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漠。
天色微白的黎明中,銅鐘聲不絕于耳。
芊歌手執(zhí)玉瓶酒壺,小臉滿是淚痕,口中喃喃有詞。
唐卿,芊歌近來夜里多夢,夜幕降臨,星月光輝,每每夜里驚醒,都是年少時回不去的夢,都是你還留在長安,芊歌知曉,已不再年少,不應(yīng)為情愛羈絆,可芊歌禁不住,不能自己,心心念念皆是你少年的影子。
唐卿,長安城成了我的囚徒,春去秋來,夏陽冬雪,一年一年,四季又四季,看淡傷春悲秋,多想多想逃出這城池,不顧世事,飛奔到你身旁,可我知道,唐卿啊唐卿,你也許并未想見我一眼。
芊歌起身,朝茫茫無邊大漠走去。
若還有來生,她還想遇見一個穿白袍的少年,梳著板寸長頭,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在青青的月光下,重巒的云霧間,她走上前,扶手背于身后,微抬下頜,憨態(tài)可掬說,是我先遇見你的。
她比佛祖更早遇見他,她比繁華亂世先遇見他,定要他嘗嘗,愛到不能忍受咫尺天涯之相思。
那天,大漠天氣還算暖和。
青寧拉開房門,贈她一壺瓊漿玉液,送她離開。
至此,山水不相逢,不問舊人長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