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表面波瀾不驚道:“歐陽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亂說的,萬一,別人也這么想你呢?”
“?。 敝苤S震驚的看向宋邶,她還真的是以為宋邶會勸他。
歐陽景聞言變色,他陰沉著臉問:“宋大人,這是不相信在下所說的話了?”
在周知許看來,歐陽景的臉色著實有些可怖,大多數(shù)是扭曲,但宋邶可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把盛怒中的歐陽景放在眼里。
宋邶找了把椅子坐著,興致盎然的看著歐陽景,比起歐陽佐來說,他對歐陽景更感興趣,他是來查私鹽的,又不是來查殺人案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只要一查到私鹽,所涉及的人,都出事兒了,一個鄒林就夠了,歐陽景絕不能有什么差錯。
這些事情的背后會不會有一個推動者,他想保住私鹽業(yè),所以毀掉這些人來掩護自己?
“宋大人,歐陽佐自小無人照料,他那個母親也不過是小地方出來的娼婦,他談什么家教,他做出這種事情不是毫無疑問的嗎?”說著說著歐陽景就冷笑一聲,他陰陽怪氣道,“我不知道為什么宋大人一心相信于他!”
“你放屁!”周知許不知什么時候沖了上去,那氣勢直直的把歐陽景逼退了一步,她怒罵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小地方怎么了?小地方不是人?你和歐陽佐的關(guān)系之所以會這么差都是因為歐陽老爺不檢點,怪別人干什么,歐陽佐可以選擇自己從哪里生出來嗎?”
歐陽景反應(yīng)過來,正要回嘴,被宋邶一個眼神瞪回去了。
見他吃癟,周知許再一次罵道:“還有,什么叫做宋大人相信歐陽佐!??!宋大人怎么想跟你有關(guān)系?那么能耐怎么不去破案?去當官啊,大明說不定還真的需要您這樣的人呢?”
什么樣的人?
推卸責任,血口噴人的人。
“你……”歐陽景被她罵的反應(yīng)不過來,見宋邶一臉寵溺的看著周知許,絲毫沒有想要管束的想法,他更是無奈。
這時有人進來了,周知許都不用轉(zhuǎn)身看是誰,未見其人……
“誰啊,居然敢在我歐陽家鬧事?!睔W陽芙的尖銳吼聲從周知許身后傳來。
“真的是大膽,居然敢對歐陽大少爺惡語相向。”周知許聽見周媞的聲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歐陽芙是見過宋邶的,在見著宋邶那一剎那,她還是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給嚇了一跳的,可是周媞就沒有見過他了。
周知許覺得,她即便是見過也不會有什么禮貌。
“見過宋大人?!睔W陽芙還是給宋邶行了禮,隨后就移到了歐陽景身邊,見歐陽景臉色陰沉,她也有些發(fā)怵,于是乖巧的站在他身邊一言不發(fā)。
周媞輕輕的掃了歐陽兩兄妹一眼,她心中是不屑的,歐陽家怎么說也算是皇商,哪里用得著對一個錦衣衛(wèi)卑躬屈膝。
也對,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金檀周家那樣的地位。
周媞往前站了一步,趾高氣昂的看著宋邶,完全沒有注意到宋邶面前那個背對著她的周知許,她高傲的揚起下巴,高聲問道:“什么宋大人?你誰???”
宋邶雖說不是很看得來她,但是他還是站起來向她點點頭,說:“在下北鎮(zhèn)撫司鎮(zhèn)撫使宋邶?!?p> “京都宋家的大少爺?”其實周媞是想說,京都宋家那個瘋婆子的兒子,那個瘋婆子在杭州沒少給她難堪,要不是她不想讓身居高位的堂妹太勞累,早就告到京都了。
宋邶沒說話,只是往后站了站,周知許余光一掃,宋邶正好擋住了她,而她還可以看見周媞,周知許一看不禁就皺起了眉頭,心中暗中吐槽道:活生生的一只開屏的孔雀,還五顏六色的。
只是周知許還沒有吐槽完,那邊的周媞就由于宋邶沒有回答她而抓狂了。
她指著宋邶,正要發(fā)作,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就被一只比她手還白的手給緊緊抓住,她一抬頭就看見一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眼睛,她認得她,但她卻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
“你!”周媞如鯁在喉。
周知許死死攥著她的手,另一只手護著宋邶,攔在他面前,雖說宋邶覺得被女人保護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但她不介意被周知許保護,再說,很多人還沒那個機會呢。
“這位夫人,您身體不太好,就別這么易怒了吧,要是沖撞了我們公子,東錦王那里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敝苤S一下用力,痛得周媞一聲大叫,然后周知許松開手,周媞就迅速抽回手,一臉哀怨的看著周知許。
而周知許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順其自然的往后退,宋邶就自然的往前進了一步,比周知許高出一個頭的身體死死擋住了周媞看向周知許的目光。
宋邶并沒有管周媞,而是轉(zhuǎn)頭對歐陽家兩兄妹說:“兩位,我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可以確定的是歐陽老爺是被人買兇殺害,”宋邶的目光帶著懷疑,慢悠悠的掃過他們倆,須臾,他收回目光,挑了挑眉,說,“至于,殺人兇手是誰,我相信各位心里都有懷疑對象?!?p> 歐陽景剛才心中就憋著一口氣,現(xiàn)在更是忍不住了,他下意識的看著周知許,怒目圓睜道:“你們在懷疑我?”
“跟誰說話呢?沒有點兒分寸!”這一次是周媞在吼歐陽景,這倒也是把歐陽景嚇了一跳,這周媞剛才不是還站在他們這一邊嗎?被打了一下就認命了?這不是金檀周家的行事風格吧?
歐陽芙大跌眼鏡,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媞,好友居然會為了個錦衣衛(wèi)對他們這般,她簡直不敢相信,她驚道:“周媞,你在干什么?他是個錦衣衛(wèi),你家薛司首可是青藤司司首??!是二品??!你們金檀周家可是皇親國戚啊,這不都是以前你經(jīng)常跟我說的嗎?你怎么……”
“你住口,我什么時候說過,一向是以陛下馬首是瞻,對陛下的忠臣和子民都是以同袍之儀相待的,你胡說什么!”周媞連連否認,她腦海中迅速竄出了當年那些被打的記憶,她只覺得一陣寒意竄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