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陰兵的齊聲厲喝,吳老頭并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回答陰兵們所質(zhì)問的問題。
而是反手用小拇指掏著耳朵,一副沒有聽見陰兵們所說為何的模樣。
其鄙視之情溢于言表,氣的眾多陰兵怒火中燒,口中不斷發(fā)出呼喝之聲。
看樣子,是就等著車輦中的大人物的一聲令下,就會沖過來,將吳老頭撕個粉碎。
一眾陰兵的躁動,使得此地陰煞之氣翻涌,鉤連起天空中漂浮著的蓋頂烏云,使得此方天地間的威壓大增,對于普通蟲獸而言,簡直堪比世界末日,天地傾覆一般。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在地上發(fā)現(xiàn),很多被嚇死的蚊蟲,還有匍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野獸。
只是這可怕的氣勢,卻沒有給吳老頭帶來絲毫的影響,甚至就連給吳老頭拉車的那頭老牛,也依舊悠哉游哉的咀嚼著口中的食物。
此次施壓,算是做給“瞎子”看了。
不,也不算是全無效果,其使得吳老頭對著他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同時將從耳中掏出的穢物,彈向了他們……
吳老頭那輕蔑的動作和表情,再一次的激怒了這些陰兵。
作為驍勇善戰(zhàn),專為戰(zhàn)斗而生的陰兵,其自有一股精銳、強悍的氣勢。
在受到吳老頭的刺激后,這些陰兵迅速結(jié)陣,其身體內(nèi)的陰煞之氣以軍陣為基,開始相互鉤連,匯聚給軍陣中的一個個小頭領。
再由小頭領們整合,輸送給更上一級的將士。
最后由陰兵的統(tǒng)帥,一個身著漆黑戰(zhàn)甲,手持長刀的陰帥,匯聚為一個全身青黑的巨大虛影。
此虛影坐于無數(shù)枯骨之上,上身赤裸,露出肌肉虬結(jié)的肢體,下身圍著一虎皮,手持一柄鬼頭戰(zhàn)刀,面如虎狼,獠牙呲出嘴外,顯得很是猙獰可怖。
更為奇特的是此虛影頭生獨角,只是這獨角甚為模糊,但其上卻有精芒閃動,似是有大神通在其中孕育,甚是不凡。
此時,這猙獰巨鬼虛影正一臉不善的看著吳老頭,嘴里不斷的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呵!獨角鬼王?好好的一獨角鬼王,讓你弄的像是野獸一般,毫無靈性可言,真是……”
吳老頭那不屑的話語,徹底的激怒了陰兵們的統(tǒng)帥。
還不等吳老頭說完,那猙獰巨鬼虛影,就揮動手中鬼頭大刀,帶動如千軍萬馬奔襲一般的氣勢,照著吳老頭的頭頂當頭砍來。
這一刀來勢迅猛,吳老頭好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又好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坐于牛車之上,不動不搖,亦沒有出手的跡象。
破空之聲,在吳老頭頭頂響起,還有一寸的距離,這鬼頭大刀就要落在吳老頭的頭頂,讓其尸首分離。
就在這時,一道蒼涼的聲音從青??谥袀鞒?。
“唳!”
獨角巨鬼,就好似受了重擊一般,來不及揮下手中戰(zhàn)刀,身子就止不住的后退。
最終退到了陰兵們的上方,才穩(wěn)固下來,只是模糊了許多,也再沒有了那不可一世的兇煞之氣。
由于陰兵與獨角巨鬼氣息勾連。
此時的眾多陰兵也宛如是一只斗敗的公雞,氣息萎靡,一臉驚懼的看著吳老頭,甚至有些修為尚淺的鬼物,連鬼體都是一陣的搖曳。
與眾多陰兵的驚懼不同,此時的車輦中,傳出了撫掌大笑的聲音。
“不愧是名震北地的吳閻君,在本座看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甚聞名?。 ?p> 可是這前一刻,還在撫掌大笑,好似是老友重逢的鬼主。
轉(zhuǎn)瞬之間,聲音卻變得重重疊疊起來,好像是有好幾個人在同時說著話。
聲音變得異常的詭異和森然,充滿了冷厲之意。
“可是,閣下堵我宅門,擾我清夢,這是何意?”
隨著一句話說完,這天空上飄著的烏云,向著吳老頭的頭頂匯聚,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著吳老頭壓來。
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壓力,吳老頭怡然不懼,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還算是有些本事?!?p> 一句有些本事,算是吳老頭對于這鬼主的肯定了。
可是坐于車輦內(nèi)的鬼主顯然并不這么認為。
聽到吳老頭的話后,怒極反笑。
“哈哈哈!有些本事?好久都沒人敢這么跟本座說話了?!?p> 邊說著,就有貼身的小鬼將車輦上擋著的布簾拉開,一個身著一身華貴黑衣,卻骨瘦如柴的中年人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中年人雖然很是瘦弱,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危險感。
甚至連身邊護衛(wèi)著的陰兵鬼將都不敢直視,始終低著頭,像是在請安,卻更像是一種畏懼。
中年男子噙著一臉的冷笑,看向坐在牛車上的吳老頭。
“前輩不打算解釋一下,此次的來意嗎?莫非真當我茍家無人?可以肆意欺凌!”
吳老頭聞言,也是初次流露出了一絲正色,“此次我前來,乃是想請你茍家不要將手伸得太遠了,否則收不收的回來,就不一定了!”
鬼主聞言,神色略一閃動,語氣也跟著柔和了許多。
“哦?不知前輩這是何意?我茍家從未有意插手北地事宜,此次派人前往北地,也是為了迎接本座失蹤多年的幼子,如有冒犯還請海涵?!?p> 說完,這個有些邪意的中年男子,就朝著吳老頭躬身一禮。
卻被吳老頭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鬼主見狀,臉色越發(fā)的不善起來。
“前輩可知,阻人道途,如斷人之生路,不可能善了的。
如若前輩肯高抬貴手,我茍家,必視前輩為坐上高朋?!?p> 說完,黑衣男子再次向著吳老頭的方向躬身一拜。
吳老頭這次卻是直接轉(zhuǎn)過身去,表示不受這一禮。
“這是非要撕破臉皮嗎?本座能問一句為什么嗎?”
吳老頭聞言,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為,他也是我之一道的見證者和繼承者,豈能為你做嫁衣?”
“也好!也好!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忽然間,黑衣男子周身之間的陰氣大盛,五道凄厲的嘶吼從黑衣男子的腹中傳出。
緊接著,中年男子的腹部突然膨大,突起異物朝著中年男子的喉嚨處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