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虛影勉力掙扎許久,一身黑霧翻滾蒸騰,卻怎么也掙脫不開漸漸顯現(xiàn)的大手。
大手越來越緊,黑色虛影表情猙獰中透出來絕望,想他保存生魂數(shù)千載,本以為今日得以奪舍重生,最后竟要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從山神廟里伸出的大手終究是攥成了一個拳頭,黑色虛影終是化做黑煙消散在空中。
自身偉力修煉通天,人稱為“仙”,而廟里的集眾生愿力顯現(xiàn)于世間的叫“神”。
神的力量、權(quán)柄通通來自信仰祂的人,人們覺得祂有多強(qiáng)祂就有多強(qiáng),人們覺得祂掌管什么祂就掌管什么。
這山神廟里的小神掌管的就是這座小山上的一切事物,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與別的山神兇神惡煞的樣子不同,此地的山神竟是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形象。
這山上鬼物害人,自然是觸犯了這山神的權(quán)威,被祂一把捏得灰飛煙滅。
楊霄愣愣的看著那潔白晶瑩卻顯得虛幻的大手,看著它一點點消散,化為點點星光隨風(fēng)而逝,久久不能言語。
那怯生生躲在神像后面的女孩偷偷探出頭來看了看跌倒在地嘴巴大張的楊霄,又一下子鉆回了神像里。
當(dāng)今時代眾神香火衰敗,神跡不顯,若不是楊霄的一拜加上那兩塊糕點,她也不能如此輕松的解決那不像生魂倒像厲鬼的黑色人影。
現(xiàn)在幾乎無人專程前來祭拜了,若不是偶爾有路人趕路至此稍稍拜上一拜,她千百年前就該消散了。
楊霄與小紅馬對視一眼,同時舒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再看著小小的廟宇,坍塌的屋頂激起的飛灰還未曾落下,破敗的石像散發(fā)著點點熒光。
楊霄趕忙爬起來又對神像拜了一拜說:“多謝娘娘相助,若我有歸來之時,定為娘娘重塑金身?!闭f完就是又是一拜。
小紅馬想要阻攔,想想楊霄只是許出去一個金身而已,以楊家的實力,重鑄一個全金的也不費(fèi)事何況只是在神像外鍍層金而已。
又坐了一會兒碧溪才趕了回來,看到坍塌的山神廟嚇了一跳,將手中的果子一扔,撲上前來檢查楊霄的身體,發(fā)現(xiàn)沒有問題后才放下心來。
摟著小紅馬的脖子嘀嘀咕咕許久,碧溪知道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隨后兩眼發(fā)光的說:“這等幽魂必定有府邸在這附近,且不說別的,能保得那幽魂存在許久歲月的物件一定是寶物?!?p> “還是等師父回來再說吧,今天嚇?biāo)牢伊?,我要睡覺了?!睏钕隹辛艘豢诒滔獛Щ貋淼墓?,又灌了一口葫蘆中的酒,晃了晃酒葫蘆愁眉苦臉的說:“不多了,碧溪,下個鎮(zhèn)子還有多遠(yuǎn)啊?!?p> 然后又摸了摸腰間的小玉葫蘆,往里面輸入一道靈氣,這段時間來,楊霄隨時蘊(yùn)養(yǎng),已經(jīng)快煉化了,想到這小葫蘆能裝二十斤酒,楊霄就一陣激動。
碧溪帶回來的果子不多,僅僅七個而已,不過這時節(jié)也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果子,楊霄自己吃了兩個,給師父留了兩個,又喂了小紅馬一個,問過碧溪,碧溪說他吃過了,剩下兩個就被楊霄放在了那供桌上。
“娘娘,這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您嘗嘗?!闭f完又拜了拜,楊霄才在碧溪收拾出來的干凈出躺下,很快就睡了過去,小紅馬和碧溪一齊看著睡熟了的楊霄,皆是一臉的慈祥。
再醒來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楊霄一睜眼就看到盤坐在自己面前的陳青林,連忙爬起身來給了自己一個凈身咒,然后對陳青林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師父早?!?p> “嗯,”陳青林點了點頭,“昨晚的事我知道了,終究還是我疏忽了,這幾日就在這里歇息幾日,你也該煉體了,不好再到處跑了。”
“可是……”楊霄一聽要在這里待上幾天,頓時有些著急。
“嗯?怎么了?”
“師父,酒沒了?!睏钕瞿哪贸隽俗约旱暮J,拔開蓋子往嘴里倒了倒,把最后一口倒進(jìn)了嘴里,然后把葫蘆往陳青林面前一遞。
陳青林有些好笑的接過酒葫蘆,笑著說:“我到忘了,你這小酒鬼一日也離不開這東西?!?p> “師父,你知道的,我那是沒辦法的事?!睏钕鰧﹃惽嗔值恼{(diào)侃有些不忿。
“等你煉體后我?guī)湍闶崂硪槐?,你身體筋脈中的寒氣應(yīng)該可以調(diào)動起來的,到那時也就不用一直喝酒了。”
隨后陳青林便掐了個訣,消失在楊霄面前,只留下一句:“我去為你打些酒來。”
看著師父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樣子,楊霄不免有些羨慕,拉過在給小紅馬刷毛的碧溪來說:“你說師父現(xiàn)在是什么修為啊,我什么時候才能達(dá)到師父這樣子?”
碧溪抽回自己的手,繼續(xù)給小紅馬刷毛,小紅馬舒服的直哼哼,給它刷舒服了后才對楊霄說:“我也不知道陳道長是什么修為,但是少爺天資聰穎,想來是用不了多久就能達(dá)到的?!?p> 得了碧溪夸了一句天資聰穎,楊霄滿意的找了個角落,解決了一些個人衛(wèi)生問題,自己每天要喝那么多酒,每天早上醒來都要放一放水。
楊霄系好褲子后,轉(zhuǎn)身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標(biāo)記上,幸好陳青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楊霄的衣領(lǐng)。
“師父,你回來啦,這么快的嗎?”
陳青林搖了搖頭說:“你身上可有銀兩,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在普通人的集市中買過東西了,身上沒有銀兩?!?p> “哦哦,也對?!睏钕鲞B忙跑到自己的包裹旁,掏出一錠二十兩的銀錠和些許碎銀遞給陳青林,“我也不知道師父您是去哪里買酒,記得在家中喝的那些不便宜,您多帶些,干糧也不多了,勞煩師父也買些,真是的,碧溪你怎么那么能吃?!睙o故中槍的碧溪憨笑著撓了撓腦袋。
陳青林點了點頭,接過那些銀子,剛準(zhǔn)備走,楊霄又掏出錠銀子說:“這些銀子師父去買些布料,找個裁縫再做兩身道袍,您的道袍都舊脫色了,也不知道外面的布料貴不貴,家里的布料都是宮里賞下來的,我也沒去買過,師父你多拿些也好?!?p> 陳青林有些愣了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想要拒絕,又見楊霄掏出一錠銀子,“師父你一定有儲物袋一類的寶物吧,小紅不能整天吃這路邊的野草,要吃些好的草料,勞煩師父帶些回來,記得老華說上好的草料比糧食都貴,哦,老華就是我家里養(yǎng)馬的那個,家里的馬都養(yǎng)得很好,他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陳青林看著這個小小的人兒一錠一錠的往外掏銀子,掰著指頭里里外外都想了一遍,唯獨(dú)似乎忘了自己。
“那你呢,可想要些什么?”陳青林笑著問,他現(xiàn)在對楊霄是越來越滿意了。
楊霄愣了一下:“不是要買酒了嗎?”
“我是說,你有沒有想要吃些什么,這幾日都是干糧面餅,想來也吃膩了,有沒有想吃的糕點什么的?為師去給你找找?”
楊霄撐著腦袋仔細(xì)的想了想:“要不師父您給我買盒綠豆糕吧,我記得我之前帶的糕點師父只吃了一塊綠豆糕,剛好我也喜歡,師父就帶一些吧?!?p> 陳青林伸出手來摸了摸楊霄的頭,眼中滿是歡喜,“唉,以前總聽人說高門大戶里出來的不是草包就是紈绔,看來也不盡是事實。”
“嘿嘿,”楊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從小病成那樣,整日看著家人在自己床邊流淚憔悴,可養(yǎng)不成紈绔性格。
惜墨文人
想不到吧,以為我太監(jiān)了吧,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