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之所以宋陽不敢在家人面前提出修行的原因。
凡人窮苦孩子饑寒交迫,家徒四壁,日日夜夜都要為了吃口飯活下去而四處奔波。
一個連日常生活都難以為繼的家庭,過著得過且過的日子,勉強生存。
更別說是走修行這條燒金道路了,縱然是提了,父母也絕對會堅決反對,奮力阻止,甚至還可能是以死相逼!
家庭本來就不富裕,如再跑去填補修煉之路這條無底洞,無疑會更加雪上加霜,難上加難。
縱有萬般可能,會崛起傲世,但窮苦人家卻萬萬賭不起這個可能性。
波及幾條人命的賭注重若泰山,讓人窒息,他們承受不起!
所以他們寧愿自己的孩子平凡一生,吃喝不飽,但也總比隨時丟掉性命強。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操勞了一生,自己的命低廉不值錢,他們不在乎。
但孩子尚未年幼,還不曾擁有美好的人生光陰,他們不想孩子就如此隨意踏足了修行這條路。
若是其它的選擇還可能會靠譜一些,有機會發(fā)跡,享受富貴,也算不虛此生!
然而修行之路太多變數(shù),血腥殺戮相伴,邁上這條路僅僅是第一步,若想學有所成,天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
這其中可能是親情,友情,或者愛情的代價,但最可能的,還是最不值錢廉價的生命!
很多人想賭上一賭,搏上一搏,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但天公不作美,不會隨意降下善心,憐憫蒼生。
其中九成九的人最終都是一事無成,如同流星飛逝而過,匆匆消失在短暫的人生當中!
這也是很多凡人家長用于勸阻孩子的反面教材,畢竟前人的后果就在如此,要走還是不走,全憑自己。
宋陽心中也一直在感嘆思緒,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走上了修行之路,一切都是如此的夢幻不真實。
就像一個飽含饑餓,衣不遍體的乞丐,四處流離乞討,突然一天有人對他說。
其實你是我國皇子,如今我們來接你回去,享受榮華富貴,擁有世間絕色,登基掌控一方王國!
這中間起伏之大,讓人怎么得以接受,不當場癡傻過去就算是萬幸之事了。
要是能高高興興接受的那更是一派胡言。
一個四處乞討多年的乞丐受了多少冷眼,欺負,吃了多少苦那都是萬萬說不清楚的。
所受苦痛只能默默隱藏在心中,無人知曉。
巨大的顛覆過來,所有的苦痛憤怒如洪水決堤,一齊發(fā)泄出來,那是極為恐怖的,吞噬善良的巨獸,釋放殺戮只在一念之間!
要是這個乞丐登基之后不大肆報復,殺盡欺負自己的人那都是屬于極其反常的行為,別人都要懷疑他自己到底腦子還正不正常。
所以宋陽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心中也是波瀾壯闊,洶涌澎湃,久久不息!
好幾日都沒有從這個身份轉(zhuǎn)換過來,所言所做都有些不適應,無所適從。
很多人夢想的一步登天也莫過于此!
回想間,城主當日所說的話語也還歷歷在目,貫徹在腦中徘徊不斷。
“你們先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為你們博得一線生機,最終活了下來”
“盡管前半生可能不如意,受盡磨難,吃苦受累,但今后你們的生活不會再如此,努力修行,強大己身!”
“推翻今朝龍銘皇朝,光復祖先榮耀,執(zhí)掌天下!”
城主最后的一段話,盡管細弱微喃,聲若蚊蠅,卻是感情激昂,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直接聽得宋康父子心中無限激情,熱血滾燙,恨不得直接殺到龍銘皇朝,斬殺右脈皇親,以報仇雪恨!
可想而知,先祖為了保護后輩,究竟犧牲了多少人命,揮灑了多少鮮血,才能得以留下他們,存活在世間,延下血脈!
距知的左脈弟子,也很可能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了,其余留下的子弟或多或少也都被發(fā)現(xiàn)殘害了。
一想到這里宋陽心中就氣憤凜然,義憤填膺,出手間也不自覺的越發(fā)有力,拳拳破風,將一個個木傀儡打得分崩離析,散落一地。
“咚,咚,咚!”
零零散散的傀儡零件斷截破碎,堆積在腳下四周,景象十分嚇人。
縱然傀儡可以自主恢復,重新組裝,但如今也漸漸的有些架不住宋陽如此猛烈的攻擊。
傀儡明亮的瞳孔中失去靈性,變得黯淡無光,平凡無奇,再也復原不了。
此時,要是有天驕人杰在場,也一定也會震撼不已,感嘆萬分!
還未踏入練氣期,就能用自身血氣之力打破練氣巔峰界點,將其一舉擊破,徹底打碎傀儡!
這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成就,足以在青石城記載中留下濃重的一筆,引得后人仰慕,流傳千年!
至少在練氣期這個層次已經(jīng)無人能為之超越!
宋陽吞吐間氣血沸騰,真龍咆哮云鼎,揮手間元氣澎湃,風暴席卷。
丹田內(nèi)運轉(zhuǎn)的皇道功法,煌煌君威,氣吞山河,聲勢極為浩大,憾人心神。
甚至于連附近的幾個院落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還以為是有不出世的高手在此修煉蓋世大法呢!
隨著時間的融合,宋陽的皇族血脈之力越發(fā)強勁,彼此匯合貫通,充斥全身,所調(diào)動發(fā)揮的能量也越來越大。
他如今很像找一個強大的對手,來印證一下自己的實力標準,能否排得上號,位列于青石城天驕之列。
他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第一步就是達到天驕之列,出人頭地,嶄露頭角!
而后再一步步堅定向前,奮力上爬,直至推翻當今龍銘皇朝!
盡管這個目標是如此遙遠,困難到令人絕望,但也阻止不了他心中所向。
現(xiàn)在的宋陽一身潔白的練功服,人影徐徐閃動在無盡涌來的木傀儡當中。
“嘭,啪!”
清澈的瞳孔堅毅嚴肅,稚嫩的臉龐是如此認真,黑發(fā)飄舞,出手勢猛,將一個個傀儡像是土雞瓦狗般的打破,不堪一擊!
一條真龍?zhí)撚氨P旋在宋陽背脊,釋放著浩瀚磅礴的氣息,隨時都要騰空而去,傲世九州!
此時宋陽的氣勢也被推向了一個頂點,小小的身形,如神王臨世,不怒自威。
移步動驟間滿是皇道風范,如潛龍出淵,氣質(zhì)凌云!
一種勢悄然在宋陽身上養(yǎng)成,要是他在今后能一直戰(zhàn)無不勝,一路高歌,這種勢也會越演越烈,直到顯現(xiàn)而出。
那個時候就是宋陽他自己不開創(chuàng)皇朝,那他也是一代皇者,蓋世無雙!
“如此年幼竟養(yǎng)成了皇道之勢,氣血滔天,勝似少年君皇,真是后生可畏啊!”
遠在城主府執(zhí)事府的儒雅男子喃喃自語道。
此刻,他的面前飄浮著一道彩色光暈,宛似一張鏡子,宋陽的一舉一動也盡在眼中。
“希望這場未知的詭異,你們能安安全全的度過去吧...!”
...
一年后...
青石城下起了鵝毛大雪,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萬籟俱寂,天寒地凍。
巨口般的古城門仿佛陷入了沉睡冬眠,不復以往的雄偉恢宏,只有渾厚的滄桑歲月還在此流淌不息,歷經(jīng)幾千年不朽。
城口底下寒風凜冽,人流稀少,一名名高大威武的士兵,分站兩旁,站立如高山勁松,盡職盡責的看守城門,堅毅嚴肅。
布滿苔蘚的高聳古城墻被鍍上了白銀銀的一層,匍匐在廣袤的平原大地上,守護一方黎民百姓。
城外湍急洶涌的白龍河,一改往日的活潑,十里白雪茫茫,變成晶瑩剔透,堅硬牢固的冰層,恬靜的睡著了。
河邊的草木樹叢披上了潔白的冰霜,吊墜著一縷縷冰晶,冰清玉潔。
初起晨曦的陽光灑落,相輝相映,冰雪紛飛,好似一片冰雪世界,煞是瑰麗。
寒風呼嘯,青石城的民眾也都換上了暖厚的棉衣,全身上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這才感覺暖和了些。
一些居住在山林中的獵人,則是用野獸的毛發(fā)皮革,來編制絨衣,盡管模樣原始狂野了些,但論保暖程度,可絲毫不遜色街上所賣的棉襖。
從遠處來看這身打扮也頗有喜感,毛發(fā)蓬松的圍著衣領周圈,衣服裹著厚實布匹,更宛如雪山野人一般。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座原始山脈跑出來的蠻荒野人呢。
此時。
遠在兩千多里之外的天蠻界一處群山脈中,這里荒無人煙,野獸咆哮,兇禽擊天,是一處十足的未開化之地,荒獸的專屬樂園。
“媽的,老子終于出來了!”一個身穿雍容華衣,面容黑乎乎的中年男子仰天吼道。
直沖云霄的一聲怒吼,直接響徹廣袤的寂靜森林,驚得野獸慌忙四處逃串,禽鳥撲簌簌的飛起,樹枝晃動,飄落下一縷縷樹葉。
“回一次秘密倉庫,這破爛陣法就差點讓老子回不來,還好有著我這個寶貝秘籍,不然非還得被關(guān)個十幾百年不可。”臉龐黑乎乎的華服中年人,咬牙切齒,啐了一口,憤憤不平道。
“真不知道現(xiàn)在過去了多久,想必少城主誕生宴早就過去了吧,實在是錯失良機,虧大了??!”
華服中年人一路用手拍打身上灰塵泥土,一邊瘋狂吐槽道。
心中那是越想越可惜,城主府的大船可不是這么容易勾搭上的,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就這樣錯過了。
看來還要等待時機,另尋它計了,華服中年人心中思索想到。
“罷了罷了,還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吧!”
想著想著他恢復了正色,步伐逐漸縹緲,好似踏著空中而行。
迅如金紋豹的速度,風馳電掣,他正在運轉(zhuǎn)云宮七步身法向著天荒界青石城方向趕去。
很快他的背影化為了一道小黑點,消失在了天際。
野獸嘶吼踏步跑動,禽鳥盤旋鳴叫,此地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幽深寂靜,無人踏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