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奪劍
秦鈞覺得前世活得太累,996是輕松的,經(jīng)常熬夜加班至兩三點是常事,現(xiàn)在再活一回,能睡覺就睡覺吧。
不可能一宿盯著他打鐵吧。
躺在一張破舊的席子上呼呼睡去,不知過了多少鐘頭,鑄劍師推動他胳膊叫他醒來。
“醒醒,醒醒?!?p> “別鬧,讓我再睡五分鐘?!?p> “神劍鑄好了?!?p> “在哪兒?”
秦鈞驀地立起來。
“看!”獨臂鑄劍師將劍遞到他面前。
秦鈞一看,劍身呈紫色,劍刃白里透黃,比他想象的略長一些,估摸著有一米五。
他接過來握住,頓時手臂一沉,寶劍比看起來的要沉重許多,估計有二三十斤。
每個部位打量一番,感覺也沒什么神奇之處。既不會閃耀靈光,質(zhì)地也沒見得有何特殊。
“看起來很普通嘛?!彼卣f,有點懷疑鑄劍師把真正的神劍藏起來,再隨便拿一把糊弄他。
鑄劍師對這個評價很失望,沉著臉說:“好劍不在于外觀華麗,而在于逢敵必勝。我本可以把它打造得光鮮無比,可那樣就要增添許多無用的材料,必然會損害了寶劍本身的威力?!?p> “嗯嗯,我為剛才的話道歉。”秦鈞說,忽然瞧見劍柄底下、劍身頂端刻著一排小篆字體:“這字你刻的?”
“多此一問?!辫T劍師得意地撇撇嘴。
“刻的啥?”
“絕品龍鱗劍。”
“嗯,絕品二字好?!?p> 鑄劍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道:“我叫絕品。”
“哦哦,”秦鈞點頭豎起大拇指,“好名字!”
“待你與人交戰(zhàn)的時候,你就知道此劍乃絕世神品了。”鑄劍師產(chǎn)生一種踏上職業(yè)巔峰帶來的孤獨和迷茫,“此劍必定流芳百世,乃上天憐我!讓我臨死前有此成就,無憾矣。”
秦鈞聽著他一個勁稱頌此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犯嘀咕,忽然念頭一轉(zhuǎn),急問:“你說臨死之前,什么意思?”
獨臂鑄劍師面無表情道:“臨死之前,就是臨死之前?!?p> “怎么突然說這種話?不會失戀了啦?”秦鈞問。
再看時,鑄劍師面容已然僵住了,雙目直愣愣盯著龍鱗劍劍身。
秦鈞連忙伸手去探探鼻息,已然冷了。
“臥槽,說死就死,果然神人!”
他怔了一會兒,起身點起一支火把,回到鑄劍師跟前,“對不住啦,我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出去挖坑埋你,就用這把火送你一程吧?!?p> 火把正要點上去,鑄劍師突然張口大咳一聲。
“你他娘的裝死!”秦鈞一把揪住。
鑄劍師臉色發(fā)青,徐徐道:“鑄劍師鑄劍而亡,這樣會比較有傳奇色彩嘛,我以為憋憋氣就會死,太他媽難受啦?!?p> “你這么想死,不然我好心幫幫你嘍,混蛋!”
“我走了,本來想給你點酬金的,看來現(xiàn)在不需要了?!?p> 秦鈞將寶劍放入劍鞘里,提著便跑出門外。
“嘿!”鑄劍師在身后喊道,“他日你稱霸天下,一定要記得叫人歌頌我的美名啊,我是第一鑄劍師絕品,月牙洲絕代之子?!?p> 秦鈞頭都沒回,一股腦跑到主街上。
太陽當(dāng)頂,陽光把石頭街上石墻石路照得發(fā)燙。
他發(fā)現(xiàn)街上人流如織,大家都急匆匆朝一個方向走去。
只聽幾個人邊走邊說:“奪劍了!”“寒冰神劍,五百年一出,打鐵關(guān)十大鑄劍師聯(lián)合打造。”
“走走走,去湊湊熱鬧去?!?p> “老劉你也想搶?”
“試試運氣嘛。”
“我勸你趁早收心,別去送死?!?p> “去的人都被打死了,不知道哪里冒出來個兇悍的光頭,一連打死了十幾個奪劍的人。”
“這么牛?”
“對呀!”
“那更得去看看啦!”
……
秦鈞一聽便斷定他們口中的光頭是江鷙。
那家伙果然大開殺戒了。
加快腳步隨著人流朝那個方向走去,擠得他汗流浹背、臭氣熏天。
穿過幾個拐角,到了一個開闊之地,那里已然擠滿了人。
中央有個比武高臺,江鷙正跟五個武士打斗。那五個武士裝束各異,不像是一路來的,卻都在合力攻擊江鷙??v然如此,江鷙仍然絲毫不占下風(fēng)。
秦鈞擠到臺下時,江鷙已經(jīng)將五人中的一個扭斷脖子。
旁邊立即躥出兩個人將這打死的抬走。這是打鐵關(guān)「奪劍」的規(guī)矩,凡自愿上臺奪劍者,生死不論。
一般來說,高手欲奪劍,很少會一開始就上臺,而是在臺下靜觀其變,等那些三四流之輩拼殺完了再上臺,一來節(jié)省體力,二來也防止被別的高手用車輪戰(zhàn)術(shù)。
可這江鷙卻故意先上臺,一來要早早奪下神劍,二來其殺人如吃飯,殺得越多,體力越充沛。秦鈞趕到時,他已經(jīng)擊斃了十來個好手。
秦鈞看著臺上惡斗,連連搖頭?!斑@不是武林風(fēng)現(xiàn)場,這是實實在在的搏命吶。”
“頭領(lǐng)!”
藍(lán)筆頭緊張兮兮從背后人堆里擠進(jìn)來。
“你跑哪兒去了?叫我們好找!”
“我隨處逛了逛,誒,寶?娘子怎么沒來?”
“她在那兒。”
藍(lán)筆頭指著身后,寶?娘子果然正向這邊走來,奇怪的是,跟在他的身后的還有七八個人,竟是昨天被秦鈞扭折手臂的黎方城公子哥黎丘。
“這龜兒子來做什么?”秦鈞輕聲問藍(lán)筆頭。
“哎,一言難盡?!彼{(lán)筆頭對秦鈞附耳低聲道,“咱們底下的人走漏了風(fēng)聲,讓這家伙知道咱們是蟠龍山的人,也知道咱們是去黎方城為他爹賀喜的,他一大早上趾高氣昂地找你算賬呢?!?p> 說話間,黎丘左手吊著個繃帶走了過來。
秦鈞笑盈盈迎上去,“喲,丘少爺,您昨晚睡得可好?”
黎丘逼到秦鈞面前,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你就是蟠龍山頭領(lǐng)秦鈞?”
“正是?!睘榱松秸?,秦鈞盡量低人一等,覺得言辭上受些委屈沒什么,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就行。過去經(jīng)驗雄辯地告訴他,與熊孩子較勁最后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黎丘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是你要去找我爹請求招安?”
“還在商議,商議?!鼻剽x道。
“你擰斷了我的胳膊,我爹知道了,你覺得他會答應(yīng)你嗎?”
“會的?!鼻剽x由刻意低人一等變?yōu)椴槐安豢?,道,“我救了城主兒子一命,如果城主他疼愛這個兒子的話,他一定會對我感激不盡?!?p> “你——”黎丘氣不打一處來,激動之下,本能地伸手去摸劍,卻不慎又扭動了那只折斷的胳膊,痛得啊呀大喊。
這時臺上其他四個人又相繼跌倒在地。
旁邊又躥出八個人將尸首搬走。
“還有誰?”
江鷙面向廣場高聲吶喊,回音回蕩在十幾根石柱周圍。
全場噤若寒蟬,沒人敢送死。
“這里有!”
黎丘尖著嗓子喊道。
“你?”江鷙看見喊的人是黎丘,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是他!”冷不防地,黎丘伸手指向秦鈞?!八砝璺匠窍蚰闾魬?zhàn)!”
“啥?CNMB!”
要不是藍(lán)筆頭和寶?娘子拉著,秦鈞就要沖過去把黎丘另一只胳膊扭斷。
大家都沒聽懂他后面那句話什么意思,都以為是比試前的誓言。
“好呀,歡迎歡迎!”江鷙后退一步,給秦鈞讓出位置?!吧吓_來!正好你還沒想出讓我不殺你的理由呢!”
“理由?對啦,理由還沒想好,再等等行不行。”秦鈞道。只有瘋子才會向江鷙發(fā)起挑戰(zhàn)。
“理由不用找了,無論你找什么理由我都會殺了你的?!?p> 秦鈞:“……”
“上去吧!”
秦鈞還在猶豫,身子忽然被寶?娘子從后面一推,將他推上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