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兩難

　　地星，白天。

　　孟離嘗試給方威老爺子打電話，沒有人接。葉葶和王虎威也不接，孟離便暫時放棄了給他們打電話的念頭。

　　因?yàn)槭窍嚓P(guān)報(bào)警人，孟離的本體潛伏回到家融合了分身，并和杜遠(yuǎn)常青他們一起被國特局在下午叫去做筆錄。

　　此時心情比較輕松的孟離，跟著國特局的同志們到達(dá)了局里。

　　只不過今天的面孔并非熟人，孟離從到訪到現(xiàn)在也沒有看到葉葶、王虎威的身影，哪怕是王剛王虎兩兄弟他也是絲毫未見其人。

　　國特局里的氣氛十分凝重，平常喜歡插科打諢的同志們都冷著個臉。

　　比如說，路過了的兩人，他們的談話孟離依稀聽得到。

　　甲冷著臉看了看表道：“你昨天晚上看了那個《媳婦和老媽明天就會和好》的電視劇了嗎？”

　　乙嚴(yán)肅的環(huán)視了一下，端起了身前的寫字板瞎逼比劃著：“看了，賊特么好笑?！?p>　　甲：“現(xiàn)在聊這個很沒意思?xì)G。”

　　乙緊皺著眉頭道：“就好像有人在指著你的鼻子喊，全都給老紙哭！”

　　甲：“同感，晚上一起喝杯咖啡？”

　　乙：“贊同。”

　　然后兩人就被人拉住談話，并要求其加班了。

　　看著那兩張極喪的臉，孟離不但絲毫不同情甚至十分想笑。

　　跟周爸、杜遠(yuǎn)、常青分開后，孟離走入了一間沒有窗戶的房屋內(nèi)，開始了例行的經(jīng)歷描述。

　　低垂的燈，簡潔沒有其他雜物的室內(nèi)，四圍的攝像頭，讓孟離不禁想起了犯人被問詢，被觀察的那種房間。

　　因?yàn)榈仡^是熟悉的，孟離沒有什么拘謹(jǐn)也沒有再多想，很平靜的翹著二郎腿，隨著對方的問話回答著。

　　孟離自然是自分身孟離的視角里從實(shí)道來，本體看到什么、做了什么，他一概沒有開口。

　　果然，這個問詢室的監(jiān)控前，坐著一名眉頭緊鎖穿著警服的女人，女人眉眼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候的風(fēng)情，只不過此時的眉間被整片厚厚的烏云所籠罩著，眼圈沒有被濃濃的妝容所掩蓋，一臉冰霜的抱胸觀看著。旁邊站著一名穿著軍裝的男人。

　　那男人嘆息著說道：“安姐，休息會吧。這樣子行事效率太低了?！?p>　　“……小唐，你去吧，不用管我?！北唤邪步愕呐用嫒輿]有任何改變，她伸出指節(jié)突出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那男人道：“現(xiàn)在國家依舊注意到這方面的異象了，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了。”

　　“結(jié)果？！”安姐猛地攥起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裸露爆出，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我期盼結(jié)果！卻又害怕結(jié)果！我只有他一個人了！唐契闊！你要待著就待著！我的事兒犯不著你一個國家棟梁操心！”

　　男人嘆息一聲沒再說話，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不一會，唐契闊胸前的機(jī)器響起了急促的聲音，他連忙接起來跑到一旁立正敬禮，看起來是有了什么任務(wù)。

　　問詢室內(nèi)。

　　“就是說，昨天晚上，萬七中附近發(fā)生了什么，你完全沒有目擊對嗎？”對面的警官在如實(shí)坐著筆錄。

　　孟離聽到這后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道：“完全沒有目擊，只是在天不早的時候再來萬七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散落的鉛筆書本啥的?！?p>　　……

　　唐契闊接完電話回來跟安姐說道：“安姐，我要走了?！?p>　　見安姐沒有反應(yīng)，唐契闊見怪不怪的聳了聳肩膀，看向了屏幕：“……這句話說謊了，只不過是善意的?！?p>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唐契闊突然就被兩只手拽到了衣領(lǐng)，嚇了一跳的唐契闊連忙扎起了馬步，手下意識的抬起，卻看到的是一雙充滿疲憊、絕望、憤怒、希望交織的雙眼：“你、說，什么？”

　　“他他他剛剛那句話說謊了，他應(yīng)該是有目擊，又或者是別的原因?！?p>　　“他說謊了！”

　　“但是他是善意的，我能察覺得到他的范疇是人民群眾以上?！?p>　　安姐強(qiáng)自按捺了下來，和緩著呼吸道：“嗯，我會問清楚的，你不是有任務(wù)嗎？趕緊去吧?！?p>　　唐契闊有點(diǎn)擔(dān)心，不過任務(wù)緊急，他只好整了整衣領(lǐng)，準(zhǔn)備離開，在離開前，又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這是國特局的地盤哦，他真的是善意的。”

　　安姐等待門關(guān)掉以后自言自語道：“是啊，人民群眾……但是，愛國的人眼中，個體和個體的利益都是可犧牲的……吧！”

　　……

　　“今天為什么沒有去上課？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孟離苦笑道：“我最好朋友突然失蹤，哪里有心思去上課，就請假了。”

　　門突然被打開，孟離眼中一名女警虎虎生風(fēng)的走了進(jìn)來，孟離面前的那名警員起立敬禮，女警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直坐在了孟離的對面。

　　這是安姐。

　　“我叫安薇。現(xiàn)在由我來審問你?！卑厕闭淖诿想x的面前。

　　“審問？”孟離感覺有些不對，張嘴反問，但沒等問完，安薇咄咄逼人的微微前傾道。

　　“昨天晚上，你到底有沒有目擊到任何情況？”

　　孟離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答道：“我說過了……”

　　安薇猛地一拍桌子，如同一頭暴怒的母獅子大聲道：“回答我！”

　　“你是不是有??？我是犯人嗎？”孟離心里火氣也起來了，“你有什么權(quán)利審問我？”

　　“就憑我是省紀(jì)監(jiān)所的督察，在這，老娘最大。我勸你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我再次問你……”安薇顫抖著身子，瞳孔似乎都被她凝成了針尖狀，“你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在場？”

　　孟離道：“沒有！”

　　“你撒謊！”

　　“沒有！”

　　“撒謊！”

　　“沒有！”

　　“我們有人可以判斷你到底有沒有撒謊。判斷結(jié)果讓人很失望，你的回答更讓人失望?！卑厕崩湫χ逼鹕韥?，看著面前這個面容英俊但不如自己兒子的臉就覺得面目可憎。“中國有未成年人保護(hù)法，但是這個法可不包括你們這群不是正常人的人！”

　　安薇按下身子一字一句道：“多！少！歲！都！不！好！使！！”

　　孟離眉頭微皺，隱瞞這件事兒的初衷有兩點(diǎn)，第一點(diǎn)是他的異能是可以分身，這個能力在孟離的設(shè)想里會納入很多檔案的警惕目標(biāo)之中；目前的任何抑制限制手段都不好完全控制他；甚至一有相關(guān)案件，都可能找到自己身上，雖然這個秘密可以被他吐露，但有選擇的話他更愿意告訴比較熟識、核心利益較一致的人；

　　第二點(diǎn)，就是孟離還沒有摸清楚底下的情況，具體人們是安全的。在孟離沒有找到出口的前提下，國特局展示基本上是下去一個被困一個，雖然不是同事，但是孟離此時已經(jīng)將自己當(dāng)成是國特局的人，有現(xiàn)成的誘餌探路，為什么要你們來送死？反正下面的情況暫時是可控的。

　　可此時就很糟糕了，有判別能力的人卻是有，孟熒就是一個例子，特訓(xùn)時候曹青青事件的時候肯定也有相關(guān)的人，但是此時到底有沒有呢？我明明只是報(bào)警人……

　　孟離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