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呵呵。”的士師傅尷尬抬手捋了捋稀疏的灰發(fā)，方向盤穩(wěn)穩(wěn)一轉，出租車停在了磬蔚小區(qū)的門口。
元木楮道了聲謝，付了錢利落下了車。
小區(qū)門口保安見過她，沒等她掏出鑰匙亮出鑰匙牌，人行電子門就開了。
元木楮到保安室里登記完，朝保安點點頭表示感謝，才離開繼續(xù)往里走。
這時候，警局附近一家高檔餐廳里，趙一涼咬著吸管看著眼前這個毛頭小子挑著碗里的飯，愣是沒半點餓的模樣忍不住來氣。
“怎么？不是餓了么？”
不銹鋼亮銀色的勺子哐當輕碰碗邊，像是賭氣般，將碗里的飯攪得亂七八糟。
趙一涼眉頭一皺：“趙從無，懂不懂好好說話？”
低沉的語氣像是開關，一下就讓對面的趙從無炸了毛，哐當撂下了勺子：“不懂！”
看他開了口，趙一涼反倒不急了。將面前的冰橙水往前推了一個指頭的距離，雙手往把手一搭，身子往椅背一靠：“這兒就我們倆，說說吧，你這是在鬧哪一出？”
誰知趙從無這次偏不說，跳下椅子，拉過書包：“我要回家！”
嘿這臭小子。
趙從無一臉倔強，就這么看著趙一涼。
“行吧，算我怕了你了，”趙一涼認命般嘆氣，看著一桌的冷菜沉默了一陣，最后起身伸手去點了點趙從無的小腦袋，“要是給你爸知道你這么浪費，你一準能挨揍?！?p> 趙從無偏過頭，不讓趙一涼得逞：“哼，我爸要知道咱倆吃飯你點了一桌的菜，指不定誰挨揍呢。”
“嘿你這臭小子——”
趙從無不怕他，瞪了趙一涼一眼：“我要回家！”
“回家就回家！”趙一涼就差咬牙切齒的說了。
不過等倆人坐到車里，趙一涼還是出口提醒：“待會兒回去見著你元阿姨，知道要怎么說么？”
“不知道?！壁w從無將雙肩包往旁邊一放，扎好自己的安全帶雙手抱胸，扭開頭不看趙一涼。
后視鏡里的趙從無陷在后座的陰影里，看不清神情。
趙一涼發(fā)動車子，手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又敲了敲。
“你這么討厭她，是……”
像是被踩到了小尾巴，趙從無騰地揪住安全帶傾身向前：“我要回家！”
聲音里隱隱有了哭腔。
趙一涼將心頭那片愁緒趕了趕，輕踩油門。
“行吧，那咱們就回家?！?p> 等趙一涼帶著趙從無進門，元木楮正給地上的幾個大紙箱貼上最后一塊透明膠帶。
趙一涼并不擔心她突然跑了，但進門還能看到她在，還是松了一口氣。
“做什么呢這是？”
元木楮看了他們一眼，將大紙箱扛到廳里的一邊角落一一疊擺好。
“是伯母的東西，”都是那些她用不上的衣服，不想被追問下去，她轉頭引開了話題，“你們吃過飯了吧？”
這話問得眼前一大一小眼皮一跳。
“吃了，”趙一涼看了趙從無一眼，“我先帶這小子上樓?！?p> 趙從無意外地乖巧得像個陌生孩子，竟拉著他的衣角跟著走了。
趙一涼心里可是疑惑呢，但元木楮就在跟前看著，他也不好問趙從無，萬一再從這小子嘴巴里跳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
趙一涼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