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就是這樣,現(xiàn)在收拾出來快兩車的東西,具體需要拉多少還得看后天收拾完,不過大件那邊已經(jīng)置辦好了。再加上兩個馬車,剛看到仙者你們我怕人數(shù)不夠這也不能怪我?!卞X老爺說道。
“舉家遷徙確是如此,您的擔心也有理,還望您能多信任我們?!币勒嬲f著突感一道視線打來,眼睛很是自然的往來源處撇去。只見板墻后面有個少女正躲在后面偷偷打量著自己與二位師弟。
頭上帶鑲珠簪梳,能在這自由走動,而且沒有武力,應該是錢家小姐。依真如此猜想,畢竟錢家這個規(guī)模她不覺得能招惹什么暗殺組織,頂多是些小賊。只是她這么看下去,她累不累不知道,但要是一直被這么盯著看他們可受不了。
錢老爺一開始還講真他的安排,后來漸漸成了自夸發(fā)家史,依真并沒有仔細去聽,等他說完她先是假意贊揚了一番,隨后看著那名女子的方向輕笑道:“······您之后定承大人之能。剛剛還想著是否能有幸得見,這不,如此活潑可是令女?”
錢老爺一聽,臉一僵,連忙起身往后看去。到后面對他女兒訓了些話又馬上回來:“讓仙者見笑了?!?p> 趙生看向舒文羅笑了一聲,又對上依真的視線,立馬止住。依真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看看二位師弟的反應,見他們如此便替他們回了句話:“怎會,令女這樣甚是可愛,我們還望大人莫要計較才是?!?p> “那我們這些天就叨擾錢大人了,麻煩大人多擔待了?!币勒娴?。
談完后,錢老爺便讓管家?guī)麄內巳チ丝头?。出了廳堂的路上,三人見剛剛的少女也就是錢家小姐還呆在外面的園子里,他們一出來便往他們這看來。她看的最多的便是依真,面對她如此的好奇興致,他們三人并沒有過多回應,只是對著她笑了笑。
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們注意到了自己,錢家小姐微紅著臉撇開了視線,做出正在賞花的動作。但也就裝了一小會兒,待他們走的稍微離她遠了些,便又偷偷跟了上去,她一旁的侍女跟了上去想拉住她,但沒有,這也只是想想,做又不敢真做。
“小姐,這樣不好吧,要是被老爺知道了”侍女擔心道。
躲在假山后面的錢家小姐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安靜,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不說爹爹就不會知道?!?p> “可,剛剛”
“翠雀,我怎么覺得那位女仙者跟我差不多大。”她問道。
翠雀跟著看了一眼,可惜被錢家小姐擋住了些視線看不清:“嗯,還以為小姐是在看那個俊朗仙者呢?!?p> “我,我才不這么膚淺。還以為仙者都是那種看上去就武功高強,氣宇不凡的,那名女仙者跟我想象可不一樣,不過,右邊那個確實······咳,誒看過來了,應該沒被發(fā)現(xiàn)吧。”錢家小姐往里躲了躲,對著身后侍女小聲說道。
管家在客房外與他們三人客套了一番后便先告辭回去找了錢老爺,因是原路返回,所以還是發(fā)現(xiàn)了躲在假山后面還沒來得及躲開他的錢家小姐。
“小姐您在這干嘛?”管家問道。
然而錢小姐并沒有回復他,管家只得無奈道:“您還是去找少爺跟夫人吧,若是驚擾了三位仙者,老爺會責罰您的?!?p> “嗯,知道了?!焙懿蛔咝牡幕卮鸬?。管家搖了搖頭便離開了,錢小姐目視著他離去,等看不見了又轉回去往客房看去,可惜客房門外已經(jīng)沒有了人影。
“他們剛剛進房間了,小姐,我們回去吧,少爺還等著您的棗糕呢?!贝淙杆齽倓偪匆娙幌烧哒f了什么話,然后進了一間房間,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女仙者跟著進去,但這明顯不是她能關注的事。
“哼。”又不管過去偷看,錢小姐無他法只得回去找她弟弟。
依真想與他們二人共商一路上的計劃,便與趙生、舒文羅錢一同進入了分給他們二人的房間。一關上門便施了一個小范圍的隔音術法,隔房間大小的屏蔽術法于現(xiàn)在的她來講是無法成功施展出的,就算施展出來也無法支撐多久,還耗靈力。這種圈他們三人范圍的,于她來講更加方便快捷。
錢小姐與她的侍女在偷看的事,其實他們是知道,而且她們本就距離他們沒多遠,也十幾步路的位置,所以她們的對話,他們三人都能聽到的一清二楚。當時聽到,也只是打趣的看了舒文羅,本就是閑事,所以盡她們說也無傷大雅。
對于之前在門外來自趙生跟依真的調侃眼神,舒文羅并無甚感想,包括錢家小姐跟她侍女的話,他也沒有在意,完全當做沒在說他一般。畢竟一個是比自己小的師姐,一個是同屆好友,還有一個是“東家”的千金,難道他還能瞪回去?
“他們的進度,估計后天就能啟程。最后收拾出幾車東西我們不需要管,就先算在一起并一車。然后就是兩個馬車,一般這種就是家主一車,家眷一車?!币勒嬲f道。
“嗯,師姐是第一次出來,我們以前接過這種單子,基本都是一家的男性與女眷分開做的。所以到時候應該是這名錢大人跟他兒子一轎,他夫人跟他女兒坐后面一轎?!壁w生補充道。
依真點了點表示自己聽到了:“所以兩輛馬車和一車物件,我們三人只需要一人護一個就行了?!?p> “其實可以算兩個,師姐就跟著轎子吧,貨物就交給我們了。”舒云羅提議道,趙生也附和著。
依真皺眉:“這怎么行?路途雖不遠,但照他們的速度也要耗個幾天,若是一直單守,你們吃得消?不需要照顧我,輪流守?!?p> “我們不也是關心······”趙生解釋道。
“輪流,一人一車,你們兩個先去守人,轎子你們自己分配,我守后面的幾車東西。他們休息的時候,我們換位置就行,到時候我去護錢夫人母女。怎樣?或者,我先跟著馬車?”依真問道
他們二人同意了她的提議,討論好了后,她便去了旁邊的屋子。第二天,東西都收拾完了,勉強縮減到了兩車。東西收拾好了就差馬匹,除去已經(jīng)準備好拖車轎的,還需要三匹給他們用。于是管家便帶著依真三人去了鎮(zhèn)子邊上的馬場買馬。
“仙者,您們看上了哪幾匹直接說就是,錢我們掏?!彪S著馬販的介紹,一一看了過去,最后馬販讓他們的挑的時候,管家說道。
“嗯,這兩匹不錯,這品種的也還行。嗯?這幾天都在您們那住著,怎么好意思?!薄安挥茫婺茏屇銈兤瀑M?!壁w生與舒文羅說道。
“不破費不破費?!?p> 最后選了三匹,還是管家付的銀子,但管家先回去了,因為依真小聲說她不會騎馬,所以他們就留了下來。依真十年皆在門內生活,日常大都是暉日居—望慧—謫仙殿三點一線,有點時候一天都不會出暉日居,連福谷峰都很少去,所以她根本沒接觸過這些。知道了大致情況,雖不可置信,但趙生與舒文羅二人還是暫時借了這場地來教她他們會的簡單騎術。
如計算的時間一樣,來到錢府的第三天上午便一家啟程。依真三人照著之前定好的計劃,趙生去前面跟在錢老爺與錢小少爺?shù)鸟R車,舒文羅跟著錢夫人與錢家小姐的馬車旁邊,依真則跟著后面兩車。
他們先檢查了一下放物件的車是否捆綁完善,又檢查了馬車的安全性后,依真在上面畫了兩個護符便上了馬等待啟程。
走的路線是大路,穿過兩個大鎮(zhèn)就能到蒼霽城邊界。正午錢老爺找了家客棧,只留下他們三人便在車隊旁守著,等著錢家的人吃完休息好。不是沒有請他們進去休息進食,一開始便邀請同入,但被三人拒絕。顧勞煩三人看守,讓家仆都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在他們用完午餐后,錢家小姐領著她的侍女帶著一托盤茶點去了客棧后面的借停點。聽父親說三位仙者一直在后面守著,出于好心她就想著給他們那些吃的,喝點水。
“多謝?!?p> 三人謝過,翠雀看了看周圍的將食盤放在了旁邊能放的石臺上,見二人依舊未動,錢小姐想起以前聽來的話本于是好奇的問道:“仙者真的不需要吃東西?”
三人被她問的一瞬懵神,依真見她如此想起了自己以前好像問過同樣的話,當時師尊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嗯?也不是不吃,只是不怎么會餓。”被問這個問題很是有趣,二人笑了笑解釋道。隨后,領了她的好意,舒文羅拿起一塊酥餅吃了起來,然后倒了三杯茶水分別遞了兩杯出去。
“仙法是什么樣的?我還沒見過?!币娝麄冾I了自己的好意,自認他們的關系已經(jīng)不再是陌生人,于是又好奇的問了其他的問題。
“我以前看到偶爾會從以前鎮(zhèn)子里經(jīng)過不知是哪的仙者,看他們只是伸手便變出了東西,很是神奇,你們都會這個嗎?我也好想有這個,我能學嗎?”
“若你拜入宗門,拜一人師便能學。”
“宗門?找個師父呀,你們不能教嘛?”
“哈哈,我們都未出師,有何能為教他人。”
“那你們是哪個宗門的呀,我能去嗎?會不會看年齡呀,我現(xiàn)在去不會過了年紀吧?倒是小弟這個年紀正好是學東西的年紀?!眴栔鴨栔X家小姐突然泄了氣。
“小姐莫胡說,您還小呢?!贝淙高B忙安慰。
舒文羅抬手遮著嘴輕聲笑了一聲:“無礙,若有心何時皆不晚,況且錢小姐比我們年幼,還很是年輕?!?p> “哦?三位都比我大嗎?你們多大歲數(shù)呀?”一句年幼,讓錢家小姐不自覺看了眼一旁無言的依真,看她的面孔好像還比她要小一些,要說自己比他們都小她可不怎么信。雖不信,但真正聽到年齡后還是會低落,居然是同齡的人,她是有所能為的仙者,而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整修后,三人換了位置,再次上路。只是交換的時候出了差錯,本該跟著女眷馬車的依真與跟著男士馬車的舒文羅因依真跑的過前而互換了位置,二人發(fā)現(xiàn)了問題。即使這段路上二人一直被車內的人盯著看也還是選擇就先這樣,等下一次整修再調整回來。
路上給一名乞討的老婦人,出于她從小從師尊與所看書冊中聽得看得的教導,分了些錢財與吃食以幫這名老婦渡難。但二位師弟及東家錢老爺都有所勸言,告知她若再遇類似事定要分清人士,莫要讓自己因好心受累。
這她自然知曉,眾人之善言她也一一謝過。到新居所在的蒼霽城邊部鎮(zhèn)子花了三天時間,一路上如依真所想的一般安全,并未有錢老爺所說類似劫財?shù)氖录l(fā)生。到了新居,錢家人邀他們在此留下游玩幾日,但被他們婉拒。收下了定好的報酬后,謝過了這些天的照顧便回了宗門。
“如何?他們可有為難你?可有遇到什么?”依真一回去,便被慕秋延關切的問著這幾日的情況。她表示自己這幾天并未受什么委屈,并將這些天遇到的事與他一說,慕秋延簡單夸獎了一句,便又交于了她在她外出期間認真為她挑選的任務單子。
本想讓她不用著急,剛回來可以先休息兩天,依真卻只留了一晚便再一次出去。慕秋延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一陣感慨,真兒一直都很讓他放心;從她初來至今只見她哭過兩次,痛累皆下咽于肚中,與同齡的孩子相比這個性格很是難得。情緒藏于心,但露于眼,他怎會不見?有的時候,他希望她能如小妹幼時一般與他撒嬌傾訴。
學的快,看的多,勤奮刻苦,若遇難者便會問,好知好學。后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明明心有疑卻不再詢問自己了?好像后來除了劍,便沒再教她什么了,術法符篆都是直接自己看書典琢磨的,突然覺得自己為人師表好像有些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