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太子和大佬B,卒!
漆黑的夜總會內,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味,還夾雜著渾濁的酒精,恍惚間有一種置身于幽暗密閉的地下墓室之錯覺。
周圍鴉雀無聲的寂靜里,砰的一聲悶響,無頭尸體撲地倒下,仿若蘸了紅墨而濺灑出來的破鋼筆。
粗重、壓抑且不均勻的呼吸和急劇跳動的心臟此起彼伏,正如潮水般向后退散開去,惴惴然慢慢的挪動步伐,紛紛小心翼翼的顫栗、發(fā)抖之中卻又顯得慌不擇路而爭先恐后。
不一會兒,已然全都作鳥獸散,盡皆潰敗,再無敢攖柏子香鋒芒之人,包括方才就地一滾便不知道鉆到哪里去的山雞。
因為地上的尸體太多了,而且還都是剛死不久的,尚有余溫,即使柏子香用熱成像儀來掃描、搜索,也是很難準確鎖定、偵測,頓時兩眼一抹黑,就懶得再浪費時間去理會山雞這個狗牯仔。
反正這廝即便逃得了初一,十四亦必定要殺了他,放出去散養(yǎng)一陣也好,肥了即可宰之。
‘山雞難道是屬兔子的,倒是又給這小子溜了。難道真的是: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卻是著實想不到,大天二竟能如此果決地為山雞擋下這必死的一刀,莫非他倆有基情?’
‘看來是大佬B關的電閘,蔣天生則也打算要趁黑逃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原地打轉、摸不著北睜眼瞎?或者想要逼我出去給聯(lián)和那邊造成更大的傷亡?’
‘算盤倒是打得挺好。他們絕想不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我眼內。’
一邊在默默地做心理建設,順便恢復、調節(jié)一下身體的各項機能和動力,柏子香拄著滴血的大刀屹立于黑暗之中,抬頭瞅了瞅三樓上那個尤為明顯的影面感應源,旋即向那螺旋狀上升的樓梯走去,早已察覺到了有人埋伏在那二樓樓梯口的一邊拐角處。
‘呵呵,居然沒有選擇和大佬B一樣跑掉,既然你如此這般悍不畏死,且還想在我上樓的一瞬間,通過腳步聲來偷襲我,那我就順手送你一程吧?!?p> ‘雖然你只值15積分,不過我也勉為其難收下了!’
柏子香忽而靜靜地立住不動,側身與之相距數米,通過熱成像儀率先偵測到,在二樓過道的墻角處,有一個蓄勢攻擊的微弱紅影感應源。
因為有一面墻隔著的原因,而且又是螺旋的樓梯轉角,如果不是距離很近的話,還真很難鎖定到。
柏子香輕輕側著移了過去,看對方貼著墻屏息凝氣的姿態(tài)與手中器物的形狀,左手貌似握著三棱軍刺,右手拿著一把尼泊爾軍刀,不是太子還能有誰?
對于常人而言,此時的環(huán)境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但柏子香能對周遭事物洞若觀火、了如指掌,可謂通幽洞冥。
......
與此同時,三樓的帝王包廂里,一盞光線微渺而又柔和的冷光燈掩映間,這光在外面是看不到的,更何況那面墻的窗臺是鍍膜的鋼化玻璃,即便是身處里面也極為黯淡,就像一只小指頭大的螢火蟲。
卻是隱約可見,周圍陳設一派金碧輝煌且富麗奢華,卻是略顯空曠。
身邊除了剛走進來沒多久的大佬B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保鏢。
從原電影就能看得出來,蔣天生雖然表面儒雅隨和,其實骨子里是個相當自負自大、倨傲矜高的人,以致于竟以為沒人敢殺他。
的確,越老越怕死且牽掛甚多、顧慮重重的三聯(lián)幫幫主雷公之流是不敢動他,但不代表那些比之更加狂妄到目空一世的、凡事就是一個干的狠人不敢殺他。
而原電影中的東星五虎,至少有兩個是敢殺蔣天生的,即下山虎烏鴉和奔雷虎雷耀揚。
擒龍虎司徒浩南雖然是東星最能打的,但從他非要和陳浩南打拳就能看出來,其與同社團的那兩個不擇手段且無所不用其極的并非一丘之貉,甚至還很講規(guī)矩、很體面,可以說行事風格上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當然,也包括了現(xiàn)在這個世界多出來的,亂入其中且胡亂干擾、甚至企圖破壞一切原有格局秩序的柏子香。
“我五六年培養(yǎng)出來的心血,十幾分鐘而已,大半葬送于此,真是流年不利犯太歲!”
蔣天生焦躁不安地從卡其色的真皮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而后又坐回去,遂又再次站起來,并焦躁地踱著步,將IED玻璃桌上的半杯啤酒一飲而盡,內心郁結難舒,面色愴然悲痛,怎一個愁字了得!
“蔣先生,現(xiàn)在可不是憂懷感傷的時候,趁那BT沒有殺上來,我們還是趕緊撤吧!萬一他真的敢孤身摸黑上樓,恐怕太子也無法抵擋,兇多吉少?。 ?p> 大佬B連忙好言勸慰并焦急提醒,說著便推開了那扇如宮殿般又高又厚的門。
“嗯,我們從另一邊的樓道下去,直接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p> “帶槍嗎?”
在走到包廂的門口時,蔣天生強作鎮(zhèn)定卻又前所未有的害怕,有些尷尬地問到。
一個黑澀會大佬,出門不帶槍,旅游只帶一個頭馬,也是沒誰了,難怪活不過三集(部)。
沒辦法,畢竟是老大,大佬B也只能無奈地將本來是自己防身用的那把17發(fā)子彈的格洛克手槍,掏出來遞給蔣天生,內心卻是一萬個mmp+emmmm。
“你們不用走了,不是兇多吉少,而是他已經死了。”
就在大佬B推開門而蔣天生剛踏出包廂時,柏子香用刀前端的橫面挑著太子的首級,拋到了兩人面前。
從包廂里發(fā)散出來的淡淡的微弱光線映射下,只見血淋淋的死不瞑目之狀,毛骨悚然的、深深的死亡恐懼登時籠罩二人。
蔣天生下意識用槍對準了不遠處好整以暇、老神在在的柏子香,但見他非常隨意的斜倚長刀,鮮紅的血,正從刀尖流淌開來,浸染瓷磚。
“在你開槍之前,我就能殺了你?!?p> 柏子香仍依然是一派輕松、悠逸且隨性的樣子,毫不將其放在眼里,語氣輕蔑至極。
“你和肥老董可謂各懷鬼胎,互相算計。你是故意不給靚坤面子,故意顯示出敵意和殺機的,想使他臨淵止步或遲疑不決,然后好伺機制造混亂,讓他的人先在外面跟聯(lián)和火拼一場,如果他一敗涂地并狼狽逃進來躲避,你就徹底掌握了生殺予奪的主動權?!?p> “可惜啊,你想不到也料不到,我一個人就能擺平你們所有人?!?p> “即使現(xiàn)在外面已經發(fā)生了激烈槍戰(zhàn),但于我而言,亦不過是肘腋之疾罷了!”
柏子香用掌心撐著刀把,頗有一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傲氣與霸道。
“你......”
蔣天生本來是想說‘你敢殺我?’,但當他逡巡著對上柏子香那雙仿佛能睥睨神明且冷漠到似乎毫無感情色彩的幽邃瞳眸時,莫名的望而生畏,他頓時膽怯、懦弱了,連忙收住那不啻于挑釁死神的話,氣勢亦為之一挫,改為謙恭、禮讓的脾氣道:“如果閣下僅僅只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甚至,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們洪興,我承諾下一屆龍頭之位由你來做。但你支持靚坤和巴閉如此這般冒江湖同道之大不韙,有沒有想過后果嗎?你需要的,不可能單單就是每年向你繳納保護費,哦不,會費那么簡單吧?”
“還不愿意低頭,竟還企圖拉攏我?就這么跟你說吧,你所認為的天塌地陷般的后果,在我眼里,根本不是個事。了不得,最多無非是整個香江的黑道大佬聯(lián)起手來對付我,那又怎么樣呢?一群土雞瓦狗、草芥螻蟻?!?p> 柏子香笑了,戲謔的笑,而且笑得很冷峭,可謂欺霜傲雪。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p> “是故,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道害盈而福謙,人道好盈而惡謙!”
“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這些當大哥的都不懂?”
柏子香可以說是在用一種訓斥小孩的語氣和目光,凝覷著蔣天生和大佬B。
上述《道德經》的這一段大意可以簡單總結為:名利、財富等身外之物,和你的生命做權衡、比較,你選哪個?
而下面《易經》中的這一段彖辭,其實就可以視之為異曲同工、不謀而合的答案:夜郎何故而死?月滿則缺,弓滿則折,水滿則溢,人滿則敗,高調做事,低調做人,須知天外天,應曉人外人。
“天之道,損有余以補不足!這是顛簸不破的定理、規(guī)律乃至法則!”
“上述的特質我?guī)缀醵挤?。但我與你們的不同之處在于,我有能力凌駕這一切。無論是天道、地道、鬼道還是人道,在我眼里,統(tǒng)統(tǒng)都是擺設。”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我強即是天、即是道,就這么簡單。”
“所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懂了嗎?”
柏子香看著像是有點被說懵了的、滿臉迷惘且頹喪的蔣天生和大佬B,也懶得再與這倆浪費口舌耗心情,直接發(fā)出最后通牒道:“明天,要么你把洪興龍頭之位讓給靚坤,要么洪興每年向我繳納三成利,無論是黑的、灰的還是白的生意,我都要從中抽取三成利潤。”
“如若不允,死?!?p> 言罷,柏子香似緩實疾地轉身之間,抬手橫著刀,往后那么一捅,再往上揮毫也似一撩。
砰的一聲悶響,拿著手槍的大佬B已隨之呈拋物線被摔到了三樓下滿是血液的舞池里,稀巴爛的死得不能再死。
或許,大佬B僅僅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槍而已......
但柏子香也并不在意,不存在誤殺的,因為大佬B和太子一樣,也值15積分。
而且清楚原電影劇情的柏子香知道大佬B有舉家移民海外的打算,再者,現(xiàn)在不殺,萬一哪天這貨與靚坤起沖突,被靚坤一聲不吭地殺了,那豈不是打水漂了。
所以,還是盡早宰了吧,以免橫生枝節(jié)。
而柏子香之所以不殺蔣天生,是因為這廝居然價值25積分,比陳浩南和山雞都還高,勉強可以耐心一點,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再宰殺。
至少先觀察觀察他是否識時務,之后再動手也不遲。
柏子香也并不擔心蔣天生會跑路,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縱使蔣天生真的跑了,然后隱姓埋名,柏子香也愿意花那份時間、人力把他揪出來,殺掉,權當散養(yǎng)了。
而大佬B卻不值得他浪費那么多的時間,且其短期內的風險很大。
柏子香亦并不擔心蔣天生會如原劇情那般被烏鴉所殺,因為烏鴉這二五仔,只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必死無疑。
這場改天換地般的大風暴,東星又豈能獨善其身、置于局外?不消數日,烏鴉絕對會被駱駝召回來的。
再者,原電影中的蔣天生是在第三部《只手遮天》時被殺的,照時間線推算,那至少得一年多以后才會發(fā)生。
而蔣天生,少則一個月或半年,多則一年,也必死無疑。
當然了,期間也不能排除蝴蝶效應或多米諾骨牌效應的風險。
但每天0.25的積分增值,雖然潛藏著崩盤的高風險,卻也意味著高回報。
就像炒股一樣,即使是再急于求成、惟利是圖,也不可能短視到把一只明顯穩(wěn)定增值的優(yōu)績股剛開盤就賣掉。
縱使不可能以最高價收割,但至少也要嘗試靜待峰值的出現(xiàn),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望著柏子香逐步走到環(huán)廊盡頭的孤傲背影,蔣天生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濁氣,因為緊張過度而嘴皮發(fā)紫、面若金紙、渾身發(fā)寒,已然冷汗淋漓。
方才一瞬間,蔣天生以為自己要死,此刻他忽然感覺全身無力,隨即顫巍巍的癱倒在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
聯(lián)和王國夜總會的街衢闊道上,槍聲不斷。
霓虹燈早已被打爆了一大片,街邊的路燈又被一輛橫沖直撞的貨柜車成排撞倒,現(xiàn)場一片狼藉又黑燈瞎火的。
貨柜車更是連人帶車撞進了一棟略顯老舊的洗浴會所大廳里,還漏著汽油卡在那,車上的人已經被爆頭。
且電流火花和沖鋒槍的火舌照映中,地上還有橫七豎八或斷胳膊少腿的、或被碾成肉泥的,反正是很多死狀奇慘的尸體。
凄厲哀嚎、痛苦亂叫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尸橫遍地,猶如人間烈獄一般。
整個如同經歷了恐怖分子暴亂后的瘡痍景象。
此時,雙方仍在激烈交火。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了。
一輛凱迪拉克元首加長車遮掩中,只見靚坤和巴閉正躲在這奢華的掩體之后,扔出最后一顆手榴彈,本來是想留起來炸夜總會的,卻是事急從權,先解決了眼前的敵人再說。
雙方呈弧形相距二、三十米,近的交戰(zhàn)點只間隔不到十米。
子彈正密集地從頭頂上方飚過,墻上頓時多了十幾個窟窿眼,聯(lián)和那一邊皆是絲毫不敢探頭,只略略拐著胳膊、伸出手舉著槍朝對方陣地胡亂射擊。
而靚坤這邊,卻是即將彈藥告罄。
“我快沒彈藥了,怎么辦?”
沖鋒槍的彈夾早已打光,靚坤裝填完最后七顆手槍子彈后,不由得心生陷入絕境的悲涼,甚至恍惚產生了被聯(lián)和的數百個彪形大漢圍著亂刀分尸的短暫夢魘和可怖錯覺。
“柏兄弟怎么還不出來?實在頂不住的話,那就只能讓拿刀的往前沖了!”
巴閉說話間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濺了旁邊貓著身體、攥著砍刀的幾個小弟,他用的是霰彈槍,但在他猛地站起來,噴倒對方不遠處順著墻沿摸過來的兩個古惑仔后,也報銷了。
因為這輛凱迪拉克元首加長車的車體有六米長,車身除了中間凸起的部分外,車頭、車尾左右兩邊還可以緊挨著躲七八個槍法好的殺手。
而周圍建筑的大理石圓柱、門檐等地方都可以當掩體,所以目前為止,靚坤這邊的傷亡不是很大,尚保存著一半的有生力量,雖然大部分都是拿刀的。
不過到了短兵相接的境地話,還是可以周旋周旋的。
但倘若是沒有了沖鋒槍和散彈槍的火力壓制,一旦對方數百人分批沖過來,根本是阻嚇不住的,只能被聯(lián)和的人收縮戰(zhàn)線、逐個圍殺。
本就敵眾我寡、實力懸殊較大,再加上對方也有熱武器加以掩護,雖然大都是手槍,卻更難以突破重圍。
此時此刻,情勢已然緊迫得急如星火,岌岌可危。
靚坤和巴閉以及周圍的一眾小弟,無不將勝利的希望全寄托在了遲遲未返回的柏子香身上。
......
PS:我把修為境界的劃分改了一下,新定的由低到高分別是:力、封、戡、御、誅。
下一章就過渡到《龍神太子》的故事線了!
下一章這段缽蘭街的情節(jié)一定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