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回答的問題
尤利西斯洗完果子回來的時候,看到南希強撐著一雙睡意朦朧的眼睛,一副隨時都能睡過去的模樣。
他眼神一掃,看見南希靠在樹身上,眼眸半垂,看樣子整個人就是一副隨時昏厥過去的模樣。
光系的治療術造成的困眠效果有多強,從小就練習著光系魔法的尤利西斯再清楚不過,南希撐到這個時候還清醒著已經算很了不得了。
更別提她居然還去把柴火撿了回來,生起了火,把處理了串在樹枝上烤。
相比較下,他不過是去洗了一個果子而已,南希卻做了這么多事,理由只有一個——她熟能生巧。
南希在野外的生存能力遠超他的想象,要知道騎士團分作兩部分,一部分是內團,受訓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城鎮(zhèn)以及作為王室貼身侍衛(wèi),是王室的“盾”;還有一部分是外團,受訓的目的是為了準備戰(zhàn)爭,在王室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化身最尖銳的“槍”沖鋒在最前線。
他本以為南希會是“盾”,畢竟南諾就是進入的內團,但南希此刻展現出的能力,分明意味著她是作為“槍”被培養(yǎng)的。
“槍”和“盾”比起來,自然是“槍”有危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萬萬沒想到騎士團團長和南諾會放南希去外團。
“該死?!庇壤魉沟吐曋淞R道,南諾忽悠了他,南諾跟他說南希畢業(yè)才會選定進內團還是進外團,但是南希分明已經接受外團的訓練好一段時間了。
他這聲驚醒了南希,南希猛然抬頭,眼底劃過一絲銳利的光。
看見是尤利西斯那道光才消散。
“拿過來?!蹦舷O蛴壤魉股斐隽耸?。
尤利西斯會意,把果子放在了南希手上,南希立即咬了一口果子,就見她一口咬下去后,萎靡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點。
這是什么果子,居然連光魔法的昏睡效果也能緩解,尤利西斯好奇地也咬了一口,只入口的瞬間,面色瞬間扭曲,忙不迭地吐了出來。
然而即便吐出來,那酸澀感依然在口中回蕩不去。
“這東西可不是給你現在吃的,”南希笑,把烤好的魚遞了過去,“吃這個吧,果子留給我,我以后需要?!?p> 尤利西斯帶回來的魚三兩下被吃了個干凈,但也不過半飽,南希走進了樹洞,隨意地躺下:“我撐不住了,先睡一會,你小心一點?!?p> 話剛落,南希便瞬間墜入了昏睡之中。
就算能堅持醒著,但是在有條件的前提下,還是要盡可能地保證睡眠,盡快地回復自己的狀態(tài)。
尤利西斯撥弄著火堆,看著樹洞外逐漸暗沉的天色,很久違地感受到一種脫力感。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南希,但他也很清楚,不是在此時此刻此地,現在這個情況為了其他的事情進行爭吵也太蠢了,要找一個更合適的時間與地點,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夜幕里的森林顯得寂靜又恐怖,即使尤利西斯設置了結界,依然感覺有危險在暗處虎視眈眈,偶爾響起的夜梟的鳴叫讓人更覺膽寒。
他一夜未眠,一個晚上神經都是繃緊的,不敢讓自己有絲毫的松懈。
直到晨曦穿透了茂密的枝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才敢稍微有些許的放松。
南希也醒了過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她的狀態(tài)好了不少,臉上也有了血色。
“辛苦你了,”南希說道,“你抓緊時間也休息一會。”
尤利西斯擺手拒絕:“不了,我們盡快趕路離開這鬼地方。”
盡管昨晚并沒有出事,但是一晚上的提心吊膽在精神上也相當的折磨人,他真的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結果他被南希強勢地按著躺了下去:“如果今天要是再遇到魔獸你這個狀態(tài)怎么戰(zhàn)斗?”
尤利西斯覺得這話有哪里不對:“什么叫今天再遇到魔獸?”
南希解釋:“如果我們要回去,無論從哪個方向繞著走,都要經過那只魔獸的領地,所以到時候肯定會有戰(zhàn)斗?!?p> 南希的腦子里有這座森林的地圖,尤利西斯自然也有,他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南希的提議:“不,那太危險了,而且也并不是不能繞開魔獸?!?p> 繞開野獸領地的路不是沒有,只是要花上不少時間,并且要從一個距離王城很遠的城市穿過,手續(xù)上就有不少麻煩。
南希靜靜地看著他:“我們有那么多的時間嗎?”
這樣一句話把尤利西斯堵得無話可說。
是的,他們沒有這么多的時間,王城里他們的人一定心急如焚,而且他們也需要盡快地把情報報告上去,所以能越快回去越好。
如果此刻跟在他身邊的是另一個騎士團的團員,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同意這個意見,用最快的方式盡快回城。
可這是南?!?p> 南希繼續(xù)分析著利弊:“雖然這個辦法聽起來很冒險,但魔獸都有自己的行動軌跡,我們從水路走,只要避開了魔獸的獵食范圍,還是有可能不會遇上安全回去的,這只魔獸的軌跡騎士團有專門的人作記錄,雖然我了解的是它好幾個月前的行動軌跡,但是還是值得冒這個險的?!?p> 在說到自己專業(yè)領域上,南希整個人透著一股張揚與自信,冒險似乎是她骨子里的本能,尤利西斯甚至在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些些的興奮。
不應該是這樣,事情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他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南希見尤利西斯依然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的臉上她看不出尤利西斯的想法,而且察言觀色本來也不是她的長項,這讓她有些著急。
“你從以前就一直很反對我做可能讓我受傷的事情,”南希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短發(fā),“打架爬樹什么的也就算了,反正是我理虧,可是我能不能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本來想另外找個時間談的話題猝不及防間被掀開,他張嘴卻啞口無言,在南希要一個答案的灼灼目光下,他狼狽地轉頭,躺下閉上了眼睛,避而不談:“我先睡一會,就按照你說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