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歌去洗手間去給自己催吐。而章于川和吳官達站在超市的地上。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說話。畢竟是兩個不熟的大男人。
章于川推開超市門,看了一下外面的景象。滿街喪尸樣的怪物,一個人類都沒有。
章于川轉(zhuǎn)頭問吳官達:“你見過被餓死的喪尸沒?”
吳官達并沒有說話,而是搖了搖頭。
顯然,他也沒見過。
催吐完畢的項天歌回來了。他的臉變成了原來的膚色。
發(fā)梢的白頭發(fā)沒有完全消失。他臉皺成了苦瓜。帶點抱怨的說:“吃時還不覺得,吐時感覺五臟六府都移住了?!?p> 然后,他把目光移到了吳官達和章于川兩人的臉上。
看起來有點可憐的說:
“更餓了?!?p> 三人坐成一排。思考著人生大事之一――吃。
這個問題并沒有維持多久。
曾有過狗鼻子之稱的項天歌,聞到了似乎是食物的香氣。
不顧坐著的二人,他打開了超市的門。
尋著香味走過去。
有雙紅眼睛的小孩子,在烤鞋子。
像是那地灘上,十元一雙的拖著。在燒的過程中,變成焦糊糊的一團。
項天歌頓時,有一種一種難盡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他看到這樣一團糊拖鞋。
他一定能走多遠走多遠。
現(xiàn)在的他想的卻是:
為什么,一個鞋子的味道。會這么香?
項天歌蹲了下來。
問:“小孩,你怎么才能把鞋子弄的這么香。”
“兩瓶水,就告訴你?!?p> 項天歌從包里拿出了兩瓶水。他剛剛也發(fā)現(xiàn)。水是可以喝的。
那小孩拿了兩瓶水,轉(zhuǎn)身就溜。
邊跑,邊喊著:“你自個試試就知道了。”
只有一個考到一半的鞋子在原地。
和風(fēng)中凌亂的項天歌。
但不管怎么樣,這個糊成一團的東西,還是讓他分泌出了唾液。
很香,特別香。
項天歌輕輕咬了一口。
“吃起來也香!”
此時的章于川和吳官達也跟了上來。
望著項天歌和他手里烤了一半的鞋子和臉上糊了一圈的黑印子。
本來是想笑的,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章于川問項天歌:“你知道么?”
“我們剛剛看到一個,在啃樓的喪尸。吃的還賊香。雖然在電影里沒說喪尸吃什么。
但肯定不吃這些。我們變成了另一種生物?!?p> 項天歌:“哦”。
他不在乎自個是什么生物。對于這件事,他表現(xiàn)的很平淡。
“我沒有看到人類,一個都沒?!?p> 項天歌似乎不能理解章于川的話,說:“大家都一樣,不好么?多平等呀?!?p> 章于川看著不解的項天歌,長嘆了一口氣,換了一種語氣跟他說。
“我們看見有個怪物在啃樓,轟一下把樓啃倒了,估且先叫他們喪尸吧,可威風(fēng)了?!?p> 項天歌的眸子亮了起來,似乎還有種要歡呼的樣子。
雖然沒有說話,聲音卻仿佛從臉上傳出來似的。
滿臉都是,我以后也能這樣的迷之自豪迷之自豪感。
章于川接著講:“只是那喪尸似乎不大聰明,啃倒了樓。也壓住了自己?!?p> “當(dāng)時我都笑抽了。然后發(fā)現(xiàn)。街上都是食物的氣味?!?p> “所有的人工制品,不是我們?nèi)祟愒臼澄锏臇|西?!?p> “都是我們的食物?!?p> 那悶葫蘆吳官達也開口道:
“人類的文明,就由人類完結(jié)么?”
他聲音本就有一些微微的沙啞。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帶給人一種十分蒼涼的感覺,他又接著問
“當(dāng)所有的工業(yè)品都消失,是不是我們?nèi)祟愐蛔?,就直接餓死覆亡呢?”
章于川卻拆臺說:“我們不是人了,我們是不明身份的怪物。”
“人類文明,已經(jīng)與我們無關(guān)了。”一向溫柔和項天歌說話的他,對吳官達說話的語氣,甚至有一些冷漠。
吳官達靜默了一會兒,說:“至少曾經(jīng)是?!闭f完,卻不管怎的,都不見他開口了。
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地上坐著的項天歌啃鞋子的聲音。
啃完了一個鞋子。
項天歌打破了沉默。
“一個個,都要餓死了。就愛想一些雜七雜八的事。”
“依我說,我們?nèi)穗x毀滅,還遠呢?!?p> “而且,肯定有人還沒變怪物。也沒見哪個疾病能一下子把全世界干掉的?!?p> “到時一起齊心協(xié)力,造工廠,然后自給自足。”
“這不就沒事了么,一天天的總把事情往壞的想”
項天歌依然笑著沒心沒肺。
又去烤另一個鞋子。馬虎烤烤殺了菌,就開始啃了起來。
吳官達和章于川卻依然沉默。
滿街喪尸,且大多喪失理智。行為瘋狂。
但他們這樣的還有理智的,已經(jīng)極少數(shù)了。
更別提人類了,至今,都沒看到人類。
工業(yè),是在有生產(chǎn)力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起來的?,F(xiàn)有的生產(chǎn)力實在稀少。
因為有理智的生物,并沒有幾個。
再加上有那些失智狀的喪尸,瘋狂啃樓。還得分出生產(chǎn)力去抵抗那些生物,所剩勞動力著實不多。
真要能建成這樣一個組織,也示知道要多少年。
過了一會兒,章于川出聲了:“至少,這是個方向?”
吳官達卻依然沉默著。
看著滿街的怪物游行。路上,店里。像白蟻一樣,啃食著人類曾有的文明。
少數(shù)有理智的,大多數(shù)還躲在角落,甚至還不知道自個已成喪尸。
再少數(shù)的,像他們一樣。三五成團找尋出路。
此時的摩天大樓,又不知道被誰啃倒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