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陽斜眼看向自己后方,一艘三角形的艦船正緩緩地被拉入負能量區(qū)域,只剩半只身子懸浮在殘骸區(qū)。
梆子似乎本能地知道要發(fā)生些什么奇葩的事情一樣,被投出去的瞬間,他腳上的微型自動巡航小手雷早已瞄準蟲人飛去。
正是這兩個小手雷的自爆,給殷志爭取到了寶貴的轉(zhuǎn)身機會。
殷志拳頭一握,肩膀處的鎧甲噴射出白色的蒸汽,整條暗黑斯拉夫機械臂布滿電流,接著揚臂揮去,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掃正中蟲人。
蟲人立刻猶如高空墜物一般,一頭扎進右邊的殘骸深處,空中僅剩下瞬間被剝離出來、人形模樣的尸蟞。
殷志并沒有因次放松警惕,他迅速收回拳頭,斯拉夫機械臂利用電流鏈接的牽引力,快速拆卸重新組裝。
頃刻之間,一枚黑白相間的巨盾,精準地擋住巨蜥蟲怪的尖刺沖鋒。
軒陽看著這一幕閃電般發(fā)生在眼前,等回過神的時候,人已被二叔在半空中拽住防震氣囊。
被甩出去的三人,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
“小哥,快點!”梆子扯破喉嚨地嘶吼,仿佛讓緊繃的氣息又活動了起來。
三人很快同時摔向三角艦船機尾的艙門框架。
梆子今天第二次被摔,似乎掌握了竅門。
他先是卷著身子,手動打開包裹型的防震系統(tǒng),然后在背部第一次受力彈起的時候,啟動推進器的維穩(wěn)裝置。
軒陽和二叔同時陷進安全氣囊之中。
“走啊!這船要進負能量空間了。”軒陽畢竟還是年輕人,比二叔先爬起。
殷志見三人已經(jīng)成功著陸在艙門口,也不再戀戰(zhàn)。
他閃開與巨蜥蟲怪的對峙,后者踉蹌著慣性前沖。
斯拉夫巨盾這回換成鐵拳,一拳暴擊巨蜥的頭部,將其砸入殘骸堆里。
殷志憑借著巨蜥的沖撞,滑翔出一小段距離。
正當他轉(zhuǎn)身準備加速追上三角飛船的時候,側(cè)面一黑影迅速襲來。
殷志本能地使用斯拉夫機械臂進行招架,一根十幾來米長、五六米粗的離子炮架帶著旋轉(zhuǎn),重重地敲擊出火花。
“砰!”
殷志被撞出數(shù)百米遠。
一聲怪物般的咆哮之后,蟲人一步步爬出幽黑的殘骸廢墟,手上不停地撕扯纏繞在身上的電纜。
這時,負能量空間異樣的光譜,距離艙門不足百米。
周圍的殘骸一接觸邊界線,立刻被中和瓦解成宇宙塵埃,唯獨這艘三角艦船不僅絲毫無傷,外殼層還泛起一層淡藍色的電子護盾。
軒陽急忙架起牽引器,朝殷志喊道:“沖過來!”
殷志不敢多想,用盡最后推進器的能量朝軒陽奔襲而去。
蟲人憤怒之下甩出一部分蟲子。
血紅色的尸蟞緊緊地團成一個球體,像極了棒球投擲手揮出的回旋球。
軒陽死命扣著牽引器的控制支架,牽引線上掛著未拆封的塑料合金鉤子。
斯拉夫手臂不停地閃著電花,劇烈地抖動著。
殷志被迫用左手去強行接住鉤子。
梆子的手一直握在艙門的開關(guān)閘上,眼瞅著小哥猶如風箏一般地被扯回來,后面的蟲球緊追不舍。
血紅色的蟲球速度很快,但依舊比不上機器負荷運轉(zhuǎn)的牽引速度。
二叔背靠在閘門處,喘著粗氣,他緩緩按下手腕上的啟動裝置。
眨眼間,他們與蟲人之間的行進路線上,爆起電火交加的火柱。
原來二叔逃跑的過程中,悄悄地布下各種陷阱裝置。
“不!~~~”
蟲人憤怒地爆發(fā)出沙啞的熟悉聲音,這聲怒吼回蕩在整個殘骸區(qū),直至飛船的艙門關(guān)上。
最后,巨大三角飛船緩緩地消失在負能量空間。
艙門的里側(cè),四人歪坐在黑暗中。
不知道是誰的推進器,不時地閃著火花,估計阻燃電導管過熱,燒壞了。
梆子一身蠻肉耐折騰,沒一會兒,他居然開始鼓搗起身上的裝備,還調(diào)侃起殷志:“小哥,藏得深啊!要不是你,勞資一世英名非搭在這蟲人手里不可。”
與此同時,軒陽的探照燈再次亮起,每個人都拉出長長的影子。
軒陽剛想附和,順便套點話,卻看到殷志單肩靠在艙門上,腳下留有一攤新鮮的血跡。
那個奇幻的機械變形手已經(jīng)變回科技包模樣。
殷志的整個右肩至手指,不知道啥時候被自助醫(yī)療設(shè)備纏上了應急太空繃帶,手還不停地微微顫抖著。
他本人似乎不是很介意這點傷勢,臉色早已恢復木然神態(tài)。
“那不叫蟲人,如果沒記錯,應該叫亞基,是一種生物實驗體,實驗成功概率大約億萬分之一,而且實驗的樣本不能是克隆體,”殷志理了理身上裝備的位置,朝艙門里一邊走一邊說道:“只要有尸蟞的地方,它就是不死之身?!?p>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像一條艦載機通道,地板上平行橫列著兩條直通艙門口的軌道。
“這么牛批?怪不得火箭炮的導彈都直接給它捏爆在手里。”梆子頭也沒抬,順手拾起地上一塊廢鐵,坐在地板上,用力敲掉腿部的自動巡航小手雷裝載器。
看來小手雷雖然便于攜帶且效果出其不意,但屬于一次性用品。
艙道四周布滿了化學藥劑和少量廢棄機械品,飛船明顯沉寂在殘骸區(qū)很長時間。
軒陽耐不住好奇心,想直接詢問機械臂的事情。
可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這種情況有點不合時宜,干脆切到特殊頻道,與二叔來了個文字對話。
“二叔,你這筆生意只賣四億,可是虧大了,”軒陽不忘先來一句冷嘲熱諷,“這小哥什么來頭?”
“你問我?我也不清楚,一個老油瓶介紹來的買主。
后來去市里掛號,朋友又剛好介紹他來幫忙。
我只知道是個雇傭兵出身,專長微操式電子技能和科技機械技能,據(jù)說他的技能職稱許可證特別多。
不過,介紹他的人,在道上很有威信,他介紹的人,應該沒有問題?!?p> 老油瓶就是黑市里專門做跑腿的中介。
一般在黑市找?guī)褪?,都會在公開渠道掛虛假招聘信息,這種信息只有行內(nèi)人才能看得懂,行話掛號。
“急個球子,這么快就賣了?!避庩柸滩蛔∴止緝删?。
“小兔崽子,咋們兩條命加起來,怎么也該物有所值了吧?再說了,這東西邪門,落我們手上沒用?!?p> 二叔收拾收拾,不再搭理軒陽,翻出艦船監(jiān)測器,快步跟上殷志。
“干嘛去呀?不在這等負能量空間消退嗎?”梆子也站起身子。
“蟲洞封閉和負能量現(xiàn)象,在時差上相吻合,起碼得52小時后才有可能離開,先探探環(huán)境。”二叔頻道里應了一句。
在進蟲洞前的路上,梆子這人健談,軒陽倒是知道他不少事情。
在和他們搭伙之前,梆子先是在高安混跡過蠻長一段時間,做的是圍堵星門搶劫過路貨運船的勾當。
與殷志相比,他算是綠林草莽出身。
后來,被帝國部隊通緝,逃到低安當起道上的保鏢。
可時運不濟,老大出事、勢力瓦解,他又跑到三不管地界的00區(qū)活動。
現(xiàn)在他主要是接一些臟活,倒過幾次庫,算是個老手。
按二叔的話講,他這種人除了對人不夠狠,其他方面都挺講義氣。
正是這樣,梆子在柯爾斯地區(qū)混得不怎么樣,畢竟仁義在黑道上早已蕩然無存。
不過,梆子這人倒是挺樂得自在,混一天算一天,飽一頓算一頓。
梆子還有個特長,飆船。
這點軒陽倒是在半路上見識過,開得那叫一個順溜。
“我槽,這不是一艘絕念級航母吧?!”梆子的聲音總時不時能活躍起周圍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