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小可憐
?。骸翱蔁o論怎樣,我都見不到他?!?p> 秋夕情真意切,右手舉著懷表直直地看著杰米。
他果然沒再說話,只是不太贊同的望著秋夕,最后別過了頭去。
秋夕對著一邊的歐布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加爾的病房去了。
她和加爾沒有交流太久,只商議了下稍后的事情,秋夕就拿著自個的日志簿出去了。
離開之前秋夕順走了點紗布跟碘伏酒精,這些是拿給她清理并不很嚴(yán)重的擦傷的,索性她就帶走了,也沒人說什么。
離開醫(yī)護中心之后,她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畢竟剛出了事情,身為受害者之一,哪有到處亂跑的?
不過也一天假期罷了。
秋夕在宿舍里頭將羅菲的東西整理了一遍,將可能有用的全都取了出來。
之前她床頭還擱著只表,留給加爾或許不錯,不過索萊勒姆每晚睡前醫(yī)護跟警衛(wèi)都會挨個查房,把各種違禁品沒收上去,手表當(dāng)然也算其中之一。
畢竟囚犯們?nèi)瞬艥鷿?,機械手表的指針是會等于鑰匙的。
秋夕找出所有的維生素,她還發(fā)現(xiàn)了兩瓶消炎藥,于是用背包裝了藥品和一些干凈透氣的布料,塞在了床下。
當(dāng)她鉆到床底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床頭的那個位置下頭有個奇怪的東西。
秋夕點了根蠟燭放在地上去看,那里的墻壁連著地面好像被鑿開了一個口子,用一些破布片塞了,拽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些老鼠屎跟點點米糧。
看起來只是一個大些的老鼠洞,傳來強烈刺鼻的腥奶味,好像有老鼠死在了里面。
秋夕原本身體就不太舒服,被這味兒一沖險些嘔下來,她捂住鼻子幾步奔到窗戶邊掀開窗簾打開窗戶猛的吸了幾口氣,才感覺活了過來。
秋夕咬了咬牙,搓搓好像沾了點什么的手指,到底還是沒去洗手。
她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床底下,把蠟燭拽過來和她同生共死。
沾了滿手的灰和一些米粒跟爛掉的豆子,秋夕轉(zhuǎn)過頭不去看,手在里頭摸了半晌。
她好像摸到了一個涼涼的軟軟的東西……
好像還有點毛絨絨的。
秋夕的臉?biāo)查g僵了。
她忍住喉嚨里的那聲尖叫,手往另一邊摸去。
這個洞挺大,不像是老鼠自個刨的,或許是原本就有個洞,后來老鼠住了進去…
秋夕摸了半天摸到好幾個涼兮兮的毛絨絨,其他的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她探頭出去深吸一口氣,立馬屏住呼吸收回腦袋,死死抿住嘴唇,拿著蠟燭往里頭看。
果然橫著幾個大大小小的死老鼠…可別的就沒有什么了。
這真的只是個老鼠洞?
秋夕收回手,往自己手上看,剛剛吸了口氣,就有味兒從四面八方?jīng)_過來,她差點睜不開眼睛。
秋夕立刻起身去洗手,而擰開水龍頭的時候,她忽然神色一肅。
老鼠洞里明明還有吃的,老鼠怎么會死?
食物有毒?
秋夕“嘶”了一聲,別著臉把手洗干凈,直到那股味淡下去,她才轉(zhuǎn)回臉,細(xì)細(xì)又洗了一遍。
她從柜子里摸出一雙筷子,又翻出來和一件密度比較高的淺色衣服放在一邊,然后把床挪開了。
她緊抿著嘴在老鼠洞跟前蹲下,然后將一手拿著蠟燭,一手舉起了筷子。
蠟燭靠近些黑暗的鼠洞竟然熄滅了,這里似乎很久沒有通氣了。
秋夕重新點燃蠟燭,放在洞口,把衣服靠近自己腿邊的地上,將筷子伸了進去。
她差點張嘴要吐,但立刻就死死咬住嘴唇,然后又咬住牙齒只出氣不進氣了。
好不容易夾出來一只老鼠,她覺得自己手都在抖,險些把那只眼睛都爛掉的大灰掉自己腿上。
秋夕伸出空閑的左手捂住鼻子跟嘴深吸了口氣,但立刻就僵住了。
她小心的抬頭隔著手指縫吸了幾口氣,然后埋頭,把衣服再拉近些,繼續(xù)將右手的筷子探進老鼠洞。
一回生,二回熟,接下來的小可憐們,雖然有的皮膚上滲出來一層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而變得特別光滑不太好夾,秋夕還是給弄了出來。
雖然她得萬分小心不要太用力讓黑芝麻湯圓露了陷,也要小心不要讓它脫離手中兩兄弟的掌控。
一、二、三、四、五……
竟然有七只死老鼠?
小小的有兩只,最大的比成人手掌還要大一些,有三只,剩下的兩只一個稍微大點,一個稍微小點,大小整體處于中間的位置。
秋夕用筷子將最大的那個級別的其中之一翻了個身。
身體僵硬,連尾巴也跟冰凍了一樣,眼珠的位置空空的。
好像沒有什么異常。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子檢查一窩死老鼠,可要她離開拋之腦后又覺得不妥。
都拿出來了。
于是她挨個拿起來湊到眼睛跟前瞅了一遍,也沒瞧出來什么端倪。
是錯覺嗎?
還是說問題不在老鼠身上?
秋夕把擺著老鼠的衣服挪遠,又在老鼠洞里看了半天,同樣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她把筷子放在地上,下意識了伸伸胳膊,又動了動腿,剛剛蹲了那么長時間,腿有點麻了。
秋夕站起來打算進一步活動活動身體,卻眼前忽的一黑,血液上涌,腿使不上勁還拖后腿,這讓她一個踉蹌,癱坐在了地上。
秋夕幾乎觸電般從地上彈了起來,頭磕在了即使已經(jīng)挪開的床角,她卻收不住還往后退,嘴里發(fā)出一聲顫抖的低聲尖叫。
剛剛她是不是壓上了幾只腐朽了大半,散發(fā)著一股刺鼻奶味和腥臭的老鼠尸體?
軟軟的,又很涼……
秋夕捂住臉,露出慘不忍睹笑容,覺得自己從來沒這么堅強過。
她拿起一旁的筷子,戳戳被她這一壓,氣味更濃烈的老鼠。
有些黏黏的暗色東西沾上了羅菲那件漂亮的衣服。
一深一淺,對比明顯。
秋夕沒來得及為羅菲的衣服哀悼,她忽然皺著眉,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一只筷子死死點住可憐的大灰,另一只筷子從它的肚子里那一堆看不出形狀的東西里往出劃拉一個小小的東西。
似乎是個很薄的方形東西,邊上還有點脆脆的,被戳得折一下又馬上會恢復(fù)形狀……
而中央倒是不變形。
秋夕將那東西弄出來,戳了兩下,又輕輕用筷子剝開上頭粘著的一層黏膩膩的東西。
她將這個小東西夾到洗手間里,找了個水杯塞進去,并且貢獻了一只牙刷給它洗了個澡。
是個密封的小小透明袋子。
里面裝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像芯片一樣。
秋夕把它鋪在好幾層紙巾上,為難的回頭看向安靜的躺在羅菲那件米黃色小裙子上的小可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