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漆黑的眸子掩著難以穿透的滄桑,如寒星般清冷,但接觸到暗處投來的視線時,眼神無意識的變得親和。
兩兩相望,望不到彼此眼底的波瀾,觸不到早已交織的情緣,卻能無意識的相凝。
他手中的魚兒在袋子里跳動,濺出幾滴冰涼的水。
弈木淵怔了片刻悄悄的遞出手中的火靈魚,鴻善純在怔愣中收下,再眨眼已經(jīng)不見他的蹤影,只剩一抹似曾相識的影子在月下閃過,留下一縷清涼的風(fēng)。
她回神之際以為自己眼花,直到手中的魚兒再次跳動她才意識到剛剛所見并非虛象,她將火靈魚放入內(nèi)室的木桶里,清水倒映著一張我見猶憐的仙容。
擔(dān)憂,緊張,不安各種情緒在交織,她在怕什么,又在期待什么,甚是苦惱。
弈木淵離開后去了一座荒山,山頂上有一座素雅的府邸,但是非府里的人怎么走都走不到那里,他輕車熟路的回府,去到他的院子時他的腳步才放緩。
他進(jìn)入府邸后往西邊走,穿過一條羊腸小道后在一處充滿玄機(jī)的房子面前停下。
他隨手彈指敲響竹窗,窗戶很快打開。
弈木淵神色暗淡的問,“除我以外弈族現(xiàn)在還有多少幸存?”
里面的人弄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很快傳來低沉的聲音,“三個。”
弈木淵的視線再次頓住,上次他問時弈族的幸存還有四個,現(xiàn)在剩下三個,說明其中一個已經(jīng)不在人世。
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個人也看中鴻濱城有武學(xué)天賦所有才將畢生的功力傳給鴻濱城,所以鴻濱城才會弈族的意瞬極化功。
“打擾。”弈木淵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他去了另一座高山流水的院子,在門口仰望圓月一會才回去休息。
閉上眼,全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水潤靈動,觸及靈魂深處。
以前他總是倒下就睡,這夜他卻輾轉(zhuǎn)反側(cè)。
深夜,他那封印多年的夢境又悄悄解封,它占據(jù)了他所有的意識,讓他再一次想起他一直不敢面對的夢境。
曠世大戰(zhàn),群雄激戰(zhàn),兩大陣營,刀光劍影,兩個立場聯(lián)手相攔。
戰(zhàn)亂停,一人重傷入魔,卷入氣流不見蹤影。
高山流水,花谷玉洞,冰壇白紗帳。
冰肌玉骨。
雙影相疊,纏碎一地白紗。
“呵!”弈木淵在睡夢中驚醒,全身冒著冷汗,他無法直視自己做這樣的夢,醒來后第一時間沖到院子外面一頭扎入水池好讓自己清醒。
可那白紗卻深深烙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揮去。
那顆從未加速跳動的心止不住的加快,耳根處的紅一直無法消退。
最后他縱身跳進(jìn)水池,那水如冰刺骨,可對他卻沒有絲毫影響。
他沉入水底用盡全力抹除那難以描述的夢境,他一向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做這樣的夢,而且每次都是一樣的模糊畫面。
醫(yī)者聽到動靜出來看看,弈木淵聽到動靜立即跳出水面,他優(yōu)雅的轉(zhuǎn)了一下身,身上的水珠瞬間被他的內(nèi)力烘干,他假裝在池邊洗手,醫(yī)者問起只說臉手臟了洗洗而已。
“你出去了?”醫(yī)者很肯定的問道,語氣依舊不冷不熱。
弈木淵沒有否認(rèn),他說起今晚的怪事,有了一個猜想,“弈族的幸存數(shù)量有變,一定是有人將意瞬極化功傳給濱城,濱城身上有弈族其他幸存者的線索?!?p> 醫(yī)者皺了皺眉,語氣開始加重,“所以這就是你暗中去幫那對母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