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珩對豫寧公主的威名也有所耳聞,他猶豫著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駙馬爺來樂坊的事情告訴大公主殿下?”
“算了吧,別人的家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比痍柟鲾[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想摻和姐姐的事情。
就算她是懷著好心去提醒的,但豫寧公主一定會以為她是故意來看戲的,到時(shí)候自己還得被嘲諷一通,何必呢。
本來是想來樂坊聽曲消遣的,誰知道這么巧,她的姐夫和她想到一處去了。想到此處,瑞陽公主的心情就糟糕了起來,也沒心思繼續(xù)待在這里。
她偷偷拽了拽文珩的衣角,然后附耳過去:“我不想在這里待著了,要不我們?nèi)e處玩吧?!?p> 見文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瑞陽公主便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幾兩銀子放在案上,然后拉著他悄悄地靠著墻往門口走去。
而在他們背后看不到的地方,二樓雅座的百葉簾后隱約有人影在走動,沒過多久張金庭就出現(xiàn)在通往一樓的扶梯上,然后在小廝的陪同下往樂坊的后堂走去,不知道到底去干什么。
對此完全不知情的瑞陽公主和文珩兩人早已走到了大街上,正四處張望著街邊小攤上有沒有好吃的零嘴。
瑞陽公主先是買了一小碗紅糖糍粑放在左手掌上,還沒走幾步路,又買了一串糖葫蘆拿在右手里,一副貪食好吃的樣子。
一旁的文珩微微垂下頭,憋笑著盯著她看,眼中帶著無限的寵溺,臉上的笑容總給人一種他才是吃了甜食的錯覺。
可能是因?yàn)樗难酃饪偸歉皆谌痍柟魃砩希B前面路上走來了一個行人都沒有看到,半個身子都和對方撞在了一起。
因?yàn)槲溺裆頌槟凶?,本來身體就比較健壯,所以只是略微側(cè)過了身子,并不要緊,但和他相撞的那位姑娘就不同了,纖弱的身子向后倒去,最后竟摔在地上。
“??!疼死我了!”姑娘因?yàn)槿滩蛔⊥炊谐雎晛怼?p> 她撐在地上的手掌因?yàn)槌惺芰藳_擊力而被磨破了皮,屁股也因?yàn)橥蝗坏牡沟匾灿行┌l(fā)痛,讓她不禁皺起眉頭。
文珩看見眼前倒了一位姑娘,心里也有些堂皇,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扶她,但又想到這是在街上,加上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將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姑娘,你還好嗎?”文珩彎下身子關(guān)懷道。
如果是你突然被人撞到地上,你會覺得好嗎,那姑娘原本打算這樣說道,但她抬頭看到文珩那張帶著擔(dān)心的英俊臉蛋,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消了下去,表情也從不耐煩瞬間轉(zhuǎn)變成了含羞的微笑。
“還,還好?!惫媚飶牡厣险玖藖?,低聲回答道。
文珩抱歉地說道:“真是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看路,害得姑娘被我撞到了地上?!?p> “沒事沒事,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沒怎么看路。”小姑娘趕緊擺了擺手。
在和文珩對上視線后,她飛速地低下了頭,兩只手藏在了背后,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絞來絞去,渾身上下都透著小女子的不好意思。
“姑娘家住何處,待會兒我讓人送點(diǎn)傷藥過去?!蔽溺裾f道。
聽了他的話,姑娘低下的頭又往下埋了幾分,整個臉因?yàn)樾邼鵁耐t。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惫媚镏钡卮鸬?。
她的雙臂又在胸前一頓亂揮,然后還沒等文珩反應(yīng)過來,就一溜煙地朝前跑走了。
瑞陽公主用手肘輕輕地戳了一下,然后偏頭示意道:“你不去追嗎?”
“我為什么要去追?”文珩奇道。
瑞陽公主:“你不是想知道人家姑娘的住址嗎?我看她如此害羞的樣子,大概是直接跑回家了。”
這下文珩總算察覺出了瑞陽調(diào)笑的語氣,但他并沒有順著說下去,而是認(rèn)真地解釋道:“我只是想給那位姑娘送點(diǎn)傷藥,并沒有別的意思?!?p> “你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依我看來,那位姑娘似乎對你很有好感?!比痍柟髡{(diào)笑道,“若是能趁機(jī)套出她家住何處,再以送藥的名義見上幾次面,那感情不就水到渠成了?”
文珩皺眉道:“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不算太亂七八糟吧。才子佳人一見鐘情,話本上都是這么寫的。”瑞陽公主接口道。
雖然知道瑞陽公主只是隨口一說,但是文珩心里并不好受。盡管他從未表露過自己的情意,瑞陽公主似乎也一直把他當(dāng)朋友看待,但真正遇到心上人當(dāng)著他的面調(diào)侃他和其他姑娘的時(shí)候,是個男人都會失落吧。
而一邊的瑞陽公主似乎對此一無所知,沒有眼色地繼續(xù)在他耳邊說道:“文珩,你今年已經(jīng)二十有一了吧,其他男子在你這個年紀(jì)早已娶妻成家了。要不趁這段時(shí)間,我替你到父皇面前求一樁婚事來,保證是位品貌皆具的世家小姐。”
“不需要。”文珩答道。
雖然不是文珩的本意,但他的語氣明顯生硬了許多,似乎還帶著幾絲怒氣。他還快速地往前走了幾步,將瑞陽公主甩在了身后。
瑞陽公主邁了大步子追了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角,探出頭問道:“你這是生氣了?”
聽到她出聲,文珩自然地轉(zhuǎn)過頭去,然后就對上了瑞陽公主清澈靈動的雙眼,里面裝著小心翼翼的詢問,瞬間就讓他的心化了一半。
文珩溫聲答道:“沒有,只是請公主不要再隨便給我牽線搭橋了。”
“這又是為什么?”瑞陽公主問道。
因?yàn)槲蚁肴⒌娜耸悄惆 ?p> 然而這樣的話,文珩怎么說得出口,所以最后只好喃喃道:“臣心里有人了......”
“是誰???我認(rèn)識嗎?”瑞陽公主追問道。
若說是不認(rèn)識的人,她肯定要問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若說是認(rèn)識的人,她肯定又會刨根究底地問出名字來。這個問題,怎么回答也不對。
文珩思索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答案,只是抿著嘴不說話,一副不情愿說出來的樣子。
“嘖,瞧你這個樣子,很是把她放在心上啊,連名字都不愿意告訴我?!比痍柟髌擦似沧?,裝作失望地低下了頭,還嘆了一口氣。
“我本來還想,既然你不愿意娶那些素未謀面的姑娘,干脆和我搭伙過日子算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大約是不肯就這樣將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