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難得睡了個懶覺,在離自然醒還差兩個鐘頭的時分,手機不停地響。
“喂……”她有氣無力地問。
“林婳!我是王婷!你沒把我忘了吧?”對方故意開玩笑。
“王婷?啥事?。俊?p> 林婳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在你的學(xué)校大門口,快出來!有驚喜!”
林婳實在想不出王婷能給她什么驚喜,隨口回了句:“喔,稍等?!?p> 一刻鐘后,林婳趕到校門口,發(fā)現(xiàn)王婷手里拎著一個大蛋糕時,表情十分疑惑。
“你不是三月份的生日嗎?二月份你還在職,楊影去公司開例會的時候,以你的名義領(lǐng)了一張員工蛋糕券,后來你離職了,估計師父把這茬忘了,也可能是不好意思要回去,反正楊影托我買了給你送過來,拿去吧!生日快樂!”王婷解釋了一通。
林婳抬眼望天,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才想起來再過三天就是自己十九歲的生日。
“怎么?是不是心里有愧,覺得不該拿這個蛋糕?”見林婳不接,王婷揶揄道。
“我有什么愧?”林婳反駁,“辛辛苦苦兩個月的血汗錢,到最后被師父找由頭扣了五百!想想都肉痛!”
于是,她老實不客氣地接下蛋糕。
王婷抿著嘴笑。
“替我向師父說聲謝謝!祝他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林婳補了句。
王婷神色一黯,垂眸道:“我明天開始休年假,之后就……不回公司了?!?p> 她拍了拍林婳的肩,瀟灑地一轉(zhuǎn)身,背著揮揮手道:“有緣江湖再見!后會有期!”
林婳有些感嘆地目送那道身影,心中默念:后會有期。
生日能收到祝福和禮物,當然是一件高興的事。
她雀躍回頭的一瞬,敏感地察覺到七八米外,有個人正注視著自己。
雖隔著一段距離,林婳伸頭望去,還是很容易認出來了。
秦墨?他什么時候回國的?
她不確定地往前探了幾步,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對方的眼睛在笑,閃著光亮。
“秦墨!秦墨!”林婳激動地喊了兩聲。
抬腳正準備跑過去時,秦墨卻只是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林婳難以置信地盯著那一團沒了人影的空氣。
是幻覺嗎?她扶著額頭揉了揉,百思不得其解地回了寢室。
三位室友圍坐在門口的電腦桌前,看電視劇。
呂霞注意到林婳拎著個大方盒,驚呼道:“哇!蛋糕!你過生日嗎?”
林婳沒吱聲,默默將盒子放桌邊,連拆開看的心思都沒有,直接脫鞋子爬到上鋪趴著。
應(yīng)該不是幻覺,太真切了,可是,他為什么不理人走了呢?
想著想著,情緒繃不住,竟“嗚”地一聲哭出來。
室友們聽到動靜,面面相覷。
“林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蕊關(guān)心道。
“沒有!就是心情不好!”回復(fù)的嗓音中氣十足。
呂霞對白蕊聳聳肩,三人繼續(xù)嗑瓜子看電視。
翌日中午,林婳開完例會,無精打采地從教學(xué)樓出來。
抬眼瞥到秦墨捧著個禮物盒,站在花壇旁,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她。
哼!不理我是吧!我也不理你!
打定主意,林婳故意等秦墨朝她走來的時候,扭頭就跑。
氣踹噓噓地沖進寢室,發(fā)現(xiàn)身后是空的,秦墨并沒跟上來,不免有點失落。
呂霞扛著兩根長棍進門,見林婳撐著頭發(fā)呆,不知在想什么,手邊的蛋糕盒仍是原樣,沒打開過。
“嘿!我參加的武術(shù)協(xié)會發(fā)了新棍,我教你耍,想不想學(xué)?”
林婳茫然地瞅著遞到眼前的一根直徑4到5厘米,長約三米的棍子,淡淡應(yīng)了聲:“好?!?p> 呂霞帶她進入宿舍樓后方的一片小竹林。
“嗯!這里比較有感覺,首先,找一塊空地,我們兩個稍微離遠一些,右手握棍子中間,左手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兩手交替,轉(zhuǎn)過來……再轉(zhuǎn)過去……舉過頭頂,跳躍蹲下,長棍落地時嘴里喊‘哈’!”
呂霞很認真地教。
林婳的心思完全不在棍上,動作懶洋洋的。
正午時分,太陽很曬。
“好熱啊~”林婳抱怨。
“哎!應(yīng)該等太陽下山再出來的,回去吧!”呂霞出了一身汗,也待不住了。
二人出了竹林,大概行了兩三米。
突然,從男生宿舍的方向沖來一個人,把林婳撲倒在地上。
“聽說你昨天在寢室里哭,是不是想我了?”
是吳有的聲音,伴隨著一股烈酒的氣味。
林婳兩餐未進食,加上沒休息好,一時吃不住力,側(cè)臉被細碎的沙土硌得生疼。
“呂霞!救我!”她喊。
呂霞大步上前,拎小雞似的扯住吳有的后脖領(lǐng),往旁邊一甩,嘴里啐道:“垃圾玩意兒,滾開!”
林婳踉蹌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呂霞特意擋在林婳面前,吳有沒法靠近。
忽然,他“噗通”跪下,邊磕頭邊說:“林婳,能不能原諒我?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歡你……”
呂霞受不起,趕緊移步,讓吳有對著林婳嗑。
“他喝了很多酒,神智不清,快走?。课kU!”林婳心有余悸地拉著呂霞說。
“我前兩天看到他的時候覺得特惡心,今天來這一出,哎呦!搞不懂!”
呂霞嘀嘀咕咕,一步三回頭地跟林婳朝宿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