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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本釋道

第二十章 陌上蒹葭蒼,公子最無雙

儒本釋道 書雪千琴 2731 2022-07-07 14:32:41

  彼時人在建康皇城,剛剛恩科結束,溫良剛看過皇榜,新科前三甲探花郎,正是人生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心想終于實現(xiàn)自己所說可以帶著筠兒去看一看她一直想看的建康城,愛妻勞作多年,淳樸的鄉(xiāng)里人,跟著自己以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喜歡在一旁縫著針線活聽著自己吟誦詩歌,抄寫經(jīng)義,未曾享過清福,心中暗下決心,待到最終定下居所,再也不讓自家娘子跟著自己受苦了,不日就可去國子監(jiān)報道,并出任國子監(jiān)助教,這樣一來總算是能在建康城有了立足的根本。南朝建國后先皇為了招賢納士,填補多年戰(zhàn)亂造成的百姓流離失所,治國之才隱于塵世的情況。為了盡快恢復國力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特督造國子監(jiān),寓意引天下之才盡歸南朝,也表明自己求賢若渴的決心。經(jīng)多次商議,最終國子監(jiān)設祭酒一人,從四品;司業(yè)一人,正六品;監(jiān)丞一人,正八品;博士五人,助教十五人,典簿一人,俱從八品;學正十人,正九品;學錄七人,典籍一人,俱從九品。國子祭酒、司業(yè)、博士要由“當代學行卓異之名儒”充當。永初五年中書省戶部定文武官祿為:國子祭酒270石,司業(yè)180石,博士80石,典簿70石,助教65石,學正60石,學錄50石。自此,天下士子皆入天下士子皆入彀中。高祖也因此成就了一段君父德行于天下,心念蒼生的佳話。

  在溫良幾近感嘆之際,一騎快馬從身前略過,馬上之人身穿兗州兵制服,背上縛著一面令旗,旗面周圍金線鑲邊,原是現(xiàn)今圣上親自組建的機構鯤鵬驛,為了能夠有效快速傳遞信息,防止邊疆被敵軍入侵,圣上決議耗時五年州府建制官道時在旁側專修一條小道,供往來軍情消息傳遞,鯤鵬驛中人員由兵部右侍郎白無涯親自從全國應征軍隊中挑選人員,修有秘術鯤鵬起,并配以當代國士相馬師張士伯遴選的寶馬經(jīng)幾代交配訓練,練出一批名為絕影的寶馬,有詩云:四蹄奔月躡青煙,颯爽英姿馬亦然。何處敝帷埋駿骨,欲澆醽醁野風前?,F(xiàn)如今因長時間奔走馬身顫栗不止令旗也早已破破爛爛,一邊沖過人群,一邊大喝,兗州軍情急報,擋道者死。好巧停于驛站門口,翻身下馬間倒于地上,渾身無力,雙眼意識渙散,一員年輕將領一個健步扶起此人,急聲問道,兗州何事。這名兵士強提最后一口氣,說了一句兗州失守,白蘭的白龍衛(wèi)已經(jīng)攻陷兗州朝著建安方向奔襲而來,請速報于朝廷后氣絕身亡。將領一臉悲痛幫其合上眼后,深吸一口氣翻身騎上馬一騎絕塵朝著建安皇城而去。

  溫良當即心中一緊,因自家小鎮(zhèn)所在便為兗州地界,緊鄰白蘭,也是白蘭進入國家的唯一一條通道,現(xiàn)兗州失守意味著自家親人已經(jīng)生死未知矣,命運總是如此,造化弄人,當你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的時候一定會有一些苦難緊隨其后而來,金榜題名和親人生離死別同時到來時,可想心中是何滋味呀。好巧不巧,溫良竟在同一天趕上。不時,皇城戒嚴,并發(fā)布通知告示天下,跌跌撞撞中擠過人群看到告示中所述,從小養(yǎng)育自己的村中橫遭此大劫難,竟無一人生還,游書眼前發(fā)黑踉蹌了一下,失魂落魄的擠出人群,面無悲喜眼淚從眼眶中流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前浮現(xiàn)的全是愛妻的音容面貌,“溫良,衣服給你放在箱子里了,錢放在書箱的第二個格子里了,在外可別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專心考試,家里有我。這個香囊佩在身上,可以驅(qū)蚊辟邪,我求了好久才求來的。正常去考吧,無需掛念,我在家等你啦。”想著與愛妻的點點滴滴,手中緊握香囊,悲痛中夾雜著復仇的種子在生根發(fā)芽,眼中怒火一點點在燃燒起來。心中默念,白云蒼狗,天地不仁,我家娘子最是溫柔賢良,今竟然遭此劫難,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何不憐惜一下我的筠兒,狗賊白龍衛(wèi),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筠兒,我要讓整個白蘭為你陪葬。

  后來,朝中少了一位學正,軍中多了一位白衣書生。雙方開戰(zhàn)之初,劉宋軍隊被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白龍衛(wèi)愈戰(zhàn)愈勇,本就驍勇善戰(zhàn),劉宋五軍建制的其中一支火麟軍竟不敵于白龍衛(wèi)。那日,一位白衣書生走入軍帳,拿調(diào)令于大帥看過后,出任參軍一職,至此,白龍衛(wèi)的噩夢就來了,初時三萬白龍衛(wèi)和五萬白蘭軍長驅(qū)直入,火麟軍和兗州軍被打的一退再退,從白衣書生到達軍帳之日起,白龍衛(wèi)竟再無寸功,第二日,不敵于火麟軍大敗于逐日山,第三日,退出武陵縣,后每日一退再退,直至退出兗州邊境,此時,三萬白龍衛(wèi)已不足一萬左右,五萬白蘭軍不足兩萬。白蘭軍中盛傳火麟軍中有一位白衣書生,是白無常轉世,勾魂鎖命,故因此己方一直打不過對方,人送外號白衣修羅,本來以為到了自家邊境,總算安全,沒想到火麟軍在休息一日后,繼續(xù)越過兗州邊境向著白蘭進發(fā),此時,白龍衛(wèi)和白蘭軍已如驚弓之鳥,四處逃竄,雖說白龍衛(wèi)據(jù)傳從不畏死,那也是一般而言,試問真遇到白衣修羅這樣的人,誰不想活著,據(jù)傳白衣修羅從不要俘虜,抓到之后普通白蘭軍直接活埋,至于白龍衛(wèi)不會給他們痛快,必須折磨三天三夜后直至扛不住自己咽氣為止。白蘭軍一直都不明白這位白衣修羅為什么對自家的人如此痛恨,現(xiàn)如今聽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戰(zhàn)栗。從火麟軍進發(fā)開始,一日便攻破上黨府,上黨守備軍及其太守皆戰(zhàn)死,接下來時間里,每三天下一城,半旬過后逼到白蘭皇城,白林府。殘余白龍衛(wèi)都已逃躥入城內(nèi),白蘭國國軍白夜派出使者投降,帳內(nèi)將軍看過降書,恭恭敬敬的遞給白衣修羅,口中說到:先生如何看。白衣修羅看也不看,當場撕掉。說,將軍,不接受任何投降,如果接受如何對得起兗州數(shù)十萬死去的黎民百姓和作戰(zhàn)中犧牲的兄弟。將軍不假思索哈哈大笑,他娘的,老子也是這樣想的,我這幾萬兒郎和數(shù)十萬百姓的性命怎可白白犧牲,今天本將軍就干一票大的,來人,使者拖出去,今日整頓休整一日,明日攻城。

  元嘉五年初夏,白林府破,白蘭國亡,封萊鎮(zhèn)鎮(zhèn)口,一位白衣書生長跪不起,身后押著百十號人,目視前方的衣冠冢沉聲說道:溫良見過諸位父老鄉(xiāng)親叔伯,以天地為證,敬各位書伯一杯酒,今以白馬衛(wèi)元兇人頭一用,以告慰諸位在天之靈,揮手間,一百多個人頭滾落在地。

  走到一處衣冠冢之前,手扶石碑,目光柔情似水,拿出懷中香囊緩聲說道:筠兒,為夫為你報仇了,說完放聲嚎哭于荒郊之上,悲痛欲絕的聲音傳遍四野。眼前浮現(xiàn)的是那道倩影,鄉(xiāng)間道路上,一位白衣書生緩步走在鄉(xiāng)道之上,對面迎面走過一位靈動活潑的姑娘,書生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見到有人上前作揖后朗聲道:敢問姑娘,此處可否是封萊鎮(zhèn)?姑娘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這位書生,臉頰微紅的細若蚊聲的輕輕嗯了一聲,清風吹過河道旁的蒹葭,也撩動了少男少女的心弦,書生自報家門,姑娘,我是山東李家李溫良,求學至此,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姑娘鼻翼輕顫,蚊聲細語輕輕吐出幾個字:樊曦筠。書生輕輕一笑道:曦筠,千峰寒淡煦冬曦,信美徒傷楚客詞;雁齒小紅橋,垂檐低白屋。橋前何所有,苒苒新生竹。皮開坼褐錦,節(jié)露抽青玉。筠翠如可餐,粉霜不忍觸。好名字。姑娘抬眼望向書生,眼中亮起了一道光。微微一笑便低下螓首,春風乍起,蒹葭低伏,好一幅美人如畫,公子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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