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桓并不認識眼前這些個莊稼漢打扮的人。
一個個蓬頭垢面,皮膚黑的發(fā)亮,典型一副被太陽曬多了的樣子。
為首的,是一名看上去有些精深的漢子,在這些人中似乎地位不低。
嗯,應該是村長一類的人。
“掌門,您不認識俺了?俺是王福啊!”
“哦,王福啊!”
蘇桓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并且很自然地湊到了小五耳邊,小聲說道:“是誰?”
令蘇桓未曾預料到的是,小五居然搖了搖頭,小聲地回了句:“不認識!”
“掌門,您受苦了!俺們哥兒幾個聽說你被抓了,連忙趕來救您呢!”
王福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而且并不是在做作。
蘇桓就納悶了,這群逼到底是誰,居然連小五都不認識!
一念至此,蘇桓想了個法子,從話里話間問問情況。
“王福!”
“哎!掌門您說!”
“你這是,剛從地里回來?”
“按您的吩咐,俺們一直在刨地,這兩天出來買菜,才知道蘇門竟然遭受了如此變故!掌門,您節(jié)哀??!”
蘇桓摸了摸下巴,接著問道,“我是從什么時候讓你們管我叫掌門來著?”
“兩年前??!掌門您看看,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王福咧開大嘴笑著,露出了一口的大黃牙。
聞言,蘇桓心中咯噔一下。
兩年前蘇冥就開始自稱掌門了,該不會真的是這貨害了自己父親吧?
雖說蘇烈沒死,可是假死也是有個過程的!
“王福啊!”
“掌門您說!”
“你還記得,咱們是怎么認識的嗎?”
“哎喲,掌門,您的大恩大德,俺們可都記得呢!”
“來,讓我聽聽,我有什么大恩大德!”
“您忘了?當時我們下山賣菜,有只冥獸攔了我們的路,要搶我們的菜,結(jié)果您一出現(xiàn),就直接打跑了它,救下了俺們的菜……不是,救下了我們的命?!?p> “嗯,不錯不錯,你記得還挺清楚!”
蘇冥拍了拍王福的肩膀,再次趴到小五耳朵旁,問道:“冥獸是什么?”
小五并沒有立即回答蘇桓的問題。
蘇桓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小五,卻見小五一臉呆滯地盯著后頭的墻壁。
順著小五的目光看去,蘇桓看到了牢房的木窗。
窗外,有一盞紅燈籠,在陽光下,閃著異樣的光芒。
“這是啥?”蘇桓好奇道。
“掌……掌門,這就是……冥獸?!毙∥孱澏吨f道。
蘇桓一愣,隨后瞪大眼睛,整個人跳了起來,向后動了兩步,并發(fā)出了當代人在見到不可思議的東西時經(jīng)常會發(fā)出的一句感嘆,“我艸!”
“掌……掌門,您是不是……覺得那……是盞燈籠?”
小五磕磕巴巴地問道。
蘇桓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是,眼睛……”
蘇桓:“……”
他已經(jīng)猜到了。
冥獸,聽名字也大致能猜得出,應該是類似于兇獸般的存在。
“掌門不要驚慌!”
那牙比蘇桓思想還要黃的王福又開口了,“這是翎虎啊,就是當年被您打敗的那只,這些天它身形又長大了些,所以掌門您可能一眼沒認出來!”
“呃……這么說,這家伙是你們養(yǎng)的?”
“不,是您養(yǎng)的!”
王福的話,讓蘇桓想起了某款口香糖。
話說回來,王福這家伙也確實應該嚼上兩??谙闾恰?p> “掌門,咱們趕緊走吧!門外那些人都被打暈了,不過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王福一臉著急地說道。
窗外的翎虎似乎是在響應王福的話,哼唧了兩聲。
而蘇桓,早已經(jīng)陷入了沉思。
之前那火洪門的二傻子洪飛說過,蘇冥沒有靈根,無法修煉。
而且,所謂的對玄境,應該是圣界最低的境界了。
也就是說,之前的蘇冥,根本沒有修煉過,或者說是不能修煉。
那這貨憑什么能打敗一只翎虎,一只冥獸?就憑那帥氣的長相?
蘇桓一把拉過小五,緊緊盯著小五的眼睛。
“掌門,您……您看什么啊,我可不是……不是那種人?!?p> 小五臉紅地說道。
蘇桓揉了揉眼睛,一腳將小五踹了出去。
通過小五瞳孔中的反射影子,蘇桓發(fā)現(xiàn),這個蘇冥的樣貌并不是很帥,那他到底憑什么能打敗一只翎虎?
是靠運氣,還是說,有人在,幫他?
“王福啊,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蘇桓忽然一臉深沉地說道。
“什么問題?”
王福黢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你帶著外面這個家伙來,不惹人注目嗎?”
“您的意思是,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這里了?”
“嗯?!碧K桓點了點頭。
“哎呀,瞧俺這腦袋,都忘了這茬了!兄弟們,帶上掌門,咱們離開!”
王福說完,大手一揮,后退了兩步。
而他身后的那些漢子,都朝著蘇桓圍了上來。
“王福啊,你聽我說啊,你看我現(xiàn)在是個囚犯,不能……哎,別,別摸我腿啊!你小心點,勒著老子的球了,哎喲吼!”
一群漢子笨手笨腳地將蘇桓抬了起來,接著便向門外走去。
“你們聽我說,我……”
“掌門,您別說了,俺知道您怕連累俺們,可俺們不怕!”
“你放開我!你個一根筋,你這樣會出大事兒的!”
憨厚的王福并沒有理會蘇桓的話,帶著一幫弟兄,徑直朝門外走去。
小五則跟在身后,時不時左瞧瞧,右看看,一臉猥瑣的神情。
走出大牢的那一刻,蘇桓見到了傳說中的翎虎。
卡車般大的身軀,火紅的毛發(fā),長長的獠牙,面露殺意,看上去很是瘆人。
蘇桓身體一激靈。
老實說,他怕了。
不過,當翎虎與蘇桓對上眼的時候,翎虎很明顯地一愣,接著渾身一激靈,龐大的身軀不由得壓低了幾分。
眼神之中,盡是諂媚之色。
顯然,它是怕蘇桓的,甚至有討好蘇桓的意思。
如果你害怕一個人背后的實力,但是卻不怕這個人,那么你看向這個人的時候,臉上一定有害怕的神色,但是眼底卻是不服。
不過,翎虎眼神中絲毫沒有害怕的神色。
顯然,它怕的就是蘇冥,并不是害怕蘇冥背后的什么人。
這就奇怪了,蘇冥到底是靠什么讓這只翎虎服服帖帖的?
蘇桓朝著翎虎呲了呲牙,嚇得翎虎一個踉蹌,直接一頭撲倒在地,渾身顫抖著。
動靜太大,不可能不吸引到王福的注意力。
“小虎子,干嘛呢?趕緊走了!”
不過翎虎并未立即起身,而是瞥了瞥蘇桓。
“走!”被抬著的蘇桓吼了一聲。
翎虎渾身一激靈,立刻爬了起來,跟了上去。
在大牢的房頂上,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人正冷眼看著下方發(fā)生的一切。
蘇桓早就注意到了桐印的存在。
桐印想要出手,卻被蘇桓用手勢悄悄攔了下來。
畢竟這王福一行人不是什么壞人,沒必要殺了他們。
在即將跨出圣提司大門的時候,眾人忽然停了下來。
被抬著的蘇桓根本看不到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忽然停了?”
“你們是何人?竟然敢來圣提司偷人!嗯?偷人?這個詞怎么怪怪的?”
黃健說到最后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撓了撓自己的臉。
“放我下來!”蘇桓說道。
眾人這才將蘇桓放了下來。
“你們是什么人?”
蘇桓趾高氣昂地問道。
“黃?。 ?p> 黃健一行人穿著便服,根本看不出身份。
“黃???哪位?”
黃?。骸啊?p> “掌門!”小五拉了拉蘇桓的一角,“山招郡制圣府的府主!”
“我湊,這特娘的,不是巧了嗎?”
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