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熙箋看月隱溟輝昏昏欲睡,想來是鬼族這地方煞氣太重,好在那玉佩護(hù)體,龍窟山對月隱熙箋的法術(shù)有壓制,剛才御劍上山已經(jīng)消耗太多精力。月隱熙箋的精力已經(jīng)不足以再次頂著壓制御劍而行了。
沒辦法,月隱熙箋只能抱著月隱溟輝一步步朝大殿走去。
結(jié)界被打破,銀杉重傷昏迷不醒。
洛瑾瑜和洛瑾凡在那里侍疾,半夏時不時會送些吃的東西來,兩人此刻的心情哪還有什么胃口。
洛瑾凡平日就對半夏疲于應(yīng)付,眼前更是懶得搭理。
洛瑾瑜在旁邊看著,半夏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跑到龍窟山來,雖然從小到大他和半夏沒什么交集,主要是洛瑾凡有意不讓半夏和他接觸,洛瑾瑜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可是看著洛瑾凡每次耐著性子和她說話,洛瑾瑜就知道,秋山王在洛瑾凡那里真的太有面子了,他從來就沒見過他哥哥硬著頭皮做什么事。
可今天,哥哥竟然連應(yīng)付都懶得應(yīng)付了。
半夏再次灰溜溜地從大殿里走出來,正巧遇上迎面而來的月隱熙箋。
半夏看著月隱熙箋懷里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的格外可愛,可此刻,在她眼中卻扎眼得很。
早就聽說月隱姐妹才貌無雙,今日見到月隱熙箋尚且如此,更何況令三界千年為之傾心的月隱清竹了?她看著月隱熙箋抱著孩子的樣子,竟然臆想出月隱清竹抱著她和洛瑾凡的孩子。
半夏恨不得將銀牙咬碎,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看了一眼身邊侍女手中托盤里的茶點,一抹邪惡的精光閃過眸子。
她對身邊的侍女相視一眼,那侍女俯首領(lǐng)命。
月隱熙箋一路上來得急,并沒有在意周圍的人,龍窟山上剛經(jīng)歷一場戰(zhàn)役,有些尸體都沒來得及掩埋就羽化了,周圍煞氣很重,月隱熙箋有點后悔帶著月隱溟輝來這里了,她抱著月隱溟輝一步一步往上走,忽然,一個什么東西就撞了上來,月隱熙箋手疾眼快,趕忙用身體護(hù)住月隱溟輝,胳膊上劇痛襲來。
“哪里來的賤婢,走路不長眼睛嗎?”
月隱熙箋還沒開口,對方倒是開了口了。
月隱熙箋先是檢查了一下月隱溟輝,月隱溟輝的臉上嘣上一點茶葉沫,孩子的臉?gòu)赡?,被燙紅了,哇哇大哭起來。
不知怎么,自從雙親離世,月隱熙箋就見不得月隱溟輝哭,他一哭,自己心如刀絞。
月隱熙箋笨拙地安慰著他,抱著他來回走,用最溫柔的語調(diào)輕聲說著:“好啦好啦,阿姐一會兒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月隱溟輝似乎真的被燙疼了,還是被嚇著了,哭個不停,還牟足了勁兒抱著月隱熙箋往外指,小孩子對危險最敏感,很顯然此刻月隱溟輝想離開,可是……
月隱熙箋抱著月隱溟輝耐心地哄著??墒呛搴⒆铀娴臎]有月隱清竹擅長,看著月隱溟輝大哭不止,她心中別提有多心疼了。
這樣溫柔的月隱熙箋格外少見,讓人著迷,而且此刻嬌弱又無助的模樣我見猶憐。更激起了半夏的怒火。
這就是月隱城的姑娘?很好……
“我在和你說話,你聾了嗎?”那婢女的聲音再次尖銳起來。
半夏卻在長階上居高臨下看著月隱熙箋這一副狼狽相。
這么大的聲響驚動了里面的洛瑾凡和洛瑾瑜,二人出來,看見眼前這一幕。
洛瑾瑜一路小跑下來,看月隱熙箋胳膊上都是水還有茶葉,眉頭一蹙,轉(zhuǎn)頭朝著半夏喊道:“半夏,你又鬧什么?”
洛瑾瑜平時雖然很少說話,不過和她都是客客氣氣的,不遠(yuǎn)不近,發(fā)了脾氣這還是第一次,就因為月隱熙箋嗎?
月隱溟輝哭鬧不止,月隱熙箋看在這喧嘩是對銀杉的修養(yǎng)沒好處,只得把月隱溟輝抱遠(yuǎn)了。
半夏俯首,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看著洛瑾凡,眼中一掃剛才的狠毒,反而柔情似水:“這婢女走路不小心,把我端的茶點撞翻了,斐錦看她毛躁,訓(xùn)斥了幾句?!蹦悄訜o辜至極,月隱熙箋懶得看她在這演戲,她向來不喜歡兩面三刀的人。干脆什么都懶得說,這是龍窟山,半夏是龍窟山的人,該怎么做是鬼君的事,只不過這一次她記著賬,她這個時候不說話不代表這家伙能隨便欺負(fù)她弟弟,不過有什么事,得半夏離開龍窟山再說。
洛瑾瑜咬牙,看了一眼高臺上的洛瑾凡,好像在說,哥你倒是說句話??!可見他一聲不吭,洛瑾瑜拂袖而去。
洛瑾瑜離開,洛瑾凡緩緩走下長階,面無表情。
半夏一臉得意,看來月隱家在洛瑾凡的心中,也不過如此嘛。
“大哥哥,夏兒給你添麻煩了。”半夏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眉宇間透著自責(zé)。
洛瑾凡沒有看她,只是接著往下走:“無妨,下不為例。”
半夏一笑:“大哥哥,下次我會小心的。”
洛瑾凡轉(zhuǎn)過身來:“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主要注意我說的第二句。”
半夏的笑容再難以保持。
下不為例。
月隱溟輝的哭聲還能聽見,洛瑾凡對半夏說道:“你剛才沖撞的這位,是夜神大殿,天君的旨意不日就會下達(dá),夜神是什么概念我想你應(yīng)該懂得。”
半夏一怔,洛瑾凡這是什么意思?讓自己去和那個小家伙道歉嗎?迦南涅槃這幾萬年來,洛瑾凡身邊出現(xiàn)過不少女人,可從未見他上心過,這些女人不管是誰,都被她解決掉,捏圓搓扁,洛瑾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蛇@回……
洛瑾凡看著半夏外衫上的青蓮,一時覺得分外諷刺。
“還有,收起你這幅嘴臉,我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你,在我面前,你披著這層皮,就很沒意思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月隱溟輝一點都不想在這里,哭鬧個不停,洛瑾瑜汗顏,這孩子精力就是旺盛,哭這么久都不帶累的。
不論他怎么哄,月隱溟輝都不看他,只顧著伏在月隱熙箋肩膀上哭。
洛瑾瑜無奈,只好捏了個決,讓月隱溟輝睡著了。
月隱熙箋抱著月隱溟輝,一時忘了,自己剛被一壺?zé)岵铦擦藗€透。
“我?guī)闳ド宵c藥。”許久,洛瑾瑜開口。
不待月隱熙箋回答,洛瑾瑜就拉著她的手,去了藥廬。
二人一路無話,月隱溟輝讓洛瑾瑜直接丟給了阿萊,月隱熙箋不放心,畢竟這不是她的地盤,看見剛才半夏的模樣,她怎么放心得下。
洛瑾瑜看見月隱熙箋這舍不得的模樣不免有點吃醋,上次她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讓自己懊悔很久。
“阿萊,帶著這小長蟲去我的寢殿,讓人里里外外守著,我不回來,不許撤!”
“是!”
月隱熙箋咬牙:“你說誰是小長蟲!”
洛瑾瑜微微一笑:“你聽錯了,走吧!”
話說洛瑾瑜的寢殿被侍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著。洛瑾凡路過,眉頭一蹙:“瑾瑜怎么了?怎么周圍守著這么多人?”
玄順俯首:“君上不必?fù)?dān)心,是月隱小公子在里面睡午覺?!?p> 藥廬里,洛瑾瑜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月隱熙箋上藥,整壺茶水澆在了月隱熙箋的胳膊上,看樣子很嚴(yán)重,洛瑾瑜輕輕地,小心地給她上藥,身邊的鬼醫(yī)的表情真是……
鬼醫(yī):小主子,知道你疼媳婦,可是這千金難求的藥膏,是用當(dāng)年兇獸九嬰的眼睛做成的,您這一盒一盒的用,砌墻都夠了。
當(dāng)然,這些話他是沒這個膽子說出來的。
鬼醫(yī)從外面議論,這次對于龍窟山來說簡直就是浩劫,尹觴和姚杰一個深受重傷昏迷不醒,一個就此失蹤下落不明,多半也是兇多吉少。戰(zhàn)場上只在懸崖邊找到姚杰的一片肩甲,整個將軍府掛白七日。
月隱熙箋大吃一驚,這情況比她想的要嚴(yán)重的多,尹觴和姚杰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最好的兄弟。
她記得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兩個人都還活蹦亂跳的給洛瑾瑜灌酒,此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