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wèi)甲一被傳了進來。向劉瑞行禮后站在一旁等劉瑞問話。
劉瑞道：“說說有關(guān)李明月的事，越詳細越好?！?p> 甲一道：“是，沒起戰(zhàn)事時，李姑娘就說天有些干旱。怕糧食欠收。讓她父親將糧店的大部分糧食收起來不賣。只留一小部分每天限量拿出來，維持鋪子的經(jīng)營。之后又去信給他大伯和二伯。讓他二伯在南方多收購糧食，用來運往京城和北地。讓他大伯在京城今年多預定南方糧食。不要因北地缺糧原因，不能維持京城米糧鋪面的正常經(jīng)營，也讓他父親今年多進南方糧食?！?p> 劉瑞問：“那時別的米糧鋪子也有屯糧的現(xiàn)象嗎？”
甲一搖頭：“那時只是有些干旱。如果下一場雨就能緩解。別的米糧鋪子可能都認為干旱是暫時的，并沒有別的動作，只有李家做了定南方糧食的打算?！?p> 劉瑞點點頭：“那時還沒有出現(xiàn)災荒的預兆，只是暫時出現(xiàn)些干旱，她父親怎么就同意她的建議了？難道她父親也算出今年有災情？”
甲一道：“那時，誰都不會想到，最多想著糧食會有些欠產(chǎn)。她家明著是她父親說的算?？伤赣H又什么都聽她的?！闭f完，甲一停了下來不說了，偷偷瞟了劉瑞一眼，惴度他的表情。
劉瑞正聽的仔細，忽然沒聲音了，看了一眼甲一：“接著說。”
甲一道：“后來北地招了蝗蟲。糧食徹底被毀。李姑娘讓她父親將大部分糧食運回府中。留一小部分，分給與他們家有關(guān)系的掌柜、伙計和莊園里的莊頭、佃戶。同時，她還讓她們家的人挖地道。”
劉瑞道：“那是她怕糧食放在家里不安全。如果一旦缺糧，城中百姓會挨餓。時間久了，會有流民出來搶糧食。挖地道藏糧食也算是個辦法?！?p> 甲一道：“她不但說要藏糧食，還說要藏人?！?p> 劉瑞道：“藏人？她不想一想，如果流民打進府來，會把府里翻個底朝天方才罷休，地道入口早晚會被人找到。那時人不也一樣很危險嗎？
甲一道：“要不說李姑娘，玲瓏心肝，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想到地道口的位置，想找到地道口在什么地方很難？”
劉瑞來了興趣，好奇的問：“在什么地方？一般人會放在墻壁上，或柜子后面，難道還會有其他地方？”
甲一道：“她讓人將馬吃草的槽子做成推拉的暗門。有一個地道口在馬槽子之下。還有一個在吃水井的井壁上鑿一個地道口。還有一個在廚房爐灶里”。
劉瑞聽了甲一說的這稀奇的地道口吃驚不小，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不知道她那腦袋是怎么長的。怎么就會想到這么稀奇的地方。
自己的密室出口在柜子后面的墻壁上，就覺著很隱秘了。認為很少人能夠找到。沒想到她想的地方更絕。讓人想都想不到。不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彎起，道：“接著說”。
甲一見劉瑞感興趣，忙說的更詳細：“沒想到剛挖好兩個地道，戰(zhàn)爭就打起來了。這幾天她家仆人也沒停工，繼續(xù)挖第三條地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挖好了。我在暗處聽李姑娘跟她父親私下說，三條地道可以互通，如果有一條地道被發(fā)現(xiàn)，馬上就能堵死，再也進不去別兩條地道。具體什么樣？我進去過，東拐西拐像迷宮，好容易原路返回了，沒敢再進去弄清楚，怕迷在里面出不來被人發(fā)現(xiàn)。前幾天，她又把縣太爺一家，還有教她的夫子一家都接了來，到她家避禍?！?p> 劉瑞點點頭：“還有嗎？”
甲一思索了一下，接著道：“那個要與她家議親的人是遼國二皇子耶律齊?！?p> 劉瑞失聲問：“什么，你再說一遍？”
甲一小心的又說一遍：“那個要和她家議親的是遼國二皇子耶律齊?！?p> 劉瑞皺眉道：“怎么跟遼國二皇子又扯到一起去了？耶律齊是怎么認識她的？”
甲一見劉瑞明顯是生氣了，小心翼翼的答道：“我也覺得蹊蹺，讓其他人幾個留守外院的留意探聽，李家是如何跟二皇子扯上關(guān)系的？后來在他們談話中聽出一二，原來李姑娘在前幾年提醒二皇子一行人不要在雷雨天氣時，在樹下躲雨，那樣可能有被雷電擊中的危險。沒想到他們剛離開，那棵樹真的被雷電擊倒了，就這樣他們被救了。當時李家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好像是那個二皇子也救過她父親。不知道什么時候，二皇子知道了李姑娘是女孩兒。二皇子騙李景順，說他家在寧遠縣城外有一個農(nóng)莊。李景順信以為真。說要去他家看看。再談論婚事。那次剛走出城門就被我們阻下了。李景順沒去成?；槭乱矝]議成?！?p> 劉瑞長舒了一口氣問：“現(xiàn)在李明月知不知道他是遼國人？”
甲一道：“當時不知道，現(xiàn)在應該知道了。這要從李姑娘救高將軍說起?！?p> 劉瑞輕“嗯”了一聲：“說仔細些?！?p> 甲一道：“當時，遼軍夜里偷襲晉軍，晉軍不敵退到暨遠縣城中，那時受傷的軍士實在太多，還沒來不及去其他縣城購買藥品。暨遠縣城就被遼軍圍住了。城中那幾個小醫(yī)館中只有少量的外傷藥品，對那么多傷兵來說是杯水車薪。就連高將軍也因為各種原因傷勢化膿潰爛了?！?p> 劉瑞急問道：“這怎么又與她一個小姑娘扯上了關(guān)系？”
甲一道：“李姑娘每天都關(guān)心戰(zhàn)勢，都要聽他父親講外面的情況。那日她要和她父親一起去夫子家，接夫子一家來李府避難，出門后就順便去了衙門，問問兩軍的戰(zhàn)況。沒想到正趕上高將軍傷口惡化，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危及了命。她聽她舅舅說，已請了城中所有的郎中來，都說沒辦法。她知道后便隨口說了一個方法，讓試試看。當時那種情況，已經(jīng)在想不出其他救治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當活馬醫(yī)。沒想到不但救了高將軍。還在缺醫(yī)少藥的情況下，救了許多傷兵。她的想法和做法總是稀奇古怪的。”
劉瑞道：“這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接著往下說”。
甲一道：“后來白縣令要去城墻處看看戰(zhàn)況。她也要跟著去。好像白縣令也知道她的智商是超乎常人的。聽說她要跟著去，馬上同意帶她一起去。還說，說不定她真能幫上一些忙，沒想到戰(zhàn)局就是因為她而扭轉(zhuǎn)的。她若再晚去一兩天，暨遠縣城真未必能保的住?！?p> 甲一又把幸兒如何利用火油，火燒遼軍，又如何出主意防對方做搖臂車拋火球?qū)Ω稌x軍的事說了一遍。劉瑞已經(jīng)聽高云飛說過一次。這次依然又耐心的聽了一遍。
甲一道：“當時耶律齊的隊伍因為被火油燙傷和被火燒傷。無法靠近城墻，只得停戰(zhàn)。耶律齊很懊惱，當時并沒有撤軍，而是站在遠處看著城墻想對策?？赡芾罟媚锞驮谀菚r認出了，站在遼軍隊伍中的二皇子耶律齊的。當時外人上不去城墻，是聽城墻上下來的士兵說的，遼軍當時的情況。那時我在城墻下等著，就見李姑娘氣呼呼的下來了。后面她的師兄也跟下來了。聽她師兄錢冬說，你也不用生氣。我們原來不知道?，F(xiàn)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以后不和他來往就是。李姑娘大概就是那時候知道了耶律齊是遼國二皇子，而且第三天，也是她出的主意破了耶律齊的搖臂車。讓遼軍白忙一場，無功而返?！?p> 劉瑞聽了甲一敘述李明月的事。心想她一個小小的人兒，竟擔這么多的事。不但操心家里，還有外祖和夫子家，還操心外面的局勢，想著不免有些心疼她。
劉瑞想著想著，轉(zhuǎn)回思緒，看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甲一：“你們繼續(xù)保護她。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她的安全。密切關(guān)注她的所有事情，不管她這邊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都要及時知會我。下去吧?！?p> 甲一躬身應：“是”。便退下了。
劉瑞想著當初自己要接她入府，她不愿，自己因她提出那無理條件還生氣過，更沒拿多些耐心和她再談談，竟然甩袖走了，不免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