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七年,新春初始,京都內(nèi),千燈升空,萬戶祥和。
“小莊,”周知許看著眼前這血淋淋的尸體,用手杵了杵她身邊的一個小捕快叫莊毅的,問道:“李師傅可以驗這尸體嗎?都變成這樣了,還能驗嗎?”
莊易一臉驕傲道:“那當然了,我?guī)煾的?,可是整個京都最厲害的仵作。”
正當兩人焦急地等待仵作前來驗尸的時候,與此同時,大明皇宮發(fā)生刺殺案,有一女刺客扮作宮女,想在寢宮內(nèi)行刺太后,被太后的侍衛(wèi)見月?lián)魯⑼?,逃出皇宮后,成化帝大怒,命錦衣衛(wèi)將其捉拿。
成化帝趕到之時,看見自家母后的臉色非常的不好,平時周太后素來以慈祥示人,但此時臉上也浮現(xiàn)了幾分怒意,雖未發(fā)作,但卻十分難看,盛怒道:“錦衣衛(wèi),堂堂錦衣衛(wèi),號稱整個京都內(nèi)所有高手的聚集地,把整個皇宮圍得水泄不通,但是刺客不還是逃了嗎?這么多錦衣衛(wèi)究竟是干什么的?還有東廠,平日里的功勛都喂畜生了嗎!”
東廠的大太監(jiān)尚銘和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宋東雙雙跪倒在地,兩人都不敢開口,太后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一個刺客竟可以潛藏這么久,一群廢物,來人,宣青藤司右司庭冷華進宮?!?p> 周太后雖為太后,但也不過才40多歲,眼角的細紋還未有多余顯現(xiàn),多年爭斗讓其不怒自威。成化帝才二十多歲,如何能夠敢于生身母親對嗆,即使他認為這件事情應該交給錦衣衛(wèi)處理,但卻也沒有開口阻止。
青藤司位于京都最為陰暗的雀舌道,雖說龐大輝煌的建筑但在夜中也顯得極為陰森,成化帝的貼身太監(jiān)汪直帶著兩個人剛到門口,就有人推門而出。
來人在門口的燈光照耀下,顯得十分的清冷出塵,玉樹臨風,整個一翩翩公子的模樣,汪直上前彎腰拱手十分恭敬道:“冷華司庭,太后有令命您即刻進宮,商量今夜刺客之事?!?p> 冷華微微頷首,進宮的路上他都在想這件事最不過就是交給錦衣衛(wèi)來辦,太后又怎會宣他進宮,顯然這個刺客太后認識,并且見月也認識,更讓他覺得不可能但又最為可能的是,跟少主有關。
“宣,青藤司右司庭冷華,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宋邶上殿。”
冷華看著從身后走來的宋邶一身飛魚服在身,黑色的披風,腰間配著繡春刀和一把非常獨特的配刀,一臉白凈,有點兒像似戲文中的小郎君,不過煞氣卻更為濃厚,自然了,能夠特許上殿還配刀的人,哪里會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后遇襲一案交與錦衣衛(wèi)與青藤司共查,破案者賞金萬兩,但切記刺客須緝拿歸案,生死勿論,欽此?!?p> 宋邶接旨之后徑直便出了宮,看都不看冷華一眼,隨后冷華被太后的貼身嬤嬤帶去了太后宮中。
太后坐在貴妃榻上,揉了揉眉心問道:“冷華,你可知哀家今日找你來有什么事情嗎?”
“微臣不知,但微臣可以大膽猜想一下此事是否與少主有關?”冷華試探道。
一旁的見月點了點頭,太后不準備隱瞞些什么,直接讓見月開口:“今天晚上潛進宮的女刺客按身形、武功、招數(shù),還有氣息等等方面來說,都跟趙清秋非常像,太后認為如果趙清秋出現(xiàn),意味著她現(xiàn)在還沒有放下仇恨,那么是否意味著少主也要回來了,若非如此趙清秋想報仇,前幾年,少主不在,青藤司備受冷落,正是防備松懈的時候,她那個時候不動手,偏偏這個時候來,就證明少主可能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p> 趙清秋這些年一直以殺死薛浸衣為首要的任務,她對薛浸衣的恨還真的是這個世界上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此生薛浸衣若不死,趙清秋的仇恨也絕不會消亡。
冷華思慮了半晌,說:“太后放心,我一定會把趙清秋抓回來,也一定會查到少主所在的位置,少主吉人自有天相,這么多年來發(fā)生這么多事,少主都還能平安無事,這一次少主也一定會回到您身邊?!?p> 太后似乎也乏了,揮了揮手,說:“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放在心里就好?!?p> “屬下告退!”
冷華離開之后,太后的宮中又恢復了一片寂靜,良久,太后看著身旁像木頭樁子一樣杵著的見月,問道:“見月呀,你說你當年尚且年幼,為什么你們少主會早早的把你放在哀家身邊?是不是早就料到若是有朝一日她出了事,你還能保護好哀家?!?p> 平日里見月都是不茍言笑的性格,太后也會跟她說說話,但她一般都是禮貌性的回答,從不多說一個字,這一次也沒指望她能說出什么好的答案來逗自己開心。
“回稟太后,見月是少主撿回來的,是少主自小就教我武功學識,為少主分憂是我分內(nèi)之事,少主早早的就把見月派到太后身邊來,就是為防有心人對太后下毒手,少主對我好,那么她不在的時候,我就會保護好她所想保護好的一切人和事,便是要見月付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p> “唉,你這孩子,不過談心罷了,哪里有你說的這么嚴重啊,你是我們大明未來的光明之一啊,當然要好好的活著了,年輕人說什么死不死的,要是你們少主聽著自然也是會不高興的,唉,罷了罷了,你呀,還真是把你們少主那不好的德行學到了一分半點。”一想到薛浸衣太后卻止不住地多嘆幾口氣,可她也無法做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等著她回來,也只能默默的向她死去的哥哥祈禱,祈禱她唯一剩下的這個嫡親的侄女能夠活著回來。
宮門外冷華的馬車剛剛離開,宋邶就從宮墻后現(xiàn)身,略帶冷漠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鎮(zhèn)撫使大人。”一名錦衣衛(wèi)問道,“我們要跟著他嗎?”
宋邶側(cè)過頭看了那錦衣衛(wèi)一眼,漠然收回目光,說:“不需要,這是我宋家的私事,雖然你是我二叔手下的人,但也是錦衣衛(wèi)要明白自己的職責?!?p> 那名錦衣衛(wèi)輕輕抖了一下,連忙低聲認錯。
“好了回去吧,這次刺殺案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在青藤司上浪費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