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姜翡指定不給,但姜勵要,姜翡一點都不猶豫,道:“好啊,阿爹拿去便是?!?p> 被女兒信任,姜勵只有高興的,可也忍不住道:“阿翡漸漸大了,可不能什么東西都輕易給人?!?p> 姜翡覺得她忘了功課這事應該過去了,笑得露出小白牙,道:“我知道的,阿爹不是旁人我才給的,若是旁人,看都不給看的!”
姜勵見狀將匣子打開,看了一眼,自己收起來,道:“信物我拿去了,你抄玫兒的功課,今晚重寫一遍,明日交給先生,我會同先生說的?!?p> 姜勵施施然捧著木匣子離開,留下姜翡生無可戀的同姜玫對視,哀嘆道:“我就說,一大早一攤鳥糞落我面前肯定沒好事!”
姜玫正同情姜翡呢,聞言噗嗤一聲笑道:“道阿姐又不是頭一回被阿爹罰寫功課了,偏阿姐不長記性,哪能怪那不通人言的鳥兒呢!阿姐快些收拾,再不走要遲了?!?p> 姜翡回過神來,連忙手腳麻利的收拾桌上的書冊,姐妹倆匆忙趕過去,好懸趕在先生之前進了家學。
姜碧快及笄了,又剛剛定了親,關氏便求了姜老夫人,說姜碧要繡嫁妝,免了她的課業(yè)。姜老夫人心道許多事又不必她自己操辦,年少的孫女該多讀書才是,只是關氏言之鑿鑿的模樣,姜翡自己也是緊張期待,生怕她不許,頓時就沒了心思,索性答應下來。
姜玫本打算趁著上學堂,私下里找姜翠的,在學堂里掃視了一圈,沒見姜翠,便問姜荷:“六妹,大姐呢?”
姜荷正捂著書本上的字背書,聞言嗯了一聲,道:“母親帶大姐去襄城了,說是外祖母的壽辰,要住些日子?!?p> 胡氏娘家祖籍襄城,本是襄城的一戶鄉(xiāng)紳,胡氏的祖父考中了狀元做了官之后,胡家慢慢定居京城,胡氏這一輩,便都生長在京城,直到成武帝時,胡氏的父親罷了官,兄長貶官去了外地,胡家便索性回了襄城。胡家離了京城,去年姜家起復,胡家也只送了禮物,沒有人來,姜玫這些小輩哪里還記得胡家老太太的壽辰。
聽姜荷這么說,姜玫雖有些記掛著姜翠的事,但想想姜翠一個閨中少女,便是拿了迷藥也做不了什么,多少安下些心來。不想,姜玫才安下心沒幾日,胡氏便帶著哭哭啼啼的姜翠回來了。
這一日姜玫和姜翡才從家學回來,便感覺府里氣氛怪怪的,春風和春雨把姐妹倆的書冊放回書房去,姐妹倆便朝留在杏園看家的春雪招招手,道:“春雪,這是怎么了?”
春雪見主子回來便迎了上來,一面替姐妹倆接了披風,一面道:“今兒下晌時,大夫人帶著大姑娘回來了,我們這邊離得遠些,沒瞧見,只聽說大夫人黑著臉,大姑娘只是哭,后來沒多久,就聽說大夫人連劉媽媽都發(fā)落了,將過去回事的大奶奶和管事們都罵了,如今府上誰也不敢去招惹。三姑娘和四姑娘回來之前,春陽出去打聽消息了?!?p> 姐妹倆面面相覷,大伯母和大姐不是去襄城賀壽嗎?難不成在那邊受了委屈?
春陽出去打聽消息也是想不透這些,怕主子什么都不知道,點了炮仗,本以為花些力氣也未必能有收獲,沒想到不多久,大姑娘姜翠試圖算計南陽郡王不成,讓胡家攆回來的消息便傳開了。
姜玫姐妹聽到這個說法都驚呆了,春陽灌了一口水,道:“我還沒來得及找我哥,就聽外頭議論紛紛的,細細一問,才知道二夫人不知從哪兒知了這事,還跑去大夫人那里嘲笑了一番,出來之后,便傳得到處都是了?!?p> “……”姜玫原本還在想,大伯母雖不是那十分精明的人,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損自身的事,還沒來得及細問,便聽說自家母親在其中摻和了一腳,頓時覺得頭痛起來。
“大伯母就這么算了?”姜翡聞言也瞪大了眼睛,不過她更擔心的是,大伯母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啊,原本就不痛快,她母親嘲諷不說,還滿府里宣揚,兩人不會當眾打起來吧!
“大夫人聽說后,就帶著人去了觀瀾園,將院子里的花盆都砸了。”春陽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聽說時也擔心,還想著回來告知主子,看要不要去勸架,哪知還沒走遠,便聽到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遠遠的瞧見兩路人打得不可開交,“我瞧見露兒匆匆往梅園趕,想來是去請老夫人了?!?p> “我們也去吧!”畢竟母親摻和在里面,她們也不能當做是不知道。
“別,”姜玫拉住姜翡,“咱們過去,看母親和大伯母被祖母責罵么?到時留咱們看也不是,攆咱們走也不好,祖母才難辦呢!”
“你說的也有理,咱們進去寫功課,等請安的時候再說!”姜翡聞言也點頭,便是她不如妹妹穩(wěn)重,也能想到,母親和大伯母鬧成這樣,誰也免不了祖母那一頓罵,她們是女兒、是小輩,便是恰好碰見,都得低頭裝沒看見,若專門趕過去,她們怕不會領情,還要當她們跑去看笑話。姐妹倆才坐下沒多久,姜藍便抱著書過來,道:“三姐、四姐,今日先生講的功課,我有些不懂……”
而觀瀾園這邊,姜老夫人按著額頭,讓倆婆子將扭打在一起的胡氏和關氏分開,姜碧便尖叫著撲向關氏,口中喊著姜老夫人做主。姜老夫人只覺得額上青筋跳了跳,朝身后道:“還不將二姑娘送回去,這是小姑娘家摻和的事嗎!”
姜老夫人身后不敢動彈的丫鬟婆子們頓時活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攙著姜碧往外走。姜碧不肯走,回頭道:“祖母,我是娘親的女兒,我怎么能不管娘親呢!我可不是姜翡和姜玫兩個沒心肝的,看都不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