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洋側(cè)耳去聽,帳篷外有輕微的響動,他關(guān)掉手電筒,輕輕地挪到門邊,拉開一條縫,借著月光看向外面。
月明星稀,外面的事物看的很清朗。
帳篷前,淺潭邊。
小警司本來是外面守夜的,但他此時的狀態(tài)有些詭異。
軟綿綿地昏睡在地上,面朝著上,頭前腳后,如一只龍蝦向后退著,又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拖著他往潭里去。
“沙沙沙?!?p> 小警司的身下發(fā)出這種細(xì)微的聲音。
他的身下有東西?
蕭洋仔細(xì)注意看他的身下,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東西。
但怎么可能,難道后背上真如蜈蚣一樣長著一排小腳不成。
蕭洋注意到旁邊的帳篷,杜麗莎跟他一樣,探頭往外偷瞧,杜麗莎也注意到他,目光朝這里瞥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小警司方向,拉開拉鏈,悄悄地跟了上去。
蕭洋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
小警司順著之前發(fā)現(xiàn)拖痕的那處坡岸“倒爬”下去,照那架勢下一步就要下潭了。
蕭洋壓低身子站在破岸上注意下方的動靜,想到帳篷里的那一具尸體,覺得小警司的危險更大了,到了潭里,變數(shù)就大了,他們不能第一時間救人。
至于他死不死的,自己也不會咸吃蘿卜淡操心,前面那位淡然自若,完全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師姐都無所謂,自己干嘛還在意這小子的生死。
餌,這小子就是餌,
師姐好一招放長線釣大魚,
不是太自信就是心腸忒狠。
既然有人操心,自己就抱大腿,只要自己不少一塊肉,管他呢。
“撲通”一聲。
小警司沉入河中,如一塊被摁入水面的泡沫,猛地又浮了上來。
小警司依舊仰面朝天,仍是閉著眼,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上身浮在水上,下身泡在水里,后背上的那看不見的東西,讓他如一只破水行舟緩緩前行。
蕭洋有那么一瞬猶豫要不要下水跟上去,耳畔依稀能捕捉到風(fēng)中那細(xì)微的沙沙聲,那東西數(shù)量似乎很多,在岸上對我們尚且投鼠忌器,在水里可就不一定了。
目光看向杜麗莎,看見她動作利索地上到一只充氣船上,那只充氣船是自己白日在潭中看到的那一只,不知何時被風(fēng)吹到了岸邊。
有船,那還徘徊個鳥蛋。
杜麗莎有意地等了一下蕭洋。
蕭洋輕巧巧地上了船,接過杜麗莎的船槳,兩人一人一邊輕輕劃動船只,盡量不發(fā)出聲響。
小警司浮行的方向是那個水洞,看著小警司消失在水洞中,兩個人怕跟丟,加快速度也進了水洞。
洞窟中很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顧不得會不會驚擾小警司身下的東西,蕭洋打開了頭頂?shù)牡V燈,杜麗莎也是如此。
燈光打開,蕭洋發(fā)現(xiàn)小警司就在他們前面的不遠(yuǎn)處,還好沒有跟丟。
水路幽深,曲曲折折,兩壁怪石嶙峋,壁邊的水里長著水草。
蕭洋和杜麗莎劃著船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
空氣中有些潮濕,充斥著苔蘚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剛進來時有些嗆鼻
蕭洋發(fā)現(xiàn)水洞里的水可比外面深多了,水很清澈,燈光一照可以看到底部。
“你的兩個伙伴呢?”杜麗莎問道。
“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呢?!笔捬笳f道。
杜麗莎有些迷惑,不知他說的話是何意,但隨即明白過來:
“你一直都知道。”
“額,可以說是一直吧,自從我們出瓊恩的家開始,你不是一直跟著我們么?!笔捬笳f的很直白,按理說美女在旁得憐香惜玉,說話委婉體貼,可在蕭洋的字典里沒有。
杜麗莎錯愕了一下,但隨即掩飾過去,平淡的說道:
“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這是虛心求教么?”
“可以這么說,彌補自己的不足,讓自己無懈可擊?!?p> “我不否認(rèn)你是個好演員,但有一點出賣了你?!?p> 杜麗莎劃槳的動作稍稍一頓,陰影下的眸中起了一絲波瀾,但稍縱即逝。
“哦?”
“我沒義務(wù)去提醒別人,我自己自然也不是個好心腸的人?!笔捬笞猿暗匦Φ?。
“那你的條件?”
果然是個聰明的人,一點就通。
蕭洋雙手抬放在她眼前:“很簡單,幫我解開它?!?p> 杜麗莎的目光落在蕭洋腕間的手銬上:“抱歉,鑰匙不在我身上?!?p> 蕭洋不由地看向前面水中漂浮向前的小警司,靠,要不要這么戲劇。
這時,水洞的空間豁然變得很寬闊
燈光打向前方,蕭洋看見前方的洞窟又恢復(fù)了與剛才一樣的窄道。
眼下這段水道就像是葫蘆橢圓形的肚腹,很大,差不多有一個籃球場大小。
“這里很深,燈光根本打不到水底?!倍披惿馈?p> 蕭洋不知怎的,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慌慌的,沒有安全感,這是對危險的感應(yīng)。
手里劃船的速度不覺得加快了。
橢圓形的水域中間立著一根石柱,自石壁頂端延伸到水下,石柱表面覆著一層顏色很暗的苔蘚,看樣子有好長一段歲月了。
什么聲音?
在經(jīng)過石柱時,蕭洋好似聽到水底深處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鎖鏈聲,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掙脫開來。
這段水域下應(yīng)該是一個巨大的深坑,聽鎖鏈聲,坑中肯定囚著什么兇殘的水獸。
蕭洋此時覺得很被動,除了快速劃船別無辦法,在岸上或許還能搏一下,在水中,呵,來只跟白鯊一樣的,無聲無息地沖出水面張開血盆大嘴連人帶船一口吞下還搏個鳥啊。
杜麗莎明顯也感到了害怕,臉色很難看,槳劃的很快。
不知不覺中,他們與前面的小警司離的很近,差不多只有一兩米的距離。
蕭洋見快要離開這段水域,劃船的速度壓了下來,他們不能趕在小警司前面,現(xiàn)在也談不上驚擾不驚擾,要驚擾也早就驚擾到了他身下的東西,只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畢竟腦后沒長眼,萬一“溜”了呢,那自己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虧本的買賣,自己可不想做。
進入窄道之中,探燈往水底照去,能一眼看到底,即使有什么危險也能看到,蕭洋長舒一口氣,船槳扔在船上,緩一下。
前方的道路還是沒有盡頭,小警司在前靜靜地飄著,好像要將他們引向地獄深淵之中。
“這里很不尋常,有人造的痕跡?!倍披惿嗔巳嗨釢氖滞?,頭頂?shù)牡V燈照來照去,搜索更能證明這一點的線索。
“嗯,剛剛經(jīng)過寬闊區(qū)域應(yīng)該是個水牢。”
對于石柱水下部分用鎖鏈鎖著的是什么,說真的,蕭洋有些好奇。
船不緊不慢地跟著小警司。
蕭洋突然意識到什么,自己沒劃船,杜麗莎也沒有,那船為什么自己會動。
蕭洋看向船底,水下沒有東西,怎么可能,這里根本沒有風(fēng),就算有風(fēng),也不可能推著載著兩個成年人的小船有條不紊地前行。
想到小警司,難道自己的船下也有那東西。
蕭洋用礦燈在船底仔細(xì)察看著。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難不成你還會隱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