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過后,邊疆來報:北渠屢次挑釁,不到半月已經(jīng)夜襲我軍數(shù)十次,前日夜襲竟燒毀我方糧草,邊疆開春正值凌寒,敵方糧草充沛,兵馬齊全,又善騎射,若不增加糧草,增派援兵恐難守邊。
“放肆!”天子一聲怒,百官皆跪伏。
“區(qū)區(qū)北渠螻蟻,竟敢屢犯我朝邊境”朝天子震怒,問道“邊疆守衛(wèi)的將領(lǐng)是何人?”
“回陛下,是蕭羌”一言官回答道。
“蕭羌”朝天子意味深長的重復(fù)著他的名字,眼神微瞇。
百官大恐至極,北渠來犯已惹怒天子,如今軍中統(tǒng)帥的親筆信中不僅糧草被燒,還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這是天子的底線,最不喜的便是這毫無斗志之人。
“易知安聽令!”天子呼。
“末將在!”易知安身著大紅色官服單膝跪地道。
“朕任命你為督帥大將軍,率兩萬兵馬即刻啟程,將糧草運(yùn)至邊疆軍營,而后…”天子走下刻有龍鳳紋的十二臺階,雙手扶起易知安,一雙略顯混濁的雙眼里透出嗜血的霸氣,“朕要你一舉拿下北渠!”
朝天子身著玄色龍袍,拖在身后的玄色袍子上繡著兩條明黃色的龍,栩栩如生,衣領(lǐng)和袖口處做了金黃的滾邊,仔細(xì)看不難發(fā)現(xiàn)那玄色袍子上的暗紋亦是龍形,金光錦簇的皇冠之上,垂瀉著琉璃珠簾,宛如祥云飄浮,身軀凜凜,氣度儼然。這是易知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這個人,這個母親說要對他忠貞不渝的人。
“末將領(lǐng)旨!”易知安抱拳道。
“另…”天子轉(zhuǎn)身上了臺階,“削去蕭羌統(tǒng)帥一職,叫他提頭來見!”
“陛下,萬萬不可呀陛下”一言官俯首跪地,“求陛下開恩,念在老臣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恪盡職守的份上,放過老臣那不爭氣的兒子?!笔捛几赣H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老臣早已年至古稀,老來得子,本想那不爭氣的兒子能在而立之年做得一番成就,老臣好有臉面告老還鄉(xiāng),如今,老臣只希望陛下寬厚仁慈,放過小兒一條性命,老臣會帶著小兒回到閩東故鄉(xiāng),從此耕地種田不問世事?!闭f罷便取下頭頂?shù)墓倜?,擱在右手邊,雙手伏地,額頭在地上扣得咚咚響,不一會就扣出血來。
朝堂一片喑啞,良久,天子嘆息道:“罷了,就遂了你的意愿,帶他走吧”
“謝陛下,謝陛下”蕭羌的老父親立馬不停的扣頭謝恩。
“退朝!”天子拂袖而去。
…
告別父母親,易知安帶著軍隊糧草上路了。途徑山水嶺的時候,易知安下令原地休息片刻。
一將士問,“將軍,何處可以取水?”
“有多少人需要取水,隨我來”易知安道。
“將軍怎知附近有水源?”一小士兵問道。
“偶然發(fā)現(xiàn)”易知安回。
易知安帶著幾個士兵穿過一片樹林,一條河流映現(xiàn)眼底。
“果真有水源”一個小士兵歡喜起來,快速跑過去。
易知安心中暗喜,樹林,河流,還有前面那峽谷都還在,說明上次不是做夢,是真的。
于是趁軍隊休息之余,繞過河流,找到了上次那姑涼指的那條路,撥開灌木叢,走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走里面竟然都是封死的,不像人為,完全就是沒有被打通的山洞,反復(fù)幾次亦是這樣,難道上次自己記錯了嗎,他想著,決定從那條只能容納一人通過的縫隙進(jìn)去,沒想到竟真的進(jìn)去了,正當(dāng)易知安竊喜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面的景象全變了,花海變得只剩一條小河流的寬度,對面不再是山也沒有縫隙,只有一處一望無際的荒嶺。
易知安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自己真的是出現(xiàn)幻覺了嗎。他望著那一片荒蕪的荒嶺,沉思之際他忽然想到他院子里的茉莉花已經(jīng)開花了,心里便篤定,他之前經(jīng)歷的不是幻覺也沒有做夢,定是真的,只是那女主是何人卻不知。
易知安心中遺憾,在這休息了半個時辰后帶領(lǐng)軍隊快馬加鞭的往前線去了。
…
“師父,我今天撿了個好家伙”桃夭興高采烈地奔向幻辰,舉起手中一個白絨絨的球團(tuán)子,一邊撫摸著它柔順而潔白的毛,一邊說,“它長得可真可愛”嘴角上揚(yáng),眼底溫柔乍現(xiàn),幻辰看著桃夭把玩著手中的幼兔一時失神,心中暗想:小東西,你也很可愛。
“嗚嗚嗚”那白色的小東西在桃夭手上不停地扭動著,最后貌似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蜷縮著身子,睜開了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
…
“夭夭,可有為它取名?”幻辰懶散地靠坐在一棵桃樹下,把玩著正趴在他手掌里睡覺的白團(tuán)子。
躺在樹枝上睡覺的桃夭翻了個身,“啊…”不料整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正落在幻辰身邊擺成一個大字。
頓時,桃夭火冒三丈,一把奪過幻辰手中的白團(tuán)子,聲調(diào)低沉怒道:“師父真是的,喜新厭舊,有了新寵便忘了舊人了!”
幻辰一聽此話,頓時一驚,轉(zhuǎn)瞬間便是掩蓋不住的驚喜,輕笑道:“夭夭,可知醋是何味?”那眼神里的溫柔像極了三月的陽春水,暖得一樹的桃花盡放。
桃夭佯裝生氣,不予理會。
幻辰見此便隨手拾起一朵剛落的桃花,別在了桃夭的發(fā)髻上道:“若為師剛剛不托著你,恐怕這美艷的桃花都要被你壓扁咯”
桃夭一聽,羞愧不已,她最近也不知怎的,體重越發(fā)重了起來,身體某些部位亦是持續(xù)增長,唯一讓她欣慰的就是長高了不少,再也不用擔(dān)心跟師父說話會得頸椎病了。
“咳咳,師父,那你為啥不讓我站著落地,莫非你現(xiàn)在法力不足支撐我這身體了?”桃夭臉不紅心不跳的問。
“?。 碧邑惨恢皇治嬷X袋,一臉哀怨道:“師父你又彈我!”
幻辰輕笑搖頭,“若夭夭還未想好名字,為師便為它取一個如何?”
“好啊”桃夭瞬間忘記了剛剛腦門上那一記彈蹦,盤腿坐起,一手托腮,一手懷揣著小白團(tuán)子。
幻辰看了一眼桃夭認(rèn)真的模樣,半響,勾唇道“叫它白英吧!”
桃夭一臉困頓,“這有什么含義嗎師父?”
“因它潔白,與你有緣”他不會告訴桃夭,因她原本是株蒲公英,取了里面的一個字而已。
“哦~”桃夭似懂非懂的點頭,轉(zhuǎn)而對小白英說道:“小東西,你有名字啦,叫白英~”
懷里的小兔子像聽懂了似的往她手心蹭了蹭算是默許了吧。
…
僅僅用了一個月,易知安便攻下了北渠,他選擇了敵方曾用過的戰(zhàn)術(shù),樂此不疲地偷襲,不分白天黑夜,最終北渠戰(zhàn)士在精疲力盡中投降,將領(lǐng)自盡,防線不攻自破后,易知安一鼓作氣殺進(jìn)大帳內(nèi),最終將北渠王的頭顱揮刀斬下…
天朝四十七年,春末,易知安歸,北渠滅。易知安封王,人稱翼王。
同年秋,天子嫡子樂康冊封為太子。
此后,大街小巷便開始瘋傳易知安少年雄姿的封王事跡。
…
“在座各位可知,當(dāng)今天子曾在冊封易知安時說了什么話?”一位說相聲的老大爺端坐在館內(nèi)的木臺上,雙手向右上方作了個揖繼而說道:“天子當(dāng)時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說道:翼乃飛鳥之臂膀,翼王乃本天子的左膀右臂!”眾人驚呼。
…
那一年,易知安正值舞象,年方十八。