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坐在轎子里,轎子緩緩從人群中走過。劉瑞掀起轎簾一角向外張望,那一抹俏麗的身影映入眼簾,只見她在斜陽照映下,尤如待放的花苞,嬌嫩無比,特別是那雙眸子,靈動清澈。讓人沉迷其中。魏林則直接掀開簾子,眼睛盯著幸兒看,頭隨著轎子的移動而移動。
幸兒見劉端一行官員上轎走了,眼睛專注的看著貢院大門,焦急的等待著考試的學(xué)子出來。終于看到有學(xué)子陸續(xù)的出來了,在幸兒眼中一個一個學(xué)子猶如從瘋?cè)嗽豪锉环懦鰜淼寞傋印H巳硕寂铑^垢面,有的披頭散發(fā),有的幞頭掛在腦后。衣服皺成一團,臟污不堪。
幸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幫學(xué)子。心想:“這九天考試,在磊哥哥說的一米五左右長方的沒門簾的屋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把這些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四體不勤的學(xué)子折磨的,個個沒了往日的斯文。
幸兒目光仔細在人群中尋找著。第一個出來的是父親,白鳳錦看到幾天不見的相公,狼狽的樣子,不由掉下眼淚來。為了遮住他們臟污的衣服,宋玉娘和白鳳錦來之前給每個人準備一件長袍。幸兒馬上命長隨將帶來的衣服給白景順披上。
白磊也出來了。臟污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先沖著幸兒笑道:“等著急了吧,我沒跟你說錯吧,等考完試出來的都是難民”。
宋玉娘三步并兩步走過去,抱住兒子心疼的道:“你受苦了,考個試竟把人弄的這樣?”。
幸兒又讓長隨拿白磊的衣服給他披上。
明信也出來了,小廝忙跑過去接過背箱。明信左右看看見沒有人顧及他,便裝做苦臉道:“娘,你別眼里只有父親,也像舅母一樣心疼心疼你兒子,來抱抱你兒子吧,看你兒子多可憐”。
白鳳錦趕緊從李景順身邊走到明信跟前,拍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你個皮猴就會說嘴”。從長隨手中接過衣服,給明信披上。錢冬最后一個出來了,直奔性兒走過來。覺得不對。又轉(zhuǎn)身,向宋玉娘和白鳳錦長揖施禮:“兩位伯母好”。
宋玉娘馬上過來拉住錢冬:“這幾天受罪了,就等你了,快上車我們?nèi)タ蜅!薄?p> 錢冬道:“我的考棚離大門最遠。收完卷子,我就趕緊往門口趕,還是最晚出來”。
明信笑道:“你再不來,我們就都以為你是累昏過去了,正準備派人把你抬出來呢”。
白鳳錦打了兒子后背一下道:“又胡說了。你們都趕快上車吧,去客棧洗洗,吃點熱飯”。
劉瑞回到官驛,馬上叫來清風(fēng)道:“這幾天我不在,外邊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嗎?我讓你派暗碟去查李明月被劫一事,查得怎么樣了”?
清風(fēng)道:“前幾天高貴妃的弟弟高云廣,死在了百花樓”。
劉瑞吃驚的道:“是怎么死的”。
清風(fēng)回答道:“這事要從李明月被劫說起,那天要劫持李明月的就是高云廣”。
劉瑞一拳擊在桌上子上道:“該死,怎么是這個混蛋”。
清風(fēng)嚇了一跳,心道:我還沒說完呢,爺什么時候這樣沉不住氣了。
魏林和鄭功明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劉瑞。
劉瑞自覺失態(tài)馬上恢復(fù)冷寞的樣子道:“繼續(xù)說”。
清風(fēng)道:“那天高云廣要劫持李明月。被李明月哄騙,說她們這邊人少,打不過高云廣,讓高云廣放過她這邊的人。她就跟他走,高云廣信以為真,便騎馬靠近。讓李明月跟他騎一匹馬,李明月說他是生人,不愿坐在他身前,要坐在高云廣身后。高云廣只顧高興,李明月說什么是什么。便往前提馬,露出身后位置,不防李明月用發(fā)簪扎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帶著高云廣飛奔跑出二、三十里路,馬吐血倒地,將高于廣摔下馬來,摔昏過去。就這樣,李明月還不忘告訴他的隨從,讓他們快去追,再慢點就追不上了,隨從全部追了上去,所以李明月他們才得以脫身”。
鄭功明道:“哎呀,這么小的年紀,竟然面臨危機,能這樣冷靜化解,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劉瑞和魏林正專心的聽著,見他突然插嘴,都白了他一眼。
鄭功明也覺出自己不該此時插話。忙道:“你接著說,接著說你的”。
清風(fēng)又道:“高云廣被抬回去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看到扎在馬屁股上的發(fā)簪,不但沒有生氣,還拿著發(fā)簪愛不釋手,隨身帶著這枚發(fā)簪,還說李明月是帶刺的玫瑰,他喜歡。所以又派人來城里到處找李明月”。
魏林氣的重重地拍桌子。道:“居然有這種不要臉的人,沒劫到,還不死心,又跑到城里來找。也太無法無天了”。
這回是劉瑞和鄭功明雙雙瞪著他。魏林馬上回神道:“你接著說,接著說”。
清風(fēng)看了一眼魏林心道:“氣的那樣,怎么好像搶的是他老婆”。
清風(fēng)接著說道:“他在軍營中待了兩天,見沒有李明月的一點信息,便親自進城找,沒找到,在街上閑逛被百花樓的幫閑看到,就被拉了進去。這時百花樓里正好買來了兩個十二、三歲的雛兒,他看見有個女妓叫牡丹,有一、二分像李明月就點了她,并跟著去了樓上,我們的暗碟無法進入房間,并未看到是怎么死的。暗碟卻看到在高云廣上去不多時就有一黑衣人從窗戶跳出來并倒掛著用什么東西又把窗戶關(guān)上了,做的像無人動過一樣,然后翻墻出了的花樓。暗碟尾隨著跳出來的黑衣人,這人訓(xùn)練有素,身手不凡,絕不是一般的習(xí)武之人,而且他的行動也是經(jīng)過周密的安排,出來后,腳程極快,和我們精心訓(xùn)練的暗蝶不相上下。竟左轉(zhuǎn)右轉(zhuǎn)的轉(zhuǎn)到一處,牽出一匹事先準備好的馬騎著跑了。因為事出突然,暗碟眼下也找不到馬,腳程又跟不上馬跑,所以就跟丟了。后來才知道百花樓里高云廣被殺了。高振聽說了也進了城,同孫大人一起去的百花樓,請來仵作驗看,說是被毒蝎子蟄死的。并未查出真正的死因,可能因為是考秋闈,有爺和其他京官在,他們都急著了事。暫時只按被蝎子蟄了,毒發(fā)致死的,并扣壓了百花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還有當時高云廣的隨從無一人提他劫李明月和來城里找李明月的事,也可能是他經(jīng)常干這事,他父親知道不用再提。但殺死高云廣是不是因為李明月就不得而知了”。
劉瑞道:“這幾天李明月那邊怎樣”。
清風(fēng)道:“李明月自從秋闈考試當天,就搬去了孫府,看她被劫后嚇的樣子,送她父兄去考試都是強作鎮(zhèn)靜。到住進孫府中間并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可疑人。看孫成虎的樣子,應(yīng)該至今不知李明月被劫之事。李明月等幾個女人直到今天才出來,去貢院接人,因為這幾天爺不在,沒有爺?shù)闹噶?,我們只盯著,沒有干預(yù)任何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