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大竹峰
雨散云收,黑暗的夜終于過去,天際透出第一道微光,悄悄灑向人世間。
青云山大竹峰上,還是一片寧靜。守靜堂外,飛檐瓦片間,還有昨晚留下的殘露,化作水滴,斷斷續(xù)續(xù)地滑落下來。遠方的竹林還是與往日一般的青翠,遙遙望去,這個時候竹林中還有彌漫的山霧,如薄紗一般,輕輕飄動。
微帶著寒意的晨風,從遠方吹了過來,掠過屋宇樓閣,在守靜堂這里輕輕打了個轉(zhuǎn),又吹向更遠的地方。在風中,傳來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鳴,這是清晨里唯一的聲音。
這是一幅十分安寧的畫面,道家仙境,不知有多少清晨都是這樣度過,不沾有絲毫的塵世俗氣。
守靜堂的大門也和平日里一樣,依然是大開著門的,門檻背后,青磚之上黃幔舒卷在柱子一旁,供奉著三清神像案前的長燈明火,在晨光中靜靜燃燒著。
如今不同的是,在守靜堂后第七個一直空著的房間外,一向清凈無比的地方,大竹峰的六個弟子居然都聚集在了這里。
房間內(nèi),只有僅僅的四個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面貌英俊的年輕人躺在了床上,嘴角略帶微笑,正在熟睡著。而床的附近站著兩人,為首的是一又矮又胖的中年人,身邊站著一美貌少婦,正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和蘇茹。
而一白衣女子正半伏著身子,用沾有熱水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躺著睡熟人的臉,既溫柔而又仔細。
正是陸雪琪,而躺著的便是當日在義莊拼死戰(zhàn)退入魔后道玄的萬羽。
田不易和蘇茹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的離開了房間,順便關(guān)上了門。并驅(qū)散了門外聚集的弟子。
陸雪琪望著床上熟睡的人,輕輕道:“阿羽,三天了,你已經(jīng)睡了三天了。不過你也已經(jīng)很累了,多睡一會,我在這里陪著你?!?p> 這一睡,也不知熟睡了多久,只是在沉眠之中,卻感覺到周圍都是熟悉的味道,萬羽他不想醒過來,但他突然聽到身邊女子的聲音。他明白,他不能這樣一直的睡下去,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辦。
“咳!咳!”萬羽的一陣咳嗽聲讓望著萬羽發(fā)呆的陸雪琪緩過了神,只見萬羽的左手緩緩的移動了下,隨后口中念叨著:“水....水....”
陸雪琪聽了,立刻拿過了桌上的水,輕輕的吹了吹后,喂給了萬羽。
萬羽喝了水后面色果然好多了,隨后又緩緩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萬羽長長了吐了一口氣,緩緩的坐起身來。眼前置身的這個房間,他恍如做夢一般,默默地望去。
他先看著爬在自己身邊的女子,不正是自己魂牽夢繞的人兒。他輕輕用手撫摸了下身旁人兒的臉,隨后向別的放向望去,那個偌大的“道”字還掛在墻壁之上,只是顏色、字跡,都有些褪色了。床邊還是那個桌子,自己曾經(jīng)用它修理過小凡。
萬羽心中一陣跳動,這情景,仿佛就像是多年前一樣的,若不是自己身上的1疼痛。爬在身邊睡熟的伊人,真認為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那。
身邊睡熟的人也已經(jīng)醒了過來,見到身邊清醒過來的人,臉上微微一紅,隨后輕輕道:“你醒了!”
萬羽輕輕點了點頭,向著身邊的陸雪琪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闭f著,便輕輕的下了床。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一個高大而穩(wěn)重的身影,站在了門口,幾乎是在同時,他望見了醒了的萬羽和輕輕靠在他身邊的陸雪琪。陸雪琪大羞,連忙將頭離開萬羽的肩膀,冷冷的看了門外那高大的身影一眼。
站在門口的男子嘆了口氣,嘴角似乎也露出了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走了進來,對著萬羽深深看了一眼,道:“十年了,我是要叫你萬宗主呢?還是叫你小七?”
萬羽的嘴唇微微一動,道:“大師兄,還是叫我小七吧!”
宋大仁熱淚盈眶,幾乎撲向了萬羽,問道:“十年了,小七你還好嗎?”
萬羽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十年了,回首間光陰如水,不知不覺已走過了這許久的路,只是,卻又如何說得上一個“好”字!
宋大仁端詳著他,曾經(jīng)的那個少年萬羽,如今看去還有著當初的輪廓,面貌還是當初那么英俊,只是那眼神里卻多出了很多的滄桑感。
但是,這個比自己年輕許多,但如今道行也比自己高了許多的人,始終是他的七師弟,是他的小七?。?p> 宋大仁想到這里,突然笑了起來,道:“小七,既然沒事了,還不出去走走。有美人陪伴了,難道忘記了師兄們嗎?”
萬羽點了點頭,緩緩的拉開了門,走了出去。走出房門,看到的便是那個熟悉的環(huán)形回廊。
萬羽和陸雪琪并排的走著,兩人都淡淡的笑著。好久沒見這樣的寧靜了。這樣真好呀!
正在此時,六道光視線,瞬間轉(zhuǎn)了過來,停在他的身上。萬羽臉色一變,誤認為是敵人,無塵劍猛地出鞘,猛地向前方?jīng)_去。
宋大仁一拍額頭,暗道‘完了!’
看清楚視線,只見眼前是吳大義、鄭大禮、何大智、呂大信、杜必書!
這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一一呈現(xiàn)在他的眼前,多年之前,他們曾是這世上他最可親切的親人,是他最可信賴的師兄。
“小七?。∧馨褎δ瞄_嗎?”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了出來,萬羽回頭一看,正是杜必書。
萬羽見到眾位師兄,開懷大笑。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焚香谷
山河殿內(nèi)
“轟!”一個火紅色的火球徑直的打到了一灰衣老者的身上,灰衣老者頓時飛出了近百米遠,隨后跪在地上。
“上官策!你這個廢物!”云易嵐冷冷的坐在主座上冷冷的盯著跪在殿下的灰衣老者道。
上官策心驚膽戰(zhàn),蜷縮在地上,連續(xù)的磕著頭,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云易嵐再次罵道:“上官策,我在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在不將巫妖給帶來,小心你的小命!”
上官策聽到此言,如同大赦,連忙磕頭道:“是,師兄!師弟一定將巫妖帶來獻給師兄!”接著,說了一堆奉承的話。
也許是上官策將云易嵐夸得很舒服,云易嵐得意的搖了搖頭,冷冷道:“既然沒事,下去吧!”
上官策頭也不敢回的飛馳下山河殿。山河殿上又只剩下云易嵐一個人,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的表情,更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