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家門,吳小霞跟向江朝不知道在那聊什么,兩人都顯得特別開心,完全沒注意到今天的主角回來了。
沒人搭理也不能當(dāng)透明人,向江晨主動開口道:“媽,跟大哥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吳小霞一聽是小兒子回來了,馬上站起身迎過去:“在說你哥小時候的事呢,這一轉(zhuǎn)眼都30的人了。你倆快洗洗手過來吃水果,今天你們張阿姨買的釋迦可甜了?!?p> “媽你們吃,我先上樓歇一會?!卑材莸馈?p> 吳小霞見向江晨和安妮都有點興致不高的樣子,扭頭便對向江朝道:“怎么能讓安妮去接你弟弟,你自己反倒跑家來躲清閑呢?!?p> 向江朝道:“她順路?!?p> 吳小霞道:“誰順路能順到機場去,再說接你弟弟是順路不順路的事嗎?你這孩子,一天也分不出個輕重?!?p> 向江朝接過向江晨手里的東西對吳小霞道:“行,下次我弟弟的接送工作都歸我,我給他當(dāng)專職司機?!?p> 吳小霞笑道:“就不能好好說話,別在這跟我貧了,上去看看安妮去。”
安妮回到屋里就趴到床上發(fā)呆。
向江朝往床上一躺,靠在安妮身邊:“怎么了小胖妞,表白被挫了啊?”
安妮道:“嗯?!?p> 向江朝馬上八卦起來:“我亂猜的,還真是???”
安妮道:“嗯?!?p> 向江朝拍了拍安妮的背:“節(jié)哀?!?p> 向建國現(xiàn)在聽從保健醫(yī)生的建議,每天打坐冥想半小時,等他打完坐,便把向江朝、向江晨和安妮一同叫到禪房。
向建國見到向江晨便問他:“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向江晨的表情十分嚴肅:“爸,這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雖然我已經(jīng)極盡所能將問題弱化,但GT仍不可避免地將面對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是我們八年前遇人不淑,管理不善埋下的禍根,我們必須要為自己在快速擴張中造成的錯誤買單?!?p> 向建國見向江晨把問題說的如此之嚴重,不覺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真的有大問題?”
向江晨道:“如果不嚴重,安叔叔和周阿姨也不會搭上性命,真的沒想到八年前他們竟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向建國沉思片刻轉(zhuǎn)而對安妮道:“安妮,這些年向家從來沒放棄過為你找出真相?!?p> 安妮道:“我知道的。”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他的身體也始終像顆炸彈一樣,不知什么時候就把這身老骨頭炸成一堆廢墟,于是向建國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與打算。
向建國走到向江朝身前對他道:“江朝,你是這個家的老大,按理我應(yīng)該把GT交到你的手上,但是我更看中的其實是你的弟弟。
你們兄弟倆為了權(quán)利明爭暗斗多年,當(dāng)父親的之所以沒有阻止,是因為我覺得你們通過競爭會有更快速的成長。
但是現(xiàn)在GT腹背受敵,已經(jīng)不再能給你們通過競爭來成長的時間了,我們必須團結(jié)起來背水一戰(zhàn)。
江朝,我希望你能放平心態(tài),協(xié)助你弟弟來管理好這個公司?!?p> 向江朝聽后笑道:“爸,我恐怕不能完成你交辦的這個任務(wù)了?!?p> 向建國的態(tài)度馬上強硬起來:“什么意思?難道你非要跟你弟弟爭個魚死網(wǎng)破不成?”
向江朝道:“爸,我跟江晨早有約定,等他全權(quán)接手了GT,我就到巴特萊特建筑學(xué)院繼續(xù)深造。爸,我還想走建筑設(shè)計這條路,GT副總裁的職務(wù)并不適合我?!?p> 向建國聽后無比吃驚,頓時眼睛瞪的像銅鈴,耳朵豎的像天線:“你說什么?”
向江朝道:“爸對不起,把你也蒙在了鼓里。這兩年我和江晨一直在跟外界唱雙簧,所有的事情都是江晨在后面謀劃,我在前端執(zhí)行的。
GT的內(nèi)部關(guān)系和股權(quán)架構(gòu)太過復(fù)雜,原來你在公司能一人獨大,一是因為股權(quán)占比,二就是大家習(xí)慣了由你掌舵。但是從你生病開始,GT高層的凝聚力就開始分崩離析。
我和江晨若團結(jié)一心,必然會受到股東們的打壓,別的不說,就說黃家和趙家,他們定會聯(lián)起手來為自己爭奪利益,到時候我們倆干什么都會舉步維艱。
所以我和江晨必須表現(xiàn)的水火不容,且各站一方才能確保GT幾大股東的勢力相互制衡,也讓他們看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希望?!?p> 向建國聽后嘆息一聲:“是我老了,是我老了?!?p> 向江晨接過向建國的話,擲地有聲地道:“爸,家族企業(yè)的弊端現(xiàn)在在GT已經(jīng)凸顯的十分嚴重了,所以GT必須變,不然做不大,活不長,不出兩年,他就會以眼見著的速度被市場淘汰?!?p> 向建國道:“你們折騰去吧,明年我就徹底退休了,不想管了,也管不動了……”
就在屋里的氣氛進入到現(xiàn)在這樣及其尷尬的時刻,吳小霞適時地拉開了門:“都別嘮了,開飯,開飯了。”
為了給向江晨接風(fēng)洗塵,今天家里的兩個保姆聯(lián)手燒了滿滿一桌子的拿手菜。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吳小霞見安妮一共也沒動幾筷子,向江朝也根本沒有關(guān)注到安妮的情況,自己在那沒心沒肺的連吃帶喝,反倒是向江晨的眼神一直在安妮身上,還會時不時地給安妮夾上幾筷子?xùn)|西,但是安妮只是把向江晨夾來的東西扒拉到餐盤邊上,賭氣似的,動也不動。
這三個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個情況?
吳小霞沒有選擇旁敲側(cè)擊,而是直接問安妮道:“妮妮,你真的喜歡你江朝哥哥嗎?”
吳小霞這一問,一下就把安妮給問住了,然后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往向江晨的身上望去。
吳小霞注意到她的目光繼續(xù)道:“妮妮,家里沒有外人。這次出海媽媽就看出來了,你和江朝并非彼此喜歡。
媽媽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x擇彼此不喜歡的人做人生伴侶,但是媽媽知道,這樣的選擇對你們倆人都不負責(zé)任。
妮妮,無論因為什么,都不要拿自己的婚姻當(dāng)兒戲,更不要去迷信那些先婚后愛的故事情節(jié),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會培養(yǎng)出愛情來的。
沒有感情,你們以后的生活只會有數(shù)不盡的痛苦?!?p> 見吳小霞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加之剛剛已經(jīng)同向建國和盤托出事情的原委,這邊也著實再沒有隱瞞的必要,于是向江晨站起來道:“媽,這事是我安排的。是我讓安妮和我哥假扮情侶。
安妮有了向家大少爺未婚妻這一身份,一來可以借著這次股權(quán)改革把我的股份轉(zhuǎn)讓給安妮,遂了某些人的心愿,轉(zhuǎn)移我這方的勢力;二來對安妮在GT總部立足即是一條捷徑也是一種保護。
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安妮和我哥都只是配合我的計劃?!?p> 現(xiàn)在整個行業(yè)都知道安妮是向江朝的未婚妻,你卻告訴我這是假的,都是你計劃安排的!
向建國聽到向江晨這么大逆不道的話,手里的筷子啪的一聲就摔在了桌子上:“安妮的婚姻涉及到她一輩子的幸福,沒有你周阿姨,你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你哥能活到現(xiàn)在嗎!這么大的恩情,你瞅瞅你都做了什么,你竟然敢用安妮的終身大事給你當(dāng)棋子,向江晨你簡直胡鬧!”
安妮道:“爸,沒你說的那么嚴重,現(xiàn)在男女分分合合都是很平常的事?!?p> 向建國道:“安妮,你太天真了,這事本就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現(xiàn)在變得更加復(fù)雜。如果江朝離開公司,你又跟他退婚,那你以后的聲譽怎么辦?你是我們向家定了娃娃親的兒媳婦,向家和你們安家兩大家族的人又會怎么看你,怎么看江朝!”
向江朝道:“那就正好讓江晨娶安妮唄,反正小時候人也是他要的。”
向建國一聽這話更要被氣死了,直接吼道:“別吃了,你倆都給我滾進屋去!”
哥倆一進到向建國的禪修室,向建國就高聲罵道:“你們哥倆當(dāng)安妮是什么,物品嗎,一個不要了就能甩給另一個?!?p> 向江朝道:“沒有,安妮是我們妹妹,我們一直都對她呵護有加,就是她這人有點太高冷了,跟我也不太親近,還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安妮一直喜歡的是江晨,這不正好了嗎,她跟了江晨,還是咱們向家的兒媳婦?!?p> 向建國道:“安妮我一直拿她當(dāng)女兒看待,你們要不整這么一出,她跟誰我都沒有異議,但是現(xiàn)在,她還怎么跟你弟弟在一起,之前網(wǎng)絡(luò)上是怎么傳的說的有多難聽,你們沒看到嗎!人言可畏,人言可畏,你們倆究竟懂不懂!”
向江朝道:“當(dāng)時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再說,就是有人嚼嚼舌根又怎么了,安妮也不是太在意這些流言蜚語的人。”
向建國道:“你給我閉嘴?!?p> 然后向建國問向江晨:“說來聽聽策劃大師,這事你準備怎么善后?”
向江晨道:“我準備也送安妮出國,讓她在德國公司待兩年,這樣既能避人耳目,又能依靠異地戀而導(dǎo)致的和平分手化解掉她跟我哥的關(guān)系,對誰都沒有實質(zhì)上的傷害?!?p> 向建國道:“異國他鄉(xiāng)的,安妮會同意出去嗎?”
向江晨道:“她同意了?!?p> ——向江晨的思緒不覺又飄回到了剛才的車上。
“可是我從懂得什么是喜歡的時候開始,就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江晨哥哥?!?p> 這是安妮對向江晨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告白,不再試探,也不再逃避,就是那么清楚而明白的告訴他:向江晨,我喜歡你,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了。
喜歡一個人,本就是自然而簡單的事,自從向江晨明了了自己對安妮的感情,在無數(shù)個寂靜的夜里,他也覺得自己不可抑制的思念安妮。
他甚至還會忍不住欣喜,這個從三歲開始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里,往臉上抹泥巴的女孩,現(xiàn)在竟會成長得如此耀眼奪目。
“那給我吧!”
向江晨發(fā)現(xiàn),愛上她仿佛就是一件自己命定好了的事情。
但現(xiàn)在,他更深深的知道,他們兩個之間,被他親手圈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屏障。
這屏障把他倆活活的孤立起來,讓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拒絕:“安妮,我也喜歡你,你是我最珍視的妹妹?!?p> 把拒絕的話說的這么好聽,安妮鼓足勇氣吐露的真心再次跌落下去。
下面空蕩蕩的,如萬丈深淵。
安妮目視前方呲笑道:“呵,妹妹,又沒有血緣,算哪門子的妹妹。”
向江晨道:“安妮,等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了,你去德國分公司歷練兩年吧,黃順孝出事姑姑一定會回來,德國分公司不能沒有自己家里人坐鎮(zhèn),而且媽媽會再過去照顧奶奶,也會照顧你?!?p> 安妮聽后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好,等我父母的事情徹底了結(jié)了,我就去德國。向江晨,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拒絕,就直接說拒絕,不要再用‘妹妹’這個詞來惡心我?!?
艾左迦
“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耳朵豎得像天線 警惕一切可疑的聲音”《黑貓警長》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