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一路小跑,很快就從敞開的大門跑了出去,阿白也沒有阻攔,樊小路本就交待她盡量把這幾個無關的人給嚇走先。
陳廣平臉色如同吃了蒼蠅般難看,此時他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重金請來的大師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水貨,難怪他來后要求必須先付款。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四名紋身大漢,為首的大漢臉色有些變幻不定,他有些懷疑聲音的來源,但老四剛剛形容的感受卻又讓他有些拿捏不準。
斟酌了片刻,他還是試著說道:“放心,既然收了錢……”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自己脖頸猛然一涼,兩根冰寒無比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喉結(jié)處。
陰沉的聲音也適時響起:“不要多管閑事?!?p> 還未出口的話被他生生的重新咽回肚子里,他瞬間回想起了自己剛?cè)胄袝r,公司里一位前輩的囑托。他神色復雜的看向陳廣平,說道:“錢我們會退給你。”
說完,他揮了揮手,帶著另外三人向門口走去,陳廣平臉上頓時涌出絕望的神色,有些認命的跌坐在沙發(fā)上。
他已經(jīng)聽出剛剛那陰沉的聲音屬于劉健。
四名大漢離開后,用微型監(jiān)控看著屋內(nèi)情況的樊小路也松了口氣,如果這四名大漢堅持不離開他還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畢竟他不可能真的讓阿白把他們怎么樣。
而有四名大漢保護的陳廣平肯定也就不會那么容易卸下心防,人們內(nèi)心在有依靠的時候總會堅強許多。
“為什么要殺我?”樊小路通過變聲器說道。
熟料這句話卻一下激怒了陳廣平,原本絕望的癱坐在沙發(fā)上的他猛然坐直身體,環(huán)視著四周的空氣,激動的喊道:“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連續(xù)質(zhì)問了三遍同一個問題后,他激動的情緒非但沒有消減的跡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對著空曠的客廳吼道:“憑什么你要一百萬我就必須得給你!憑什么我不愿意你就要來威脅我!你憑什么這樣對我?我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嗎?每次的好處,我有少了你的嗎?你憑什么這樣做!”
喊完后,他的情緒似乎才緩解了些許,重新癱坐在沙發(fā)上,低聲念叨著:“你憑什么有這么大的怨氣,竟然還要化作鬼來報復我……你等著,你等著,既然你能變成鬼,那我肯定也可以,等我變成鬼了一定要再弄死你一遍……”
聽著他念叨的話,樊小路心中竟然生出一絲佩服的情緒,不愧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狠人,此時竟然開始考慮自己死后再報復回去的事情。
“你明知道我只是因為暫時遇到了困難,而且我說過,這一百萬我一定會還給你們,憑借我的能力,想必也用不了太久?!毕霘w想,樊小路嘴上卻沒停,這也是他心里的疑問。
“呵呵……你以為我和楊青青那傻娘們一樣那么好騙嗎,這種事情,就和漂昌一樣,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标悘V平不屑的冷笑一聲,說道:“這次是一百萬,下次呢?下下次呢?”
樊小路沉默了片刻,他認為陳廣平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很多事情,只要做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劉健這次能夠因為林靜去勒索一百萬,下次或許就會因為自己父母去勒索兩百萬。
但他更認為這完全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哪有因為擔心一個人未來會犯罪就提前將他槍斃的道理?
錄音進行到這里,樊小路的目的基本已經(jīng)達成,但還有一件事他必須得從陳廣平嘴里套出來。
“殺死我你就一點不愧疚嗎?”他繼續(xù)問道。
“要動手就直接點,何必再說這些?!标悘V平并未回答,有些認命的說道。
當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后,他反而平靜了下來。
“既然這樣,把你收買的那名警察是誰一并告訴我吧,想必你應該不介意我將他一起帶走吧?!狈÷氛f道,他一直很疑惑,劉健為什么沒有將那名警察拉入群里。
聽到這句話,陳廣平面上古怪的神色一現(xiàn)即隱,他淡淡的說道:“哦?你忘了把你燒死前我說的話了嗎,在計劃制定好后準備實施前,我就已經(jīng)提前收買了王強警官啊。你得知我的全套計劃后,那不甘怨毒的眼神我可記得很清楚呢,哈哈哈……”
“哦?剛剛一時忘了?!钡玫阶约合胍拇鸢负?,樊小路隨口說道。
熟料,陳廣平立即臉色一變,喝問道:“你不是劉健!你到底是誰!”
樊小路心中訝異,瞬間明白陳廣平剛剛的話應該是在套自己。不過他也不擔心,這次的主要目的已經(jīng)達成,現(xiàn)在就算暴露了也無所謂。
所以他好奇的問道:“哦?”
“劉健被我燒死前根本沒有醒過來,至于王強警官更是我隨口杜撰出來的,你到底是誰!”陳廣平冷聲質(zhì)問道。
他之所以起疑就是因為樊小路向他打聽被他收買的警察是誰,在他看來,這根本應該是劉健原本就知道的事情,在他實施計劃的那天,那名警察就已經(jīng)在劉健的面前出現(xiàn)過,只是出現(xiàn)的時間與他說的不同而已。
只是比較巧的是,在結(jié)案不久后那名警官就因為意外車禍去世了,當初他心里還很是喜悅了一陣。
“難道自己真的只是被人給套路了?”陳廣平臉色陰沉,心里卻又無法理解那名大師和四名保鏢的反應,而且他也不相信劉健的哪位親人具有這么大的能量,能弄出一個那么詭異的搶紅包群并制造出那些詭異的事件。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身后傳來濃重的焦糊味道,連忙回頭看去。
一個渾身焦黑,皮膚碳化,身上繚繞著濃濃黑煙的人影正靜靜的站在沙發(fā)后看著他。
陳廣平的表情瞬間一窒,心中的懷疑頓時被一掃而空,人們在很多時候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
他張了張嘴,怨恨的說道:“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