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不吃或者吃了過敏的食物嗎?”看到碗里色香味俱無的飯菜,沅芷蘭自己都沒胃口,“他們家今天吃蘿卜,白蘿卜。”
“沒有。”魏文軒回答完就感到嘴邊有東西靠近,一陣飯菜香飄入鼻腔,肚子回應(yīng)似的響了兩聲。
不知道有幾天,自從他墜崖后就再沒吃過東西,只要能吃他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哪還會挑剔。
沅芷蘭喂,他就吃,三次之后,沅芷蘭掌握了他嚼飯的速度和一口的量,喂飯時也能把握好那個頻率。
只要飯菜一靠近他的嘴,他順勢就張開,還能一粒不撒地吃進去,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魏文軒開始吃的如躺針氈,因為餓得急了,后來一門心思只顧吃飯,雖不算狼吞虎咽,卻也比平時吃飯快了些,根本顧不上那點不自然。
魏文軒嚼飯的速度很快,腮幫子一鼓一鼔,沅芷蘭看得手癢,輕輕戳了上去。
感受到一只不規(guī)矩的肉手在自己臉上作亂,魏文軒嚼東西的動作一頓,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
“你在干什么?”
明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沅芷蘭卻移開視線不敢看他眼睛,弱弱道:“我只是覺得你吃飯的樣子可愛,想摸一下?!?p> 他那樣,像個乖巧的青蛙,特別好玩。
魏文軒:……他是大男人,大男人怎么能用可愛來形容。
“不許摸!”魏文軒眉毛倒豎,努力做出瞪人的表情。
“娘親,爹爹生氣了,他瞪我?!睂殞毰吭谖何能幋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噗嗤…
沅芷蘭沒有出聲,只敢在心里和臉上無聲大笑。
他這哪是生氣,分明就是害羞。
當(dāng)然,她笑不是因為他害羞,而是他瞪人時那個視線,她知道他想瞪的是她,但因為瞄不準,瞪到了寶寶頭上。
哈哈哈,太有趣了。
“我就要摸,你是我相公,你不服氣你也摸我呀,我保證不反抗。”
濃眉長睫,高鼻薄唇,膚白貌俊,儒雅中多了幾分病態(tài),虛弱的可以任她欺負,臉上的臟污也擋不住他俊美的樣貌。
嗯,無聊的時候調(diào)戲調(diào)戲大帥哥,這日子才叫美滋滋!
“我餓了,啊~”魏文軒不和她爭辯,張嘴等投喂。
她大膽的不似個姑娘家,矜持在她身上形同虛設(shè),他不曾見過這樣的姑娘,更不知道怎么跟她打交道,唯一能做的就是轉(zhuǎn)移話題,少搭理她。
病患最重要,沅芷蘭斂了淘氣,伸手拿過桌上的碗,繼續(xù)喂他,“你內(nèi)臟受了傷,我們少說要在這住三個月,你有沒有要對你家人說的話,我去幫你寄信,順便讓他們送點衣服和錢來?”
“嗯,你會寫信吧,一會我念你寫?!?p> 本可以寫信讓家里派人來接他回去,可他想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現(xiàn)在這樣,不僅會讓他娘擔(dān)心,若敵人再次向他下手他毫無反擊之力。
不如從長計議,先留在這里養(yǎng)好傷,再暗地里查探幕后人。
寶寶耳朵動了動,往后看了一眼,“娘親,有人來了,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后?!?p> 沅芷蘭瞥到一塊眼熟的布料,邊給魏文軒喂飯邊說:“我不會寫字,你告訴我內(nèi)容,我背下來,去讓專門寫信的人寫。”
開什么玩笑,讓她寫,她一手簡體寫出去別人還以為她寫的錯別字呢,她不要臉的嗎?
萬一未來公公婆婆看到,對她第一印象直接跌倒谷底,以后跳出來當(dāng)攔路虎,她還怎么追求魏文軒?
魏文軒擰了擰眉,不應(yīng)該啊,周姑娘給他的感覺并不像是個胸?zé)o點墨的無知少女,“你真不會寫?”
“相公,我不會寫字還不是都怪你,以前我家窮買不起筆墨紙就算了,成親后我常常叫你教我寫字你怎么都不肯,說是怕我累著。”沅芷蘭故意拔高音量。
她突然這么反常,魏文軒料到可能是有人來,果然,一個女子跑進來對她出言不遜道:“女人本就應(yīng)該在家相夫教子,又不考秀才,寫什么字,你也就命好嫁給了這位大哥。
不是人家,你能養(yǎng)這么胖?你還纏著人家教你寫字,他養(yǎng)著你謙讓你,你還登鼻子上臉了,真是不懂事!”
這大哥一看就家境富裕,不是官員就是富商,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哪有空教一個婦道人家寫字?
寶寶走過去,對她比了比拳頭,奶兇奶兇地發(fā)出威脅,“再在爹爹面前給娘親上眼藥,信不信我打你,丑八怪!”
看到碗見底,沅芷蘭給魏文軒擦了擦嘴,疾言厲色道:“劉姑娘,進門前先敲門詢問主人方不方便,得到允許才能進去懂不懂?
你不僅偷聽我們夫妻說話,還大搖大擺進我們臥房,就算你沒讀過書,基本禮貌應(yīng)該知道的吧?”
劉美香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在農(nóng)家,白天家家戶戶大門敞開,大家想進便進,哪里聽說過這些規(guī)矩,可她卻被沅芷蘭震住,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
沅芷蘭收好碗筷,看了氣得不知道說什么的劉美香,把碗筷往她懷里一放,“你來拿碗的嗎,給你。真小氣,我說了要還就一定會還,急匆匆的過來要,怕我抱著碗跑了不成?”
“我…我沒有!我就是過來看你有沒有給大哥吃飯。”當(dāng)著大哥大面說她小氣,劉美香覺得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破壞她在大哥心中的第一印象,她反擊道,“看來我爹娘猜的沒錯,這飯菜吃的干干凈凈,你肯定把大部分都吃了!”
飯菜吃的干干凈凈…魏文軒喉嚨有點酸澀,“芷蘭,飯菜……”沒有了嗎?
話未說完,劉美香小臉泛紅,步子輕移至魏文軒床邊,撩了撩耳邊發(fā),垂頭道:“大哥,我叫劉美香,是我救了你,之前你住在我家我衣不解帶照顧你,你一直不醒,我好擔(dān)心,你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p> 說話的聲音比之前低了好幾個度,柔的似是能滴出水來,聽得沅芷蘭和寶寶直冒雞皮疙瘩。
魏文軒不知道怎么和她打交道,他對她的心情復(fù)雜,按理說他們發(fā)現(xiàn)他并把他帶回了家,即使沒有醫(yī)治,也算是半個救命恩人,可這家人對他的做法讓他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