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微瀾的詫異僅僅維持了數(shù)秒便散了,繼而是慣有的自信與狂傲。他將手里的手機放在旁邊的欄桿上,抬起蘇洛的下顎,直接吻了上去。
這突如其來的吻,蘇洛的第一反應是想逃。傅微瀾卻將她扣的更緊,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他就像一位侵略者那般,在她的唇.間肆意的攻城掠地,絲毫不給蘇洛逃脫的機會。
這個吻持續(xù)的時長不亞于蘇洛吃完一只蘋果的時長。當傅微瀾放開她時,蘇洛已是氣.喘吁吁,雙頰像是兩朵綻放的嫵媚玫瑰。傅微瀾似乎并不滿足一個吻,最后他的唇輕輕落在她的耳后:“洛洛,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要學會忘記一些事情,你欠我的春.宵一刻,該提上日程了?!?p> “傅微瀾,我還沒有愛上你?!?p> “無妨。先得人,再得心,一樣?!?p> 蘇洛那刻覺得,傅微瀾就是一個偽裝成君子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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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醫(yī)院將過期藥品賣給患者的事情,盡管相關部門的檢查被陸遠行壓了下來??奢浾摰臄U散,他卻無能為力。這件事在網(wǎng)上繼續(xù)發(fā)酵,今天一早更有人將相關證據(jù)發(fā)布到了網(wǎng)上。
陸遠行讓其他人員都離開了會議室,獨獨留下了蘇為理。他坐在陸遠行的右側,看著那張龍鐘老態(tài),此刻又憤怒的臉,讓他想起了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子。那模樣就跟嬰兒剛從媽媽肚子里面鉆出來,相差無幾,褶皺橫生。
他低著頭,喚了一聲:“大哥?!?p> 陸遠行將手里的資料砸在蘇為理的身上:“你的好女兒?!?p> 自從這個新聞一出來,蘇為理跟陸遠行一樣,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蘇洛。彎腰,將地上的資料撿起來:“大哥,我來處理?!?p> “哼。”然后,便背起雙手離開了會議室。
對于父親,她曾極度渴望。小時候看見那些騎在爸爸脖子上嬉鬧的孩子,她總是會駐足,直到那畫面從她眼前消失。后來,漸漸長大了,她突然沒有期待了,而是一種害怕。薛慧在,她害怕蘇為理回家,那意味著她與薛慧兩人的平靜生活將被打破;薛慧離世,她舉目無親,不得不依靠蘇為理。在陸家,她害怕遇見陸遠行,而她的父親卻沒有絲毫保護她的能力。最后,她終于逃離了,卻是另一番境遇。
此刻,蘇為理的聲音從電話里面?zhèn)鞒鰜恚悄菢拥拇葠?,就好像他們是一對感情深厚的父女?p> “洛洛,爸爸中午想跟你一起吃個飯,方便嗎?”客氣,無非是因為過期藥品事件。然而,讓蘇為理如此有好的原因則是因為蘇洛如今時傅微瀾妻子的緣故。在荔城,如今沒人會傻到去得罪傅微瀾,得罪他妻子。
“方便?!边@一面,遲早要見。
“好。我在小時候帶你去過的那家飯館等你。”
蘇洛冷笑一聲:“那飯館還在?”
“在。在的。爸爸特意去看過?!?p> 這場敘舊,刻意的有些虛情假意。
臨近中午,她給傅微瀾去了電話:“中午不陪你吃飯了?!?p> “有事?”電話里面?zhèn)鱽砑垙埳成车姆喡暋?p> “嗯?!?p> “好。作為補償,晚上陪我看電影?!?p> “晚上我跟何喻約好了。談代言的事?!边@人,還真是小氣。
“那我不管。你為了別人爽約于我,我有權要求其他補償?!?p> “明晚陪你。”
“明天我出差?!?p> 蘇洛想了下,她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拿過手機看了時間:“你等著。”
傅微瀾看著被莫名其妙掛掉的電話。讓他一時失神,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這般,他話還沒有講完就把電話掛掉的。他這人,已經(jīng)習慣了居高臨下。顯然,在跟他妻子的相處中,他自覺的站到了下風。這感覺,貌似還不錯。
自傅微瀾接管北冥集團以來,他基本上沒有進過公司食堂。今天,托她妻子的福,有幸嘗嘗食堂師傅的手藝。
蘇洛上了27樓,分別跟周巖、鐘敏打過招呼,推門而入。
傅微瀾將椅子朝左轉動,他坐在上面,左手打著電話,右手上的筆在桌面發(fā)出微弱的聲音。談話內(nèi)容似乎很愉快,他唇角帶笑,從側面看過去,就像午夜陽光灑在漆黑的時光中。
她打開飯盒的聲音驚擾到了傅微瀾,他轉過來看著休息區(qū)桌上的盒飯,三分無奈,七分笑意。
結束了通話,他走到休息區(qū),看了看面前的飯菜:“貌似還不錯。”色相有了,至于味,看在是蘇洛親自為他送來的份上,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快吃。我只有二十分鐘?!边€催促。看來蘇洛對于傅太太的身份適應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傅微瀾對于吃的東西一向很挑,這味道只能勉強算得上可以入口。他覺得公司的食堂有必要整改,至少廚師需要更換。因為,蘇洛偶爾會到食堂吃飯。
“約了誰?這么著急?!蹦呛酗?,他只吃了三分之一,便放下了。
“蘇為理?!?p> 傅微瀾拿紙的手停頓了:“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你去了,有些話他反而不好說。”
“好。有事給我電話?!?p> 那天蘇洛離開傅微瀾辦公室時,他說道:“把食堂廚師換了怎么樣?”
蘇洛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飯菜:“都行。”
傅微瀾是不放心蘇洛一個人去見蘇為理的,最后讓他劉威跟吳貴平跟著一起去了。
那餐館是在一個三岔路口,顧客大多是周邊的住戶。她看著對面曾經(jīng)老舊的小區(qū)如今已是高樓林立,小區(qū)環(huán)境已然換新。與它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對面這幾幢老式住宅,白墻,老化的電線零散八落的掛在墻上,而那家餐館的煙囪的里外早已被油澤污垢填滿,仿佛那就是它生命的見證。墻上那一個個朱紅色拆字則預示這它即將要消失的未來。
據(jù)說這里幾年前就被北冥集團買下,只是有幾家拆遷戶想要漫天要價,遲遲不肯搬走,所以這里一時半會也無法拆除。這里處在東區(qū)的中心,拆遷重建是遲早的事。她看了下那幾棟白色的房屋,被周圍的高樓圍困在中間,只有一個路口僅供出入,怎么看都是不方便,與這里的繁華格格不入。
蘇洛讓劉威兩人在車上等著,她戴著墨鏡,朝著那家破舊的餐館走去。
蘇為理看見她,立馬迎了上來:“乖女兒,你來了?!崩诓妥狼白?,臉上的笑容就好比海嘯掠過,驚起的波濤,那般洶涌無邊。
“爸爸自作主張的點了這些菜,希望你還能吃的慣。”蘇為理將葷菜往蘇洛的面前移了移。
蘇洛看著那些菜,都是她小時候想吃卻難得才能吃著的。如今,再看卻是食不下咽,索然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