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書桓在婁府不管是待遇還是處境,可以說是處在人生低谷。說是少爺實則有名無實,不僅正牌少爺小姐看不起他,就連下人都敢當(dāng)面羞辱。
三餐不飽,宿寢難安,八個字便是他的生活寫照。
修煉場的一角,此時劍光飛閃,空氣中傳來音爆之聲。
可能是因為心中存在太多的屈辱,婁書桓的心態(tài)逐漸出現(xiàn)起伏,可能是想宣泄吧。
武技演練中,漸漸升騰起殺氣,體內(nèi)內(nèi)氣涌動,劍勢陡然變得凌厲,一道道劍氣脫體。
劍光縱橫間,僅僅片刻所處之地已凌亂不堪,四處都留下了劍痕。
“呼~~~”婁書恒在宣泄之后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逐漸收勢并內(nèi)斂下來:“忍耐,待到那天到來,我要一鳴驚人,只有離開這里,才有機會殺回來,娘,您放心,我定讓這婁家付出代價?!?p> 某種程度,他比劉珝還要低調(diào),沒人知道他才十六歲便文武雙全。
文道已達(dá)凡者九重宗師巔峰,除此之外武道更是半步超凡。
要知道凡者期沒個十五年根本不可能晉升超凡,這只要看看婁家年輕一代就知道,文道大多凡者六重。
武道更是不堪,明面修為最高的是17歲婁玉箏,也不過凡者八重凝氣后期。
就在這時,婁書桓突然心內(nèi)一緊,心中頓生窺視之感,連忙停下身,縮身隱入樹石陰暗之中,透過葉隙凝視著外面。
“難道是錯覺?”幾番觀察,發(fā)現(xiàn)修煉場根本沒有人影,婁書桓劍眉深皺,“看來,以后不能在這鬼地方修煉了。”
又待了一盞茶的功夫,確定沒人且窺視之感消失后,才收劍入鞘藏于袖中,緩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頭也不回的離開原地。
與此同時,劉珝已然沒有功夫再去管他,正坐在銅鏡之前,望著自己的雙眼發(fā)呆。
此時的白眼又有了新的變化,天藍(lán)色的雷紋以瞳孔為心向四周輻射。
很顯然,這是白眼的進階轉(zhuǎn)生眼。
原來,在觀察婁書桓期間,因為意外發(fā)現(xiàn)他的修為奇高,一時震驚之下,原靈輸出陡然增強,直接導(dǎo)致白眼進階成轉(zhuǎn)生眼。
良久劉珝才反應(yīng)過來,嘿嘿一笑:“這倒算是個驚喜?!?p> 高興之余,心底又有些苦惱。
“哎,要是能出城就好了?!眲崜沃约旱南掳停笏加蚁雽嵲谑窍氩怀鲛H。
貌似自己連府門都沒有出過,更別提出城了。
眼下沒有原靈供給的雙眼,已經(jīng)恢復(fù)成只有普通視力的白眼。
同樣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好像自己還不知道怎么轉(zhuǎn)換瞳術(shù),所以甩了甩腦袋,額前碎發(fā)浮風(fēng),嘀咕道:“還是先適應(yīng)眼睛吧,想那么多沒意義?!?p> 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漸漸闔上雙眸。
三盞茶之后,再開眼時已是血紅色的三巴紋寫輪眼,劉珝只是稍稍感覺一下,再次加大了原靈供給。
只見鏡中三巴紋飛速旋轉(zhuǎn),最終融合進瞳孔,又極速展開。
劉珝看著眼睛中漂亮的三角花紋,嘴角越扯越大,最終捂嘴壓聲笑道:“哈哈,想什么來什么,神威萬花筒。”
這會哪里還坐得住,連忙站起身,微操著體內(nèi)的原靈,著重輸入右眼。
下一秒,右眼轉(zhuǎn)來吸力,如黑洞吞光一般,在屋子里扯出螺紋,緊跟著劉珝的身體出現(xiàn)扭曲。一眨眼,便從繡樓消失了,無聲無風(fēng)無感,沒引動一絲波瀾。
時空間中,劉珝捂著有些酸脹的右眼,驚喜看著四周,滿眼盡是高低不平的石臺,一路綿延至根本看不到頭的遠(yuǎn)方。
“呵呵呵~哈哈哈哈~自由了,自由了,哈哈哈哈哈~~~”看到這一切,劉珝不禁捂著眼從輕笑漸變?yōu)榭裥?,有幾分狂傲幾分瘋癲,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聲飄向遠(yuǎn)方。
下面試試怎么出去?
右眼的不適已經(jīng)緩解,劉珝為其供靈,輸出未到進來時的一半,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副光景。
正是外面自己的居所,之后一段時間開始在時空間里移動。
隨著移動,光景也跟著變化。
一番測試下來,劉珝基本弄明白了操作方法,翹起一側(cè)嘴角,邪笑道:“果然如此,不過這石臺有些意思,是空間定錨嗎?”
再次回到進來時的石臺時,光景又回到屋子里。
出去,空氣螺紋再現(xiàn),劉珝的身影如蛇一般從時空間扯了出來。
神威消散,一切歸原。
劉珝有些頭暈扶住桌,捂著眼摸到貴妃榻前躺下閉眸想著:“應(yīng)該是修為太低了,有些消耗不起,三大瞳術(shù)的出現(xiàn),會不會是因為肚子里的哪個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將真·繼血超限融入體內(nèi)后,氣卦術(shù)每次修練可以說進步神速。
偏偏原靈量的增漲卻很少,劉珝幾度體會,總感覺自己氣卦附近多了某種東西在掠奪原靈。
“那該不會就是神樹之果吧?可惜沒辦法內(nèi)視,要是能看一眼確定一下就好了?!眲嶋m說并未眼見為實,心中卻有了大致的猜測。
而實際上也確實如他所想,在他肚子里,更準(zhǔn)確一點,應(yīng)該說是在氣卦中,的確有一枚芝麻大小的果實,只不過它不是所謂的神樹之果,而是經(jīng)過大量天材地寶培育的圣果。
要說區(qū)別,前者色青紫,氣息至陰至邪。后者色紫金,氣息至神至圣。
這都是后話,暫按不表。
劉珝揉按著額頭舒緩不少后,便有了新的打算,看著天花板,暗道:“有了神威,這出城便不難了,正好加快九術(shù)秘遁的修煉?!?p> 有了決定,緩緩闔眸取來黑綢將眼蒙住,喚道:“侍讀,侍書還沒有回來嗎?”
劉珝現(xiàn)在所居的繡樓,又名毓秀閣,石木混建結(jié)構(gòu),三層,從閣頂面到閣基有八米,建制古樸又精細(xì)無比。
二樓三面為石,開小窗,三樓背側(cè)有繡臺,靠臨街道,也就是傳說中出閣妹子拋繡球選夫的地方。
主樓左右各有三間耳房。
原是長姐婁玉瀟的居所,后來她入宮為妃后,便空了下來。
在劉珝剛滿十三歲時,梁清便將他安排在了這里,同時也是婁家里環(huán)境最好的地方之一。
有近九百平,獨立院墻,月門開在南面,小徑倆側(cè)點綴了幾座假山,假山旁掘有池塘,呈月牙型,引活水養(yǎng)有錦鯉。
以一條石橋連接,分三段分別通往毓秀閣、賞鯉臺與清竹亭。
賞鯉臺設(shè)有石制桌凳,可歇息賞鯉。
毓秀閣東南側(cè)種有竹林,一直延至西北角,將繡樓環(huán)抱。正外有一處小空地,右側(cè)有一處花圃,育有奇艷百花。
眼下日頭微微西跌,最炎熱的正午算是熬過去了。
守在門外靠坐廊椅,正有些犯困的侍讀,聽到屋子里劉珝的呼喚,連忙揉了揉雙眸,將一側(cè)的線裝書拿起:“小姐,你醒了?”
“嗯,侍書回來了嗎?”
“早就回來了,不過,我見小姐剛剛睡下,便讓她先去休息了?!?p> “書呢?”
“在我這呢,需要我現(xiàn)在讀嗎?”
“如果不累,就讀吧!”劉珝也是沒轍,世界觀有近十年沒有更新過,如今也長大了。
可不想終其一身被這小小的繡樓給困住,為了脫離樊籠,有太多東西需要了解。
如今條件算是充足,與長輩的親密度已經(jīng)刷滿,再加上入住繡樓,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書,現(xiàn)在也能隨心取來。
要擱以前想都不要想,如今就不同了,可以不受約束,享受略微自由的時光,自然也就迫切想補完世界觀。
十年來,隨著了解的不斷深入,劉珝越發(fā)的感覺到來自這一方世界深深的惡意,其復(fù)雜程度遠(yuǎn)超自己想象。
前世看過的小說,與這一比都是小兒科級的。
侍讀推開門,先是看到披著紗衣的劉珝微微一笑,然后將窗子敞開半扇,搬了把椅子到榻邊,撿起一把團扇,一邊輕搖一邊說道:“那我開始了?”
劉珝懶懶的點頭:“嗯!”
“這本書的名字叫《萬國地歷略》,鴻浮4853年……”
侍讀輕吟的低語,用說故事的語氣,緩緩拉開歷史長河的紛亂畫卷。
時間也在這淺淺的訴述中,悄然而逝。
安靜下來的劉珝極美,恬靜中帶著出塵與慵懶,一邊聽纖細(xì)修長漂亮之極的手指敲擊榻沿。
侍讀最喜歡的也就是這個時候,小姐既安靜又唯美,嘴角帶笑語氣更加低柔起來。
劉珝側(cè)過頭,將俏臉偏向聲源方向:“侍讀,你見過書上說的那些異族嗎?”
“呵呵,這!我怎么可能見過嘛,咱篤侯國并不臨海,倒是聽家中負(fù)責(zé)采購的大管家說起過,不過也不可考,他也是聽商旅之人提起的。”
“這樣???”劉珝沉靜下來,看來事情并沒有絕對,異族并非過不來。
那么為什么在歷史上沒起過沖突,這就值得考究了。
侍讀全程都在注意著小姐的神情,見她有幾分失落,以為她是為自己看不見而傷心,連忙安慰道:“雪雁大夫,不是說了嗎?用不了多久,小姐就能看見了?!?p> “我知道!”劉珝腦海不自覺的想起那個醫(yī)術(shù)牛得一嗶,說話聲音極好聽,語氣超級皮的小姐姐:“這次她有多久沒來了?”
“快一年了吧,不過,我聽鈴兒姑娘說過,她師傅過些日子就會回來?!?p> “嗯!知道了?!眲崙?yīng)聲,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治療,還是自己修煉有成,早兩年自己的雙眼確實有些光感,只是畫面糊得一睜眼就頭暈,實在是扛不住。
所以除了今天正式用白眼開眸外,更多時候都是閉著的。
“小姐,不要不開心嘛!”侍讀并不知道此時劉珝思緒活躍的根本原因,一見她低落的小表情,就心疼得不行,連忙扯開話題道:“哦,對了,劉慕云姑娘來過,要不要我去請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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