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復(fù)又垂眸,喝了兩口濃茶,打開他錢包,從里面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白茶,抬了抬下頜,“看看?!?p> 他眉骨動了動,右手伸褲兜里要掏什么然空空如也,兩指虛虛一夾,而后遺憾又克制的握拳放柜臺玻璃上面。
白茶眼尾掠過他一系列動作,聳肩,“要抽煙嗎?你隨意?!?p> 她初三那會兒學(xué)著班上男孩子抽過煙,后來被院長發(fā)現(xiàn),哭著打了她一頓后她就戒掉了。不過,她還是喜歡煙氣繚繞的感覺,心肺被刺激時那種享受。
金卯愣了下,堅決搖頭:“不了,您還是個學(xué)生。”
她記憶沒恢復(fù)之前那就還是學(xué)生,要是教會她抽煙,他爸估計得打斷他腿。
“好吧?!卑撞枰灿悬c遺憾,但很快就被名片吸引了注意力:“這是?”
名片是磁鐵的,上面有她照片,右邊標(biāo)注:特殊監(jiān)管局外編人員07,背面是一張山水圖,下邊一串聯(lián)系方式
“這是您的名片,從今往后您就是我們政府特殊組織的外編人員07,相當(dāng)于臨時工,在特殊時期您要出手幫助我們?!?p> “必須?”
“當(dāng)然不是,只是我們特殊組織致力于維護各方平衡,您身為冥王在人間行走本就破壞規(guī)則,在力所能及時出力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是嗎?”他鷹眼銳利,周身總縈繞著一股子凜然殺氣,像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
隨后好像認清對象,他努力溫緩那種駭人氣場:“當(dāng)然,從某一方面來說,您也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因果,需要您出力換取您行走人間的權(quán)力?!?p> 白茶并沒有被驚駭?shù)?,反而愈加平靜沉默,把耳邊滑下的頭發(fā)勾到耳后,把名片同樣揣進兜里:“我知道了,等我有聯(lián)系方式后會跟你聯(lián)系?!?p> “好,對了,編外人員都有代號,您的……”
“綠茶。”言簡意賅。
“………”金卯沒忍住汗顏,他就算平日忙忙碌碌,鮮少花前月下、穿梭人情世故,也知道綠茶這個詞……
默了默:“為什么用這個?”
“唔…我名字延伸過來的,你看,多簡單易銘記,你終身都不會忘記吧?”白茶坐的凳子很高,兩條大長腿自由晃蕩,可見她對自己取的代號挺滿意的。
“………”您掛著冥王的名頭,他本來就不可能忘記?!靶邪?,您還要去別處嗎?”金卯摩挲了下斷掉的眉骨。
一口一個您說的真他媽累,可問題是人家輩分大,他十八代的祖宗可能都要用您,再者他頭頂還有個老的,喊你就更不合適了。
“這里是翼城那里?”
“道口?!?p> 白茶從凳子上躍下去,神情一時黯然,萎靡不振,嗓音低沉喑啞許多:“能不能借我點錢?回頭還你。”
“可以,多少?”金卯眼睛一亮,拿起放柜臺的黑色高定錢包,指尖放一排銀行卡上,最后滑落在一張銀黑色卡片上面。
“給個路費,一百吧?!彼ヌ斯聝涸海x這里不算遠,打個的坐個客車就行。
金卯抽卡的動作頓了頓:“一百就夠?”
白茶把帽子微微拉低:“嗯,夠了?!?p> “………”您就不能多要點嗎?這讓他怎么給老頭子準(zhǔn)備的錢。
因為考慮到冥幣跟人民幣不互通,所以老爺子提前準(zhǔn)備了五百萬放卡里。得,回去又要挨罵。
抽了張一百給白茶,“要我送您去嗎?”或許路上還有送出去的機會。
“不用,我有自己的行程?!?p> “好吧,那這兩位?”他失望的收回錢包,扭頭看向牛頭馬面。以他的能力,自然知道這兩位也不一般。
不過白茶身份上畢竟是女大學(xué)生,帶兩個孩子有點……
“牛頭馬面。”白茶簡單介紹:“他們兩個最近要沉睡,會變成貓啊狗啊什么的跟我身邊,除了傳訊不會有什么行動?!?p> 金卯舔了舔牙槽,放心了。諸位大神不搞事情就行,然后他特別嘴欠叮囑了一句:“別變成牛呀馬呀的,這東西在京都少見,蛇啊兔子的都可以。”
“………”出于禮貌,她慢吞吞回了句:“我知道?!?p> 頷首為禮,道了句告辭,白茶就帶著牛頭馬面出古董店。古董店位處深巷,這一片兒都是古玩店,真真假假十分混亂,來往人不多,四周寂靜,不少店門還閉闔著。
路經(jīng)一處無人拐角,白茶站定,回頭理直氣壯道:“你們兩個化身吧,我沒錢買三個人的車票。”這里是市中心富人區(qū),她聽說過,離她郊區(qū)孤兒院很遠,要坐客車。
牛頭才感受到陽光與周圍稀奇景象,所以不大愿意:“剛剛不是給了你錢嗎?不夠?”他唾棄:“他們怎么那么摳?”
白茶臉僵了僵:“……我忘了還有你們,所以要少了?!币话賶K只夠她一個人。
牛頭拿腳踢了踢路面上石子,底氣不足的提議:“那我們再去要?”
“不,我拒絕。”頻繁要錢,她不要臉的嗎?
“所以你要面不改色的犧牲我和馬面?”牛頭把聲音拔高了,一副泫然欲泣、委屈巴巴鬼樣子。
白茶撇開眼睛,“什么叫犧牲?你們本來就要化身的,非要體驗一下站得高看得遠嗎?那一會兒我托運帶你們坐飛機,那個更高?!?p> 一聽高,馬面眼睛微亮,牛頭息聲了,問:“可以看風(fēng)景嗎?”他們想看看不同于冥界的光景。
白茶心很虛但說出的話很堅毅認真,“可以?!辈贿^僅僅能看到托運艙的風(fēng)景。
哎,她也沒辦法,托運比買機票便宜,這么一來,應(yīng)該能省一筆錢。
牛頭跟馬面對視兩眼,從彼此眼中看到選擇:“化形就化形,只是…我們要化成什么樣子?”
“貓貓狗狗吧?!彼矚g毛茸茸的東西。
“那多不威武。”牛頭搖頭,想著想著霍然抬頭:“我覺得龍不錯,夠威武,等我在你頭頂轉(zhuǎn)一圈,整個人間絕對沒人敢招惹咱們,以后咋們就可以橫著走了,從此走上吃香的喝辣的巔峰道路!你覺得……”他一邊說一邊比劃,白嫩臉上充滿憧憬與向往。
“閉嘴。”白茶滿頭黑線,忍無可忍打斷他。
“不…不好嗎?”牛頭縮了縮脖子,口吻唯唯諾諾。
“當(dāng)然不好。”馬面摸著下巴發(fā)言:“茶茶,我覺得我可以變成你爸爸,以后幫你辦事會很方便,至于錢,一會兒我可以拿冥幣換。”
“冥幣我有很多?!彼凑醋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