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站在無隙大學的大門外,嘴角輕輕翹著,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聽著電話里付言的警示。
“詭夜讓我告訴你,千萬別去看他,他應(yīng)該可以自保,也會找借口,將這件事處理掉,畢竟探署不會那么輕易的,去得罪一個非常有錢的貴族!”
“知道了,有事聯(lián)系?!?p> 顧念淡淡的說了一句,將電話掛斷后,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無隙中心醫(yī)院。詭夜的管家不聯(lián)系自己,而是通過付言轉(zhuǎn)告,其中一定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這倒不是顧念不相信付言,有些事情,還是自己親自去了解一下的比較好,并且,說不定這也是一個機會。
讓自己身陷囹圄的機會!
當顧念來到醫(yī)院之后,發(fā)現(xiàn)事情果然像付言所說的一般,在一號病區(qū)的樓下,停了三四輛探署的車輛。
而當他步入病房樓后,有很多的便衣在走廊上端坐著,一雙鷹眼不住的人群中巡視著。
顧念表現(xiàn)的很自然,不露聲色的登上了電梯,來到了詭夜所在的八層。
八層屬于高檔獨立病房,一般只有無隙城的高層人士才有可能入住,而病房門口,往往是簇擁著無數(shù)的私人保鏢。
可是現(xiàn)在,樓層里顯得格外寂靜,不是說這里沒有人的存在,而是所有人都全部沉默不語,神色緊張的看著各個角落。
顧念有些想笑,人的這種表現(xiàn),并不是警惕,是緊張。
能讓保鏢緊張的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詭夜病房門口所站著的六個探員,穿著工服的探員。
就在顧念想要走向病房門口的時候,門里突然走出一個人,看到顧念后慌忙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將顧念拽到了一旁的消防通道里。
“你怎么來了?付言沒有給你帶話嗎?”
克里斯感到一陣后怕,如果顧念讓探員們認出來,可能會被直接抓緊探署。
顧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jié),張口問道:“是你讓付言聯(lián)系我的?”
克里斯一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付言主動給我打電話,他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主人被軟禁了?!?p> “哦?”
顧念挑動著眉毛,
這次可有意思了,付言和克里斯兩人的話,完全是背道而馳,主題是一樣的,都是再告訴自己,詭夜被軟禁,可是轉(zhuǎn)告人,卻有著明顯的不同。
“現(xiàn)在誰在里面?”
“黎舟,黎探長?!?p> “是他嗎?也許我應(yīng)該進去一次,誰讓我是詭夜的私人律師呢!”顧念像是在自言自語,沖著克里斯點了點頭,走出了消防通道。
克里斯顯得有些呆滯,他沒有想到顧念是如此固執(zhí),還如此的膽大。
顧念剛剛來到病房門口,就被一旁守護的探員們攔了下來,在顧念出示了自己的律師證件以后,才得以放行,進入了詭夜的病房。
“黎探長,我們又見面了!”
顧念將房門關(guān)閉后,才微笑著和病床邊的黎舟打起招呼,仿佛自己和他很熟悉的一樣。
躺在席夢思上的詭夜,再看到進門的是顧念后,不由得大驚失色,自己明明告訴克里斯,千萬不要讓顧念來醫(yī)院,躲得越遠越好,可沒曾想他還是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病房,不知道是克里斯沒有將話傳到,還是說顧念根本不擔心現(xiàn)在的處境。
也辛虧詭夜的臉還被繃帶包裹著,不然心思縝密的黎舟,一定會立刻看出端倪,那樣的話,沒事也會被說成有事。
“哦?顧律師,我們還想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黎舟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和走過來的顧念握了握手。
“黎探長找我有什么事情嗎?不過我想先問問我雇主的事情,是什么原因讓你們探署的人如此大動干戈,還把無隙城的一名頂級富豪軟禁起來?”
顧念把手抽了回來,走到病房待客沙發(fā)處做了下來,一臉鎮(zhèn)定的看著黎舟。
黎舟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坐到了顧念的身邊,從懷里掏出一根香煙,遞給了顧念后,才開口說道:“這次我自己帶著煙,不用和其他人去借了?!?p> 說完,黎舟拿出打火機,給顧念點上了香煙,根本沒有顧忌這里是不是病房,也沒有去理睬還在床上躺著的詭夜。
“上次被我?guī)ё叩牧悍?、梁先生,我相信憑借顧律師的記憶里,一定還記得。也許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向我們坦白了,他父親梁哲死亡之后,被床上那位富豪要求,拖延報案時間。當然了,梁凡先生并沒有說明,為什么這樣做。”
顧念朝著黎舟的身上吐了一個煙圈,微微的瞇著自己的眼睛,對著黎舟問道:“那你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問清楚,我的雇主,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嗎?還是另有目的?”
“當然還是有別的事情,我們有證據(jù),指明陳夜先生和梁凡共同策劃,派人暗殺了梁哲線索。”
陳夜,詭夜的大名,也是詭夜在無隙城明面上的姓名。
黎舟沒有對顧念隱瞞,把自己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而黎舟的眼睛,則一直死死的盯著顧念那張略顯皙白的臉。
顧念顯得很平靜,好像黎舟所說的話和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微微的傾著身子,向著黎舟的方向靠了靠,懶散的倚在沙發(fā)扶手上問道:“請問黎大探長,有證人?還是有證物?”
“這...”
黎舟愣了一下,
證人?
本來是有的,可是他們卻憑空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包括看押他們的那名保鏢。
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也只是梁平一方的言論,以及他的金錢攻勢。
唯一對詭夜不利的證據(jù),大概就是梁平在不久前拿出來的一段錄音,但是錄音里,也只是詭夜通知梁凡,推遲報案時間罷了。
顧念的左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他的頭,在一上一下的、慢慢的、有規(guī)律的,晃動著。
黎舟沉默著,而顧念也沒有著急說話,只是他的鼻子,在若有若無的加重著呼吸。
詭夜在不遠處的床上安靜的躺著,此時的他明白,顧念的到來,并不是一時魯莽,而是早有想法來會會探署的黎舟。
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黎舟在面對顧念的時候,總有一種讓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這種感覺又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黎舟挺直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身子,眼睛依舊盯著顧念晃動的臉,拼命的回想著,記憶里那個熟悉的身影。
就在這時,顧念所有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探著身子,整張臉都沖到了黎舟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么說來,黎探長并沒有你所說的,可靠的證據(jù)了?還是說所有的東西,只是你、或者舉報人的臆想?”
說到這里,顧念微微的翹起了嘴角,邪笑了一下,而他的右手突然在黎舟的面前打了一個響指。
“黎探長,能告訴我,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