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煜是被入鼻的飯香熏醒的。
他一睜眼便看見顧年年坐在那里吃東西,看她胃口極好的樣子,那一桌的貌似都是她喜歡吃的。
“醒啦?我讓他們直接把早飯送過來了,這樣我們就不用和他們一起吃了。”
許是察覺到了楚子煜的動靜,顧年年頭也不抬的說道。
楚子煜沒有回答她,他現(xiàn)在只感覺頭昏腦脹的,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好點。
然后他一臉戾氣地徑直沖到顧年年面前,冷冷地瞪著顧年年。
“怎么了?”顧年年停止了吞咽的動作,把手中剝好的大蝦朝楚子煜讓了讓,“要吃蝦嗎?啊——”
楚子煜一把抓住了顧年年的手腕,那只蝦順勢掉落在地上。
“你你你……”
“顧清越!你昨晚在本王的茶水里放了什么?”
“我能放什么???”
楚子煜危險地瞇起了雙眸。
“你覺得本王會信嗎?”
“不是,你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那為什么本王喝完茶就昏昏沉沉的?”
顧年年倒也是氣定神閑的,論撒謊這本事怕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她了,想當年她可是憑借著一張純良的臉不知道讓多少人誤以為她是個聽話的乖孩子。
“這我哪知道!該不會是……你體虛吧?哎哎哎……疼……”
聽完顧年年的話,楚子煜的臉“刷”地就黑下去了,他下意識地加重了握在顧年年手腕的力道。
“疼疼疼……我錯了王爺!我是真不知道!估計是你昨天太困了!”
楚子煜狠狠地丟開顧年年的手,然后甩袖離去,把門摔得雷響。
“哎——王爺——”
等到沐風伸手去攔時,楚子煜已經(jīng)怒氣沖沖走遠了。
“王爺這是怎么了?”知夏伸著腦袋一臉疑惑。
“能怎么樣?咱王爺昨晚可是與王妃孤男寡女相處了一晚啊,看那一臉怨氣的,明顯是……那啥嘛!”
說著沐風還特地往屋里瞅了一眼。
知夏紅著臉低下頭退到了一旁。
蟬衣:…
冷御嘴角抽搐了一下。
只有顧年年只是看了一眼楚子煜離去的背影又吃起來,她心想就他還生氣呢,看著是挺瘦的,他楚子煜是不知道他自己有多沉,自己昨晚可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把他拖到床上的,真是!
…
回煜王府的時候,顧年年和楚子煜又不可避免地坐在了同一輛馬車里。
這次輪到楚子煜全程閉著眼睛了,他是真心沒眼瞅顧年年,,。
走著走著楚子煜的肚子突然“咕?!苯辛艘宦?,顧年年“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抱歉她也不想笑除非忍不住,,,只見楚子煜的臉瞬間就又黑了,想想也是,自從到了顧家楚子煜就幾乎沒吃過什么東西。
無聊之余顧年年掀開了馬車側(cè)邊的窗簾,然后滿臉驚喜地發(fā)現(xiàn)外面居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下雪啦下雪啦!”
顧年年搖醒了還在裝睡的楚子煜。
“楚子煜你看外面下雪啦!”
楚子煜抬眼看過去,只見街道上真的飄起了雪花。
想比于雪景,楚子煜眼里更多看到的是顧年年笑起來時眼里的光亮。
馬車外的沐風則露出了老父親般的微笑,冷御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沒有說話。
到煜王府后,顧年年一下馬車就一路又蹦又跳地跑向自己的小院子。
冷御斜著腦袋淡淡一笑也跟了上去,只留知夏蟬衣兩個丫頭在后面一路小跑狂追。
當楚子煜踏進煜王府后,就只聽見了她們追逐的聲音。
沐風貼近楚子煜說道:“王爺,王妃她現(xiàn)在這性子倒也挺好,看起來不知道比深宮里的強了多少,雖說身份特殊了些,但既然失了憶也不失為一位良配,咱煜王府現(xiàn)在不正缺一位女主人嗎?”
“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些。”
“您是介意景王嗎?可您現(xiàn)在和王妃畢竟是夫妻了?!?p> “我若不是介意景瑜,她顧清越早就死了?!?p> 沐風閉嘴不再言語,他家王爺?shù)臍鈭鏊?zhèn)不住啊。
…
顧年年的院子里種了幾株紅梅,如今開得正盛,眼下與這飛雪相配當真是絕配。
從小在南方城市長大的顧年年哪見過這樣的大雪啊,不對,也見過,不過都是在手機電視上滿懷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北方的孩子們在玩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雪咯!好大的雪??!”
顧年年在雪里轉(zhuǎn)了個圈圈。
看著顧年年開心的樣子,冷御倚著走廊里的圓柱,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
知夏和蟬衣在一旁看著她們的王妃這樣開心也十分喜悅地笑了。
顧年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一片雪花,笑了。
“真漂亮!”
只是那雪花一會兒便在手心化掉了,顧年年愴然若失地抬頭看了一眼飄著雪花的天空,此情此景,嘖嘖嘖,突然間她就好想跳一支舞。
她解下紅色的斗篷遞給了知夏,然后便在院子里跳起來。
知夏她們拍手叫好,冷御卻是站直了,面具之下的俊臉神色微變。
院子里的紅梅不聲不響地開著,是傲然之姿,雪花依舊是不緊不慢地下著,是純真之態(tài),那個粉衣姑娘就在這之間翩翩起舞,她輕盈地像一只纖柔的蝴蝶,額心那一點殷紅在這漫天飛雪里格外刺目。
微風吹動了檐角垂著的紫鈴鐺,“叮鈴”作響。
顧年年一舞結束便愣那兒了,她好像不會跳舞吧?剛剛一時興起跳了個啥?廣播體操?不是!更不可能是打了個太極拳吧?我去都怪自己剛剛跳地太忘我了,忘了,,。
應該是一支古風舞吧?顧年年撓了撓腦袋,怎么回事她怎么會跳這種舞?是什么時候?qū)W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知夏以為顧年年凍傻了,急忙上前把紅斗篷給她披上。
顧年年這才反應過來,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說不定是自己觸景生情、情起舞至也說不定啊。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三人,“等明天雪落起來了,我們堆雪人好不好?”
“好!”
蟬衣和知夏兩人歡喜地在原地跳了起來。
冷御也極輕地說了一個“好”字。
遠處的楚子煜一臉冰霜看著眾人。
那支舞他見顧清越跳過。
她是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