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不愉快的孟離剛將鼻子伸出窗戶外頭就被司機罵了個狗血噴頭。
于是更加不愉快了。
上車的女孩猶豫了半晌沒有坐在孟離的旁邊而是轉(zhuǎn)而做到了一個大爺?shù)纳磉叀?p> 孟離變得極其不愉快。
在經(jīng)過七中口的時候,王虎威眼尖的瞅見在車內(nèi)垂頭喪氣的孟離,就出聲:“給我下來!”
孟離看著王虎威那壯漢心里就不平的想,你讓我下來就下來嗎?我這么沒有面子的嗎?
孟離嘟嘟囔囔的起身下了車,抱著胳膊蹭到警戒線附近做悶悶不樂狀。
王虎威樂了:“山上有降樂光環(huán)你堅挺的很,這會嚷你一句就生氣了?”
孟離扭頭不看他,卻看見另一邊咣咣咣走過來的葉葶。
孟離一哆嗦。
葉葶走過來,站在孟離的面前,人家也不說話,就是拿著帽子在哪扇風(fēng)。
孟離剛擠出一點諂笑,又記起什么,扭頭瞪著王虎威:“哼!”
旋即趕緊扭過頭來自然的接過帽子開始為葉葶扇風(fēng)。
扇著扇著孟離心里開始悲憤了,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我。
上午我也沒有冒犯你也沒有調(diào)戲你甚至還被你插了為什么還這樣霸占我!
我明明是大家的!
好吧。
“上面恢復(fù)的怎么樣?”孟離問道。
“留了一些地方當(dāng)彈坑,撒了點子彈殼?!比~葶瞅瞅山上,聳聳肩,“就那樣了?!?p> 孟離這才看到山腳下被拷著的五人,疑惑道:“怎么不往局子里帶?”
王虎威瞬間臉就垮了:“就沒見這種類型的物種,人說是出不去,打死也出不去?!?p> 孟離:“???”
確定我聽到的是出不去而不是不出去對嘛?
葉葶解釋道:“五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手段,使他們無法離開這幾座山頭,我們花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把他們帶走,沒辦法,只能在現(xiàn)場審訊了?!?p> 三人走到了山腳的一處被征用的民居中,看到了被分別關(guān)押于山上小院的五個小間五人,被超凡者布下了隔音屏障。
當(dāng)三人走到第一間時,問詢官敲著桌子問道:“姓名?”
瘦弱男人蹭著腿道:“葛糝。”
“年齡。”
“欸警察叔叔今年幾幾年咧?”
“……2013年?!?p> 男人數(shù)著年份:“我73年的,看看啊,一、二、三、四十,四十咧!時間真特么快!”
“???”
王虎威示意繼續(xù)。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p> 男人把玩著手上的手環(huán)趕忙道:“欸警察叔叔,我記得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夏天!……”
“說重點!”
“欸欸,馬上就到咧!我記著我是上山獵兔子嘞!那會山上野味多滴很!什么山雞啊……”
“說重點??!”
“欸欸好,我就路過這座山嘛,就不知道砸的,突然就被拉到山底下了。嚇的那個我呀!”
“等會?拉到山底?”
“是唄,我拎著弓,走到山腰腰處就突然山就張嘴把我給吃咧!”
“大約什么時候?”
“哎喲,03年哇。我就貪吃一下嘛!你看就在地底下待了十年九年八年挺多年的。好在也不算無聊,咱也沒啥牽掛,在山里面也不餓,就是睡得時間長了些,就是嘴里淡出鳥了,長官給咱送個烤紅薯唄,那甜滋味……嘖嘖?!?p> 王虎威調(diào)侃道:“不想吃肉?”
“欸~殺生不好!”
第二間。
“年齡。”
“俺也不曉得,27?28歲?可算是憋死俺咧。我就準備出礦里瞅瞅電視琢磨著家里要買呢!就陷這咧。一覺睡到現(xiàn)在。警察同志,為什么抓我呀!”
警察瞅了瞅面前這個老頭有點不太相信:“你幾幾年出生的?”
“俺65滴?!?p> “……”
第三間。
“老鄉(xiāng)!俺這是在哪兒哩?喲喲喲,瞅瞅這鋪的地!這哪兒???”
第四間。
“我咋給睡著了??我得去化肥廠報道哩!”
第五間。
“同志……鬼子被打跑了嗎?”
“……”
依舊有了經(jīng)驗和預(yù)感的人們看著面前這個老人,已近油盡燈枯之際。
身后的醫(yī)者伴著滿手的綠光,全力的治療著。
王虎威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道:“被打跑了!領(lǐng)地全換回來了!”
“……咱們?”
“對!是咱們打跑的!咱們獨立了!咱們站起來了!”
“哈哈哈!好!咳咳咳!”老人拍著膝蓋大聲笑著,滾著淚的眼眶綻放著極其喜悅的光輝,“我就知道!哈哈哈。”裹著軍大衣的老人脖領(lǐng)子里冒出了點點熒點。
王虎威等人連忙去旁扶著,老人揮揮手用力的揮開眾人,揮開葉葶泛著綠光的手,克制的問道:“同志,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嗎?”
眾人圍著老人走出屋子,老人看著學(xué)校里陸陸續(xù)續(xù)來上學(xué)的孩子們,對孟離問道:“這里是學(xué)堂?”
孟離肅容答道:“是的前輩,所有華國誕生的人民都要免費接受……知識?!?p> 老人點點頭:“真好啊……我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在那里面什么都干不了……但是看得到……咱的小伙子們……都很棒!”老人瞅了一眼葉葶笑道:“姑娘們也很棒!”
孟離感覺到刺眼,感覺到眼睛被刺激得都要流淚了。
下意識間,孟離打開了血瞳。
轉(zhuǎn)瞬間,眼前得老人如同神一般高大!瑩白摻雜著血色在孟離的面前佇立著。
老人慈祥的對孟離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大牙,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青瓜腦袋,臉上的皺紋盡失,眼眸更加深邃光亮,露出了青澀的笑容。
旋即,面前的青澀老人將手放在孟離的腦袋上,旋即豎起了大拇指,而后化作沖天的熒光柱,炸開化成了粉碎的晶瑩碎片。
晶瑩碎片如血如淚一般厚重飽滿,卻閃爍著光明的暖色。
一部分融入了孟離的體內(nèi),一部分消散于天地之間。
孟離的神經(jīng)刺痛,棘瞳涌出一股冷流冷靜了孟離的神經(jīng),孟離關(guān)閉了血瞳,卻看見了面前這個慈祥的青年人,穿著綁腿軍裝,低頭目視著校園,開懷笑著,扛起了鋤頭,化作了一樁石像。
身后的醫(yī)者抽噎道:“我沒有辦法,他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王虎威一拳砸在墻面上。
“國家也沒有辦法……”“看起來好好的。沒成想一檢查體內(nèi)全是彈洞!”
“到底是什么?”
……
孟離沒有管顧周圍人的頹喪、解釋、茫然。
孟離再次打開了血瞳望向天際。
孟離從未認真的如此的搜尋著。
他望向東方,一柱瑩白帶血色纏繞的通天大柱若隱若現(xiàn)。
而在后山,原本是五棵黑柱拱立的中心,也漸漸涌起一根光柱。
就在華國,就在龍坑,就在孟離及眾人的心中……
一名普通的,沒趕上抗戰(zhàn)勝利的年輕的老兵,孤獨的倒在這里,山體異像凝固了他的狀態(tài),致使他的死亡延遲,又默默的在孤獨中等待了近七十年。
得到一個答案以后,釋然化光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