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婆眼神冰冷的看著涂山察芒,疏遠的開口:“我已經(jīng)等了那么多年,如今一刻也不想浪費!”
“若是殺了林江渚,嬴扶蘇還是沒能醒來,他不就白死了嗎!”涂山察芒無奈的皺起眉頭,對紅婆的做法極為不贊同。
“但林江渚若是活著,扶蘇就一定逃不出那個地方!”紅婆語氣帶了一絲殺意,看起來十分不友好。
涂山察芒警惕的豎起神經(jīng),“你找到嬴扶蘇了?”
紅婆立刻閉上了嘴巴,她現(xiàn)在不愿和任何人分享信息,所以暫時還不能把這些消息告訴涂山察芒。
“是不是!”涂山察芒沒了耐心,大吼道。
紅婆吸了口氣,理直氣壯的反駁:“我不知道!”
“紅婆,”涂山察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盡量不引起周圍經(jīng)過的人的注意,“扶蘇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若是真的殺了林江渚能換回來他,那他這個倔強的人也會拒絕的。”
紅婆嘴角抽搐了下,她在想,如果沒人說出去,那么扶蘇也不知道林江渚已經(jīng)死了。涂山察芒機靈的從紅婆眼中看出了她的想法,繼續(xù)說道:“事情是瞞不住扶蘇的?!?p> “如果哪天陸泉知道是你下的毒,肯定也不會就此罷休。”涂山察芒威脅道。
“陸泉?”紅婆不屑的“哼”了聲,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她只不過是看上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你以為她會對林江渚產(chǎn)生感情?”紅婆冷笑了幾下,“她這么自私又無情的人,早就沒了任何感情?!?p> “就因為她的自私!”涂山察芒絲毫不放棄的勸說,“你殺了她視為己有的人,她會毫無所動?”紅婆眼神有一刻的松動,涂山察芒抓住了這一契機,“現(xiàn)在不是林江渚死亡的好時機,”他暗暗搓了下拇指,“至少,不是我們這些人動的手?!?p> 紅婆不想承認自己被涂山察芒說動了,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要毒死林江渚,如果僅僅因為涂山察芒的幾句話就放棄了這次可能,下次得手肯定會更難。何況,明天太陽一升起,林江渚就悄無聲息的去世了,這對紅婆來說,是多么激動的事情。
“你應(yīng)該相信我?!蓖可讲烀㈦p眸直視著紅婆,視線魔力般的像是控制住了紅婆,后者居然在那一刻完全放棄了自己的計劃。她快速的想了想,嬴扶蘇肯定也不會滿意自己這樣做,況且他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的力量逃離那個地方,林江渚活著,還能轉(zhuǎn)移陸泉的注意力。
病房里安靜極了,陸泉握著林江渚的手心,似乎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聲,只是微弱極了,生怕下一秒就消失。
一團陰影從背后進入了她的視線,陸泉頓時繃緊神經(jīng):“誰?”
背后沒有任何回應(yīng),陸泉猛地扭頭,看到了陰影的來源,它沒有任何形狀,黑黑的一團,大約有一米寬,兩米高,更像是一朵烏云,她又警惕的詢問:“你是誰?”
“林江渚。”黑影傳來低沉的聲音。
陸泉不解的皺了下眉頭,她看了眼林江渚,后者依舊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任何生氣,可是眼前的這團黑霧?
接著,陸泉又聽到了聲音:“他有危險?!痹捳Z中帶著濃濃的擔(dān)憂和無能為力。
陸泉正想繼續(xù)問,門從外面毫無預(yù)兆的被推開:“涂山?”
“找到辦法了!”涂山察芒急忙說。
陸泉驚喜的同時瞥了眼床尾的位置,剛才的黑霧消失不見,病房里恢復(fù)了空曠和明亮。
紅婆從涂山察芒背后走出來,發(fā)號命令一般:“去門外等我?!?p> “哎——”陸泉想反駁,有什么秘密還不讓人看著?
“走了,”涂山察芒抓過陸泉的手腕,拉著她走向門口,“救人要緊?!蔽蓍T關(guān)上,紅婆走到床邊,拿過鋒利的匕首在自己掌心冷漠的劃下了一道明顯的刀印,鮮血充斥了視線。
陸泉靠在墻邊,冰冷的溫度滲入了自己的脊柱。涂山察芒站在她身邊,關(guān)心的看著她的神色:“你有沒有想過,明天萬一林江渚真的醒不來怎么辦?”
“我曾讓愛德華看過他的生命軌跡,還不到死亡的時間?!标懭频L(fēng)輕的回答。
涂山察芒愕然,陸泉無所謂的態(tài)度是不是真的說明了紅婆的話語,她真的沒什么感情。他原以為自己看透了眼前這個普通的人,可后來一次次否定了自己的答案。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在意什么,或許本人自己也說不清楚。
陸泉眼神有些暗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剛才握著林江渚的手,我產(chǎn)生了從沒有過的想法。”
“嗯?”涂山察芒倒是想繼續(xù)聽陸泉接下來的話。
“我在想,他若是死了,我就站在太陽底下,直到燒成灰燼。”陸泉的口氣有些冷,好像根本就和自己無關(guān)。可也真切的覺得,林江渚一死,她也沒有了繼續(xù)找解藥的動力。畢竟失敗過這么多次,還沒有過真正的放棄?;钸@么久,也該放棄一次吧。
涂山察芒詫異,他從沒有從陸泉口中聽到過放棄這倆字,只要一有期望,不管多么渺小,她都立刻動身,只為了站在太陽下看看自己的影子。
難道是因為沒了林江渚,她也失去了生活的色彩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陸泉輕聲開口,“我覺得有些累了,我不想繼續(xù)找解藥了,不如就死在太陽下吧。”
涂山察芒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只好抬手溫柔的放在了陸泉的肩膀上:“他不會死的。”
陸泉靠在了涂山察芒懷里:“我怕他有危險但我無能為力?!?p> “我在你身邊呢?!蓖可讲烀参康溃安皇菒鄣氯A都說了嘛,這不是林江渚的死亡時間?!?p> 愛德華并沒有告訴陸泉她想要的答案,只是模糊的給了她幾句話,起初陸泉并未當(dāng)真,只是今晚,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曾經(jīng)的決定。
“事情都在變化呢。”涂山察芒在陸泉耳邊輕聲說。
樓道里此刻沒有任何人經(jīng)過,陸泉聽著自己一深一淺的呼吸聲,差點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