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暫停了視頻的播放,這只是一個多小時其中的一部分,也只是其中一個受害人的死亡過程。
他之前就明白,每個人的死法都不同,但此刻他才知道,每個人在死前經(jīng)歷了多少折磨。
這種折磨不止是身體的折磨,主要是心理上的絕望。
雖然沒有看完,但顧念相信,每一個受害者,在咽氣以前,都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一點的摧殘,沒有一丁點辦法。
他們身處在無隙城中最繁華的大廈,上下左右只不過十幾米、甚至幾米的距離就有保鏢、安保和監(jiān)控,只要發(fā)出一丁點信號,相信出不了幾秒,就會有人破門而入。
只是可惜,受害人根本沒有機會這樣做。
顧念喝了一口清茶,從椅子上站起身子,看著窗外溫暖的朝陽和人來人往的街道,真為還能為自己和家庭奔波的人感到幸運。
顧念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是一個圣母,他自己本身也經(jīng)歷和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只是這次的死亡事件,就連內(nèi)心堅強的顧念,都感到了一絲膽顫。
通過視頻,再結(jié)合上次所看的照片,顧念已經(jīng)將每個受害者死亡的原因,清晰的分析出來。
顧念也覺得很疑惑,幕后的主謀,是如何知道如此之多的刑罰,并且是幾個世紀以前的、毫無人道主義的刑罰。
這些刑罰隨著人類長河的發(fā)展,和文明社會的建立,已經(jīng)泯滅在過去,除了有限的、被機密保存的幾本書籍以外,根本不可能重新回到大眾的視線里。
“那就能證明!”
顧念眼中精光一現(xiàn),他好像抓住了某些線索,隨后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將視頻文件繼續(xù)播放下去。
這次,顧念的專注力沒有放在讓人膽顫心驚的死亡過程中,而是將視野看向了屏幕中,最讓人忽視的部分。
在一個多小時的播放中,顧念基本連眼睛都沒有眨一次,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忽略了其中某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
不止是顧念,無隙探署中的黎舟也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第二次看著視頻。
黎舟的目光同樣放到了死亡過程以外,孫軍剛才所匯報的話,讓他有些心驚。
他現(xiàn)在所看的影像資料,并不是信息科的同事所整理的,而是一個陌生人放到探署門口后,被探員發(fā)現(xiàn)的。
探員們想查找追尋這個陌生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從查起,這個人很清楚各個監(jiān)控的位置,在第二個路口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這是在示威!”
黎舟狠狠的咬著自己的牙,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強迫著自己不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可憐人的身上,耳朵在仔細的聽著畫面外的聲音,眼睛在看著一切可以反光的物體。
“呵...”突然一聲輕笑從電腦傳到了黎舟的耳朵里。
黎舟一愣,趕緊把視頻往后退了幾秒,豎著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生怕是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
“呵...”
沒錯!
黎舟按下了暫停鍵,將眼睛當?shù)搅俗雷由?,抬頭對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孫軍說道:“有煙嗎?”
孫軍猛地坐起身子,渾身激靈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揉著眼睛對黎舟說道:“頭,你說什么?”
“有煙嗎?”
“有!”
接過香煙,黎舟從抽屜里,掏出許久未用過的打火機,將香煙點著后,猛地吸了一口,瞬間感覺從嗓子到氣管、到肺里、再到遍布全身的每寸血管,全都充斥著腥辣的滋味。
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濃郁而嗆人的氣味刺激著身體的每一個神經(jīng),讓黎舟神情一凝,
“咳咳...”
看著黎舟狼狽的咳嗽著,孫軍趕緊跑到他的身后,忍著強烈笑意,幫黎舟拍打著背部。
“不用了...咳咳...”
黎舟搖了搖手,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才緩過勁來:“女性,年輕女性,你去將當天大廈、尤其是被邀請參加宴會的女性和宴會女服務(wù)員的資料,全部找出來!”
“全部?”
“全部!尤其要注意,不是服務(wù)員也沒有被邀請,但是在宴會上出現(xiàn)的女性!這些人,應該能從監(jiān)控上分別出來。”
孫軍聽到安排后,趕緊走出了辦公室。
黎舟吸了兩下鼻子,瞬間覺得房間里的空氣變好了很多,這才意識到都快十點了,自己還餓著肚子。
他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比之前放松了許多,很多線慢慢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雖然疑點很多,但是只要有破綻,黎舟相信自己,一定能將殺人兇手,以及幕后的指使人全部揪出來!
女性!
刺殺富豪詭夜的年輕女性,視頻中的輕笑聲是女性,受害者全部是男性!
這些線索讓黎舟懷疑排查的范圍,足足縮小到了自己可以顧全的地步。
有針對性,目標明確,受害人基數(shù)大,并且各不相干,代表著不是私人恩怨。
受害人財產(chǎn)沒有丟失,在死亡之前,受害人家屬也沒有得到勒索和恐嚇電話,證明兇手不是為錢。
黎舟站在辦公室窗戶跟前,俯視著霧氣蒙蒙的無隙城街道,陷入了沉思。
目的是什么?
一般謀殺案的目的只有幾種,錢、恩怨和為滿足欲望的習慣性謀殺。
根據(jù)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以上可能都可以排除,那么......
復仇?
神經(jīng)病?
審判者!
救世主!
黎舟眼中突然精光一現(xiàn),坐到辦工作前,翻看起受害人的資料。
其實不要說黎舟作為一個探署探長,就連街頭巷尾的普通人,都聽說過幾個受害人的大名。
并且在無隙城這種罪惡滔天的城市里,能成為富豪、能成為上層人物,又有哪一個敢說自己清清白白,手里沒有沾染一絲鮮血?
至于他們所犯下的罪惡,可能用幾天時間都說不清楚。
黎舟翻遍了受害人在探署里登記的所有記錄,想要從中找出相同點,但上層人怎么會對自己的污點視而不見?
此時的黎舟對此幾乎查無可查,是能悻悻的關(guān)上了電腦,等待著孫軍排查出來的消息。
整個探署因為出現(xiàn)新的線索和安排,忙成一鍋粥,而顧念,現(xiàn)在正愜意的漫步在無錫大學的楓樹林,享受著太陽帶來的溫暖。
顧念出現(xiàn)在大學之前,給付言打過一通電話,想問問付言有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但得到的,只有無法接通的忙音聲。
“這小子,究竟有什么事情?好幾天沒見了!”
作為鐵三角的幾人,詭夜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躲在醫(yī)院里享受著護士裝保鏢的照顧,最多也就是提供一些探署里的線索。
付言又突然消失無蹤,神神秘秘不知道是不是談戀愛了。
現(xiàn)在只剩下顧念一人,在稀里糊涂的忙活著。
顧念不是沒有想過要退出這場游戲,畢竟不管那幫女人在這個城市里殺了多少富豪,也和自己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