛苦?拯救多少人的生命?這就是我辦醫(yī)院、辦學堂以及辦藥坊的初衷。對于像您這樣的專家來說,你們還應該著書立說,讓你們的成果普惠眾生,流傳后世。您說,這么好的事情,您就忍心不幫幫我?”
華佗沉默良久:“您說的很有道理,草民愿意跟隨娘娘,為醫(yī)學發(fā)展盡一份力。”
“好,我去錢塘,先租民房,改建成一所醫(yī)院,先在醫(yī)院中設置一個小學堂,小規(guī)模地開班。等到學院建好后,我們就全大漢招收學員,成就這項偉大的創(chuàng)舉?!?p> “好,我聽娘娘安排?!?p> “這段時間,您先在吳郡、會稽郡兩所醫(yī)院作指導,順便發(fā)現(xiàn)人才,等到錢塘的學堂開起來,需要更多的先生?!?p> “好?!?p> 留下華佗,唐姬非常高興,心想:“我從前天就開始謀劃,今天終于搞定,江南的發(fā)展又可以向前推動一步了?!?p> 這時,軍士來報,陳到將軍運到了?!白?,看陳到去。華神醫(yī),陳到將軍要養(yǎng)多久的傷,后面有沒有后遺癥?!?p> “最少要養(yǎng)三個月,恢復后功力有可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唐姬一聽,黯然神傷:“唉,我又得調(diào)整人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